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不会是铁剑导电吧。”这吓了黄安然一跳,他赶忙跑过去,想护住她。
真意和幽魂就隔了两米的距离。
幽魂回复过来,血眼里凶光毕露,抄起拖把头,狠重地砸向她。
真意全身发麻,在高危的逼迫下,她肾上腺素猛地爆发。
然后做了相当巧妙的动作。
“早秋新火,稻黄天晴…”她快速念动咒语,左手离剑远,虽然还发麻,但能动,颤动地用手指从口袋里捏出火符。
符文在闪烁,她在掌心凝出电球,时间仓促,电球只有乒乓球般大。
“去!”当拖把快打到时,真意一推手,电球带着火符飞出。
离得太近了,几毫秒后,电光火符正中它的胸膛。
火符差不多同时生效,燃起火焰,碰到电球,产生激烈的爆炸。
Pong!耀眼的电火花四溅,它惨叫不已,胸前冒出滚滚的黑烟,余电还在它潮湿的身上乱蹿,幽魂被击倒了,抽搐不已。
“真意你还好吗?”黄安然过来了,扶起她。
“还好,靠失算了,快去补刀。”说着,真意僵硬地,走向前去。
幽魂胸口焦糊一片,受了很重的伤,它哀嚎着,站都站不起来了。
离得近了,真意看清了“王启”铁青脸上的左眼。
破碎的眼球上还有些白翳,惨白色,像厚厚的水垢,看得真意有些反胃。
“这是白内障吧,我看很多老人有。”黄安然说道。
“才几岁啊得白内障,怕不是外来的,先清掉再说。”说着,詹真意抬起右手,凝雷气,接着瞅准它的左眼,盖下去。
“啊!!”雷光猛地一闪,幽魂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空荡的屋内回音四起,刺耳极了。
眼球连带着半边脸,全部被电坏了,幽魂虚弱地不挣扎了,呻吟起来。
“拜拜老兄。”黄安然递来七星剑,真意竖起剑,想给他个痛快。
谁想这时,幽魂竟抬起了手,虚脱道:“别…别…”
“啊?什么情况。”黄安然惊呼道。
“你…是王启?”梅姨以前讲过类似的案例,真意也吃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对…”他蠕动着,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真意收剑,蹲下问道。
“早上…丢垃圾…啊…”受损过重,没了白翳的支撑,幽魂不能长久,王启面露悲怨地说道,接着哀嚎一声,化为黑气散去了。
“丢垃圾?哎,什么呀。”这话说的真意一头雾水。
“嗯,这栋楼的鬼魂解决了,要不我们通知余慧他们?”真意不懂,黄安然就更不懂了,这么说道。
“先别急,这层白翳,确实像诅咒,诅咒之源有可能在屋子里,这…不是我能解决的了。”真意皱着眉说道。
“哇,听着有点恐怖,那怎么办?”黄安然问道。
“我们先出去,然后在找专家处理吧。”詹真意说道。
“专家?谁,是梅姨吗?”两人收拾了下,走出屋外,黄安然问道。
“北边老城区,那边有个做灵异生意的老家族,在瓯州很有名,你没听过?”詹真意讶异道。
两人出了屋,去旁边打车,黄安然思索后,猜道:“莫非是…神鬼姜家?小时候听邻居大爷说书,说过很多次。”
“对,也不知现在那家族是什么情况,我们去拜访下吧。”
黄安然感到很新奇,便同意了,然后两人打车,先去菜市场,用余慧给的钱,买了瓶烧酒还有只烤鸭后,去城北。
穿过泛黄的瓯江,就到老城区了,这里的房屋比较破旧,多是上世纪的了,这里基建不怎么样,但租金便宜,许多来瓯州打工的外乡人会住在这。
真意要找的人在一条青石板街道上,狭窄,多斜檐木屋,有古意。梅姨听闻此事,给出了精确的地址,两人顺着导航走,七拐八绕后,终于在巷道深处找到了一家宅院。
前门虚掩着,白石墙上满是黑绿苔痕,里面的木屋也多朽坏了,光看着就能闻到一股木头的腐味,散发着森森的阴气。
“这…莫不是鬼屋吧。”黄安然见状,打趣道。
“他们家就这样的,哈喽,请问有人吗?”詹真意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里面传来清脆的男声,很年轻。
然后真意推开门,两人进去。
前院有方小绿塘,一位穿着棉外套的男子坐在潭边,摆着各类工具,在做着什么,看面相就高中生的年纪。
走进一瞧,他正用黄纸、白纸、胶水,搭座大纸房子。
手很灵巧,很快就搭出框架了。
