于是他们先搜查了一楼,后面有厨房,厨房里的菜都馊了,灶台那里被破坏过,瓷砖碎裂,洗碗槽的铝合金被打得歪扭。
再到二楼,卫生间内,打开门,赫然满地的镜子裂片,还有发臭的积水。
三楼前房空着,后房是杂物间,放着纸箱、家具、酒水饮料等。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搜查房屋,搜了三四遍了,三楼杂物都翻了两遍。
但到最后,姜南并未发现诅咒之源或者其他邪物,要说有,就是另外两根被阴魂用过的扫帚。
“这间房子其实很干净了,呃叫房主过来住吧,如果放心不下,可以做个法事,精神安慰下。”傍晚,姜南得出了这个结论。
“确定吗,那王启是怎么回事?”真意问道。
“大概率不是诅咒,是衍生鬼。”综合各种信息,姜南内心已经有数了。
“衍生鬼?”黄安然好奇道。
“你们说的白翳,很明显的灵魂烙印,应该是某个强大的阴魂烙下的,这样王启的灵魂就会向此阴魂趋同异化,变成你们看到的样子,估计那阴魂也跟扫地有关联。”姜南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
“哦有理,所以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会砸碎镜子,不想看到自己的鬼才会这么做。”真意恍然大悟道。
“嗯,白翳还带有精神控制的效果吗?好歹毒的技法。”黄安然皱眉道。
“也就是说还有个更强的阴魂在,这怎么找?”真意问道。
“衍生鬼和主鬼间的联系并不强,如果真是的话…”姜南也没啥办法追踪。
“那阴魂的位置应该离这不远,毕竟王启在家里出事的啊。”黄安然猜到。
“我们先去附近问问?”真意建议到。
于是两人到旁边询问,但出事的就这一家,别人也没更多的信息能提供。
“可恶啊,那我们先让余慧等到确定没问题了再搬回来吧。”黄安然问的口干舌燥,说道。
“就跟她说鬼处理好了,但不能确定安全,可以让人过来试住?”真意建议道。
“鬼屋试住员,好主意。”
于是他们就这么跟余慧说,余慧晚上和她哥开车来了,她哥检查一圈后,觉得没啥问题,便先给了两千块,确定没问题后再给三千块。
接着他见房屋有破坏,便叫来装修队,一边装修一边试住,精到家了。
“欸姜南,手机拿来,我付你六百块吧,然后我们到旁边火锅店吃一顿。”黄安然热情地说道。
“我就过来看了下,值这么多钱吗?”姜南腼腆地笑道。
“收下吧别客气,我要吃螃蟹,在山里我都没碰过。”真意戏谑地笑道。
“那刚好,现在螃蟹正肥呢,我们走吧。”
三人到了火锅店,大快朵颐,配点果酒,趁着晚风,舒服极了。
姜南的能力很有用,两人探下口风,本想拉他加入驱鬼小队的,可姜南拒绝了,说他不能跟阴魂接近。
“啊?你会阴阳眼,这是除鬼利器啊,碰不了鬼?”黄安然惊道,这着实反常识。
“就是因为这阴阳眼,我的体质特殊啊,最好别碰鬼,这是我爷爷交代的。”姜南低着头苦笑道,避免吓到添汤的服务员。
“可能是有什么禁忌吧,那真可惜了。”真意惋惜道。
“不过你们以后需要人肉扫描仪的话,可以尽管找我,还有买法术道具…我打七折。”姜南也神情失落,他想跟他俩交朋友,便大方地说道。
“这大可不必…”
就这样,他们聊到了晚上九点多,然后各回各家了。
回到药店,他俩都很累,洗漱完就睡了。
之后十天都很平静,真意照旧去奶茶店帮工,明叔想给她的卧室装空调,但快入秋了,真意觉得现在装是浪费钱,坚决反对,但拗不过明叔,最后还是装了。
黄安然经营着药店,顺便去网上找灵异事件,但在瓯州找不到更多了。
后来他开通了个安眠诊所的账号,在上面发一些真意知道的相关知识和驱鬼案例,以期招徕顾客。
但效果不怎样,直到十一月才有人打电话来。
(对,就是倒霉的施陈迹,他是诊所的首个顾客,雨夜看到这都看笑了)
余慧那家人找群和尚来,开了个水陆法会,给王启超度,这事就算了解了,她也搬回去了。
拿到三千尾款,真意打算做几张符咒出来。
“老黄,有兴趣跟我去做符咒吗,我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是大晴,适合做火符。”晚上真意跟正在洗碗的黄安然说道。
“哦好啊,火符…听着就厉害,明天是要去哪里嘛?”黄安然笑道。
“对,一些原材料,需要去深山取,你来吗?”
