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镇定地按下发动机的启动按钮,发动机进入了试机状态。经过近十五分钟的运转,监测数据显示发动机的温度逐步上升,而燃烧室的压力果然紧随其后降了下来。
卜小云开心得跳起来,是真的跳起来。虽然在哈雷彗星上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她的体重有所飙升,更加接近了她口中所说的“白白胖胖”,但她真的跳了起来。在不会失重的月球飞船内部,真的凭着自己的力气跳了起来。
秦帆也高兴得“耶”了一声,然后由于过于激动,晃着手指按下了发动机的关闭按钮。通过控制台上的屏幕看到,发动机的尾焰像泄了气的气球熄了火。
这时,秦帆才挥舞着握拳的双手,激动地说:“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卜小云兴奋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天卫三,设定着陆区?”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按奈不住了。
“让我休息一天吧,明天再去。”秦帆像过了兴奋期的狮子,筋疲力竭地坐在椅子上。
“好吧,你辛苦了,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卜小云并没有坚持必须马上出发。
一天时间过去了,卜小云不仅没有催着秦帆出发,反而让让他继续休憩一天。在秦帆的指导下,卜小云和家务机器人忙里忙外,准备好了整整一车厢的东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第二天一早,秦帆和卜小云带着家务机器人再次爬上彗星车,前往天卫三。
轻车熟路,用了比上次少了四分之一的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一到目的地,秦帆和家务机器人就开始忙碌起来,而卜小云则到处溜达,溜达久了就钻进睡眠舱小憩一会。
大概用了整整一个半天,着陆区的标识就设置好了。
秦帆用无线系统呼叫卜小云,“你在哪里?着陆区弄好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卜小云的声音有些惊讶,“这么快啊,你们的效率也太高了,我还在外面瞎逛呢,我这就回去,你们在哪里等我。”
“你离睡眠舱远吗?”秦帆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到处逛,反正看起来挺近的,走起来就不知道啊。”卜小云说。
“要不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们过去接你。”秦帆说。
“也行,你定一下位过来。”卜小云说。
秦帆使用彗星车的通信系统锁定了卜小云的位置,和家务机器人风驰电掣地赶去接她。随着对天卫三路况的熟悉,秦帆驾驶彗星车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功夫,随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就到了卜小云的面前。
“怎么这么快?”卜小云一边说一边爬上彗星车的副驾驶位。
“归心似箭。”秦帆微笑说。
“都搞定了吗?”卜小云系上安全带。
“都搞定了,就一点小活。”秦帆说着,驾驶彗星车全速向哈雷彗星的方向驶去。
“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卜小云大声问。虽然两个人的对话是通过无线信号进行传输,但在风驰电掣的彗星车上,换作谁也会习惯性地大声说话,生怕对方“听不见”。
“随时都可以搬过去了。”秦帆的声音也不低。
“那是不是得看一个好日子?”卜小云问。说出这句话,她才觉得秦帆会对她嗤之以鼻。作为一个太空工程师,怎么会相信这些。
几千年的文化渊源,不管科技怎么发展,观念和传统不会那么快改变,而且适当保留传统不见得会影响科技进步。秦帆见怪不怪,微笑说:“这里连太阳都见不到,还看啥日子?”
秦帆的回答似乎有道理,避免了尴尬。卜小云露出微笑说:“也是,那我们定在哪天呢?”
“后天怎么样?”秦帆反问道。
“为什么不是明天?”卜小云好奇地问。
“明天复明天,明天何其多。”秦帆哈哈笑说,“明天来得太快了,还没有好好跟哈雷彗星告别呢。”
“也是,那就后天吧。”卜小云说,“应该怎么跟哈雷彗星告别呢?”
“我也不知道。”秦帆笑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他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喜好仪式感。对他来说,所谓的仪式感和形式主义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不定一个蛋糕吧?”卜小云故意问道。
“定一个蛋糕?”秦帆哭笑不得,“从地球上打飞船过来吗?”
家务机器人突然插话说:“我知道蛋糕怎么做。首先准备面粉、奶油、黄油、鸡蛋和白砂糖等食材,再将它们打散搅拌均匀,直到完全混合成面糊状。再将面糊挤入不同的模具中,然后放入烤箱内烘焙。松软、细腻的蛋糕就出炉了。”
秦帆语气认真地说:“我也知道怎么做。至少原材料得从地球上打飞船过来吧。”
说完,秦帆和卜小云,还有家务机器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小猪佩奇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做蛋糕是不可能做的了。卜小云突发奇想,偷偷溜出月球飞船,竟然用哈雷彗星上的冰沙做了一个硕大的蛋糕。
秦帆、卜小云和家务机器人围着冰沙蛋糕,边跳边唱,欢呼雀跃,既是庆祝他们将搬到新的家——一个更大更稳定的地外行星,也是庆祝他们可以侥幸活到现在。
告别仪式过后,秦帆和家务机器人一起将月球飞船周边的人工设施设备都拉到更远的地方,腾出一块让月球飞船一飞冲天的空旷地方。
“关闭舱门,收起起落架,准备起飞。”秦帆站在控制平台的大屏前向飞船的指挥中枢发号施令。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发出长长的号令:“1号、2号发动机点火,起飞!”
卜小云和家务机器人激动得看着屏幕上飞船发动机喷射而出的尾焰,尾焰像一双坚强有力的钢手,将飞船高高地举起,举着它缓缓地升上半空中。
“3号、4号、5号、6号发动机,按照既定方案启动,向目标位置飞行。”秦帆继续下达命令。
卜小云和家务机器人可以感受到半空中的飞船缓缓地调转方向,向前一点点前进,同时也明显感觉到飞船船身出现越来越激烈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