“你在做纸扎,现在纸扎都做别墅了吗?”黄安然凑近笑道。
“对,有市场就有需求,纸扎也得与时俱进啊。”他抬头道,当看到黄安然的左胸时,顿了下,眼里满是惊奇之色。
他的瞳孔是深灰色的,显得妖异。
黄安然觉得不妙,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他的玉就放在外套内兜里。
“请问你是…姜南?我是詹真意,来自仙姑洞,认识下。”真意倒是大方地伸出手,介绍道。
“我叫姜南,仙姑洞都到真字辈了,你好啊,你们是来找我爷爷的吧,他就在屋里面,你们去吧。”姜南指着木屋,笑道。
姜南长得挺清秀,但笑起来,却阴恻恻的,配上白皙的面容,分明的五官,有种狰狞鬼脸的感觉,让真意不寒而栗。
“好…好的。”真意答道,接着两人便往木屋走去。
“哎,又把客人吓走了。”姜南叹息道,难掩落寞之情,不过他也习惯了,自顾自地继续做纸扎。
昏暗的木屋里,放着许多纸钱、花圈,还有瘆人的纸人,飘着股熏香味,看样子姜家现在在做殡葬生意。
一位枯瘦的长衫老头躺在竹椅上,摇着蒲扇,见两人进来,他坐了起来,笑道:“真意,还有黄家的崽,过来吧。”
之前梅姨给姜家通知过了,因此他知道并不奇怪。如果梅姨没说错的话,这位老人应该叫姜宗信。
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烟囱里冒出来的,苍老的眼睛也泛灰,不过相较于姜南,正常很多了。
“姜前辈您好,这些薄礼请您笑纳。”真意递来礼物,笑道。
“呃…您好。”被那句黄家的崽唬到了,不知是亲昵还是生分,黄安然尴尬地答道。
“不需多礼,有什么事直说吧,仙姑洞的弟子一向超尘脱俗,想来是有要紧事吧。”他和善地说道。
“这都是老规矩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来瓯州玩,住在老黄家,然后…”
接着两人把这些天的事说了遍。
“哦,有偿驱鬼啊,那正好,你们可以带小南去那栋屋子看下,有什么邪祟小南一眼就能看出来。”姜宗信笑吟吟地说道。
“啊,这莫非是传闻中的天生阴阳眼?”黄安然问道。
“对,这是我们姜家的看家本领,你们说的情况可能是诅咒,如果源头在屋子里,小南能查出来,你们意下如何?”姜宗信从冰箱里拿出苹果给他俩,问道。
“哇,好厉害,那就邀请姜南一起走一趟呗,我们会给他报酬的。”詹真意笑道。
然后真意又从这里买了些桃木,客套了一番后,带走了姜南。
目送三人离去后,姜宗信拿起烧酒和两小碗,慢悠悠地躺到竹椅上,笑道:“哎呦,老黄是吧,你扒在屋檐上听够了没啊,要不下来喝一杯?”
“哈哈,难怪前人都说姜族鬼性,此言非虚啊。”
…
“你能看出我这里有什么吗?”三人坐在出租车里,黄安然好奇地问姜南。
“很亮,比灯泡都亮,光斑大概有篮球那么大,是那块玉吧。”甚至有些刺眼,姜南看着,不禁眨起眼。
“嚯,你这眼睛厉害啊。”
“是不是阴阳眼对阴阳二气会特别敏感?”真意问道。
“对啊,正邪之气也行,但我看到的世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姜南苦笑道。
“那这个副作用未免太大了吧,生活上有不便吗。”黄安然说道。
“染色会有些难,不过大多时候影响不大,嘿嘿,对了,老哥你最好买块黑布,包住玉,掩藏掉灵息,不然能看到的…可能不止我。”姜南说道。
他们攀谈起来,对姜南多了很多了解。跟真意一样,初中读完后没接着念了,帮爷爷打理店铺,顺便帮人看风水,每月有个七八千赚。
不过因其特性,交不到同龄的朋友,所以看到两人来,他可开心了。
下午三点,到那座屋子了,三人进去。
鬼魂被处理,屋里的阴气被风吹散,现在体感温度正常了。
姜南首先检查那块地板,看到有大片的灵血残迹。
“咦,这是雷吗?”灵血斑上有还有细密的电流,初看像是蚂蚁,姜南碰了下,手指发麻,判断了出来。
“没错,我们对付鬼用了雷电。”真意答道。
“是仙姑洞的雷符吧,厉害。”姜南接着检查。
“嗯,你在看什么?”黄安然忍不住问道,他眼前的地板就是灰白的大理石砖,没啥异样。
“灵血,维系魂体存在的一种物质,这里的血…微黑,应该怨念不重,我们去别的地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