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比武,主队赢了客队,张承宇和梁子若终于觉得可以放下心来,安心在白道城住下去了。他们很佩服马叔叔技高一筹,运筹帷幄,想出用比武的办法,赶走了羽林军和镖局的人,还让他们输得服气。
自此,每日他们都跟随张家兄弟巡视城防,与守军一起加固城墙、习武练功,准备迎接突厥的下一次进攻。张承宇一直等着能有单独与马叔叔在一起的机会,以便问清父亲给的那把钥匙的秘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马夫人很喜欢梁子若,一直想让她呆在府中,跟她作个伴儿,可梁子若是坐不住板凳的那种人,喜欢在外面跑动,故一直跟着张承宇在城中跑来跑去。
没过几日,这天早晨,张承宇和梁子若正在南门城墙上巡查,忽听有人大喊:“突厥来也!突厥来也!”这喊声一下子便传开了,如同涌向岸边的波浪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听到喊声,人们都抬头向北方山上望去,只见一缕烽火从远处山头升起,缓缓地爬上蓝蓝的天空。原来,那是沿路各山头烽火台的士兵放起的烽火,通知城里:突厥人来了。城墙上的兵士们一阵忙乱,大家都按照事先安排的计划,各自跑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应敌。城外的百姓都慌慌张张地逃进城来,与城里的百姓一道,在城内寻找避难之处。
张承宇顶替还在养伤的马三宝,负责守卫南门。他让梁子若和一个副将督察南墙的防御准备,自己带着另一个副将下城墙,来到南门,指挥守门兵士们帮助南门内外的百姓撤入城中。然后升起吊桥,关闭并锁紧城门。他随即留下副将在下面指挥守门,自己带领那些驻扎在南门里的士兵,都上了城墙。众人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南门和附近的街道,除了守门的兵士外,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了。
张承宇抬头看时,只见从北方山谷中升起一路尘烟,向白道城方向滚滚而来。又过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大队突厥兵就来到了城前。他们在面向大路的西门外列成阵势,却并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将整个城团团围住。张承宇和梁子若站在城头上,只能看见突厥兵阵势的一角,却也是旌旗招展、尘土敝天,人数颇众。
张承宇正在考虑,派一队兵士去西门增援。他从城墙上抽调一些士兵下来,又从城下的士兵中抽出一些,组成一队,让一副将带队去了西门。他在城墙上继续监视着突厥阵营,见他们一直没有动,心中甚是不解。不一会儿,忽有兵士来报:“马总兵请张公子到西门,有要事相商。”
张承宇忙跟梁子若和副将吩咐了几句,便下了城墙,上马直奔西门而去。到了西门,见过马开山,很快马大宝和马二宝也先后从北门和东门来到西门。
马开山见三人到齐了,便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们看。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道:“突厥元帅铁勒思力下此战书,约吾等出城决战。汝等有何见解?”
马大宝看过信,说出自己的看法。道:“阵前厮杀,吾并不惧突厥。只是那仆骨何力之箭术,吾等尚无破解之法。孩儿以为,只宜坚守,不宜出战。”
马二宝亦有同感,他随声附和道:“大哥所言极是,孩儿亦深有同感。”
马开山“嗯”了一声,又转向张承宇。
张承宇看过信,稍加思索,道:“坚守不出,突厥必然攻城。‘霹雳砲’袭来,众兵士及城中百姓复受其害。突厥攻城不破,即便退军,稍后又返而复来。唯有出城迎战,一举击溃之,方使其不敢复来。”说到这,他看了看马家兄弟,又道:“两军对垒,侄儿乃是素人。可仆骨何力之箭术,侄儿已有破解之法。”
“汝能破他箭术?!” 马大宝和马二宝听罢大感惊奇,不无疑惑地道。
张承宇点点头,道:“前次曾观其与一隋将厮杀,现已思得破解之法。”
“如能于阵前斩杀此人,必能撼动其军心,突厥军必败无疑。” 马家兄弟一听兴奋不已,回道。
马开山听罢大家议论,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他欣喜地道:“甚善,侄儿所言,正合吾意。前次那隋将,耐不住突厥人无休止般辱骂、挑衅,私自率其所部出城迎战,故遭劫难。”他停了一下,话锋一转,道:“既如此,吾可这般遣将,如若仆骨何力出战,承宇侄儿迎敌。如其它突厥大将挑战,大宝与二宝应战,如何?”
张承宇和马家兄弟三人齐声道:“遵命。”
马开山命令道:“速派人去另外三门调集兵士来西门,只留少数守门。吾当亲自督战。”
三人各回本门,带大部兵士齐聚西门。马开山于那突厥来信上写了“应战”二字,使身边副将于城墙上将信绑于箭矢上射下。突厥阵中有人取了信回至阵中,顷刻间,只听突厥阵中号角齐鸣、鼓声震天。城里这边,诸军准备停当。只听一声炮响,西门大开,吊桥放下,马开山率领隋军冲出西门,于突厥军对面,列成阵势。
隋军阵中,马开山居中,两个儿子居于其左右,张承宇则居其后。张承宇看那突厥大阵,只见黑压压一片,旌旗遮天蔽日,鼓声伴着号角声响成一片。突厥阵前,早有一将手持一柄钢叉出到阵前,眼见不是仆骨何力,马开山遂遣马大宝出阵迎敌。
那突厥大将见马大宝出阵,大骂道:“败军之将,还不快快下马受缚,免得被本将一叉戳死,反污了俺钢叉。”
马大宝闻言大怒,回骂道:“无耻蛮贼,恩将仇报,侵吾大隋疆土,本将让尔死无葬身之地。”
那突厥大将怒火中烧,拍马舞叉,直冲过来,大喝道:“看叉!”马大宝亦舞起那对混元精钢锤,冲上前迎战。
两人在阵前,你来我往,战作一团,不一会儿,已经打了三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张承宇仔细看时,见那突厥人招数繁多,那柄钢叉,却使得神出鬼没,既快又狠,招招盯准要害。马大宝的锤法简单明了,那双大锤呼呼生风,既能攻、又能守。两人已战了五十多合,仍不分胜负。眼看着那番将长于招数,马大宝则强在力量。
眼见二人斗得难解难分,这时,突厥阵中突然又冲出一将,手使一杆长枪,边跑边大喊道:“大哥稍歇,看小弟来取他性命!”
这边马二宝急出,亦大喊道:“哥哥莫慌,小弟来也。”喊声中已冲上前去,接住那使枪的突厥大将,杀到一起。
那使叉的突厥大将和马大宝则各退回本阵。很快,马二宝和那使枪的突厥大将也战了五十余合,还是胜负不分。张承宇看时,这第二阵,却如第一阵的翻版,突厥人强于招数,马二宝长在力大。
眼见阵前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正在此时,忽听突厥阵中鸣金,那突厥大将回马归于本阵。马二宝亦不去追赶,转回本阵。忽然,对面阵中号角骤起、鼓声喧天,只见突厥兵阵从中间分开,于阵中驰出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马背上一条虬髯大汉 ,浓眉黑脸,手舞一根长矛出于阵前。
张承宇看其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心想:“此人可是仆骨何力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