“当然好啊,呆在家都无聊,需要哪些材料。”他好奇道。
“我想想,冰寒的静水,青金石,还有古法做的藤纸,就这三样,后两样要买,静水要自个取。”詹真意解释道。
“呃…不是要做火符吗,怎么听着都是水啊?”黄安然疑惑道。
“哈哈,就是因为是火符,所以要用水呀,今晚早点睡,明天七点出发吧。”真意神秘地笑道。
“好嘞。”黄安然欣然同意了。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两人跟明叔说明了情况,然后就出发了。
“青金石,我看国画馆那边有卖的,就先去那吧。”真意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青金石是种颜料,难怪这么耳熟。”黄安然笑道。
“对,超级贵的原料,以前都是我娘辛苦凿出来的,但我现在有钱,不想麻烦她。”真意补充道。
国画馆在瓯大美院的旁边,两人进去问了问,原料单克价二十五,研磨、提纯好的粉比原料贵三倍。
真意算了算性价比,最后买了四十克的石粉,花费三千。
“嚯这么贵,能做几张符咒啊。”黄安然看着小袋里漂亮的群青色,惊道。
“呃,四张吧。”真意苦笑道。
“妈耶,太精贵了,不能浪费啊,藤纸是去哪里?”黄安然问道。
“这个简单,前几年藤纸申非遗了,有个镇子肯定有,叫木岙镇,在西北边的麋城区,离这不远。”真意说道,接着他们就打车前往木岙镇。
经过一番寻找,他们买到了一卷用传统法子做的天然藤纸,平整泛黄,又有些粗糙,摸起来梭梭作响。
真意说用老藤做的纸,有生命灵气,对各类元素具有亲和性。
“纸也准备好了,那水从哪取?”黄安然小心地收拾好纸。
“这个要求不高,只要是山阴面的深潭之水即可,我们进山找下吧。”真意说道。
“呃,不能用冰箱里的冰水吗?”黄安然打趣道。
“冰箱哈哈,不行,要有寒气积累的水才行,你家冰箱有冻十年以上的水吗?”真意被逗笑了。
“喔那还真没有,我们走吧。”
木岙镇就在山麓,两人进了山,一路找村民询问,果然有,不过位置很偏僻。
带路的是深山里面搬出来的老农,很淳朴,但他走的路相当的野啊。
一路满是榛棘,多陡坡,还有蛇,真意走的都不容易,黄安然更是叫苦不迭,让真意笑话个半死。
好在一刻钟后就到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一汪山峡间的积潭了。
“呼,这水好,够冷。”两侧山崖遮住了阳光,就算烈日当空,潭水也冰冽刺骨。
“那取好就走?”黄安然衣物上全是小刺,他正拍打着。
“还要从潭底取水,那里水最寒,呃…”以往她都是游下去的,但现在有个黄安然啊,这怎么办,真意看着他,眼睛不平静地转着。
“这么麻烦啊,这水深估计有三米多吧,要游下去。”黄安然观察着潭面,转身,正巧看到了她不安的眼神。
几秒后,他看出了真意的尴尬,干笑几声道:“多大的事,我下去呗。”
说完他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潭。
(林雨夜:我靠)
“哎你怎么就这么…”衣服都没脱就下水啊,真意清醒了过来,接着喊道:“哎算了,你把这葫芦带下去,到底后把塞子打开接水。”
说着从腰间系下个红丝棕葫芦,抛过去。
“好冷啊。”黄安然呛了几口水,感到全身都冷麻了。
葫芦漂到身旁,黄安然接过来,接着游到碧潭中央,吸满气,闭眼游了下去。
很快手摸到潭底泥沙了,水温估计就几度,冷的爽啊,他打开盖子,咕噜噜地灌进水,满了后塞住,狗刨着游了回去。
“哇你这样,去山坡那晒干衣服吧。”真意有些无语地说道。
“给,哈哈没事。”黄安然湿漉漉地上了岸,递交葫芦后,去竹坡上晒衣服。
好在阳光很烈,黄安然穿的又单薄,十分钟就晒全干了。
接着两人便回瓯州诊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