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萧萧几人与卫璟安他们汇合后,就朝着刘村长家走去。
还没有走近,就见刘村长宅院外灯火通明,墙头上有十几名壮汉手持长矛,万分警惕地守着。
那些人一听到巷子里传来的脚步声,顿时,纷纷握紧长矛,调转了方向。在看到了来人,一眼瞧出了其中一人是卫公子,才放心。转身,朝着院子里喊了声。
“是卫公子!”
卫璟安一行人进入到村长家,看到了厅内拥挤的几十名百姓,明了,原来有部分村民躲到了这里。
在告知刘村长发疯的潘慈已经被杀,还有村北发生的事情,一众村民听到这些,皆是惊骇不已。没有想到潘慈发疯后,这疯病还传染了那么多人。
半个时辰后,刘村长在确定外面确实无危险后,叫上村中的曾经在隔壁县做过仵作的刘廷前去村北。
他知这些事情都是卫璟安他们的一家之言,眼下,人心惶惶,就怕村里的人猜测其中有阴谋,是外乡人故意来村里杀人。
严萧萧带着刘廷,还有十几名汉子,一行人手持火把、兵器,就朝着河边走去。
一番查看下来,刘廷发现十几具死尸皆是在死后被利剑削断了颈脖。除了在河边的潘慈腐臭气味很重,皮上出现的尸斑,其他的死尸表皮还没有尸斑。
才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腐臭如死了几日的人,刘廷也是难以置信。要不是他昨日还见过潘慈,定是不会信有这般怪异的事。
每一具死尸身上的伤,看得出如卫公子他们所言,是潘慈发了疯后,啃咬其他活人所造成。大多人是被咬了颈脖,流血过多而死。
而那些人死后,不知为何,他们体内的血变成了墨色,更奇怪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他查看了死尸的双眼,怪异的是,那一双双全黑的眼。刘廷年过六十,以前做仵作时,见过的死尸中,哪里有这般怪异的。
他心中虽惧,但还是壮着胆子,在十几个汉子的注视下,又细细地查看了死尸,确保没有什么遗漏。
同在场的十几名汉子,有两人看到被啃咬到惨不忍睹的尸体,已经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十几人返回了刘村长家,刘廷与村民说了看到的情形。
在村长家的村民听到那些被潘慈咬死的人的惨状,在听到这种疯病如瘟疫会传染,皆是惴惴不安。
好在听到刘廷与十几名汉子说那些被潘慈传染疯病的人都已被杀死,不会再出来害人,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肚子里。
经过了一晚的心惊胆战,此时,陆陆续续有村民离开,返回各自的家中。
严萧萧见状,知刘村长与村民对此事并未有疑,转眸看向卫璟安,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将要离开,不会有人有所阻拦。
第二日天刚亮,村里报的官,衙门里派出的差役与仵作早早就来到村中。
仵作查看死尸,几乎也是与刘廷的一致,那些死去的村民,皆是与潘慈的死状相近。
覃厉与官差写下昨晚所见到的情形,还有迫不得已之下,才斩杀了被传染疯病的村民。
官差看此案没有什么疑点,碍于卫璟安的身份,并没有为难他们。
虽然被传染疯病的人都被杀死,刘村长命人将死尸深埋,但村里的多数人,还是人心惶惶,闭门不出。
严萧萧他们一夜没有能好好睡一觉,等回走出了村长的家,已经是辰时。
玉芙蓉微垂眸,见四下并无人看过来,便轻步追上严萧萧。走到他的身侧,低声问道:“萧箫,昨夜在空地的矮房那里,你可有看到有的活死人黑色眼眸里有一圈白?”
嗒!严萧萧放慢脚步,面上的迟疑,“眼眸里有一圈白……”
他细细回想,在与覃厉他们进入房屋时,除了早已经被杀掉的个人,剩下的七人刚刚苏醒过来。虽然交手很快,但活死人那双双漆黑的眼,却是如此前在武屯军营里的活死人一般。
他轻摇摇头道:“未曾见过。”
紧接着,又道:“我与刘廷再次返回到村北,他查看那些死尸,记载在册时,我也有再次查看。它们的双目依然是漆黑,并未有白圈。”
玉芙蓉见严萧萧如此肯定,以他的敏锐,自然是不会看错,更何况是曾经做过仵作的刘廷。但,自己那一刹那间看到的眼眸里的白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间,她想到那具活死人的身手,自己当时是险之又险。这难道是那活死人因为其中可能有什么特别,才会在眼眸里出现那一圈白色?
玉芙蓉一时也犯了难,嘀咕道:“可惜了,尸体都被深埋。不然,可以再看看它因为何缘故,才变成那样……”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们走到了客栈。
守在纪家的宋寻,一看到严萧萧他们返回客栈,赶忙大步走去。
“萧箫,刘村长那边没事吧?”宋寻从昨夜的信炮知已无危险,在看到他们几人身上都没有伤,顿时放心,这才想起村长有没有为难他们。
毕竟潘慈不见后,最先怀疑这事,叫村民去找人的,可是严萧萧他们一行人。
“无事。有璟之在,还有仵作查看,不会无故将矛头指向我们。”严萧萧说完,目光看向了纪家,便问了纪玖的病如何了。
宋寻咧嘴一笑,“纪玖服下了两次药汤,人已经清醒。要是今日随我们离开,自然是可以!”
卫璟安闻言,转眸看向覃厉,“让他们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
接着,他眼眉微舒,对宋寻道:“叫上纪玖。”
“是。”
“好!”
覃厉、宋寻两人分别朝着两边奔去。
一行人简单的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衫,用了早膳后,立即启程回京都。
哒哒!马背上的玉芙蓉,抬手挡住了头顶上的刺眼的日光,看着前面的严萧萧他们,不得不叹,这些人怎么就像钢铁人一般。自己已经是累得不行,好想找个地,坐下来,休整一番。
不过,她到底是个要强的姑娘,始终还是没有开口。一路紧跟在严萧萧身后,强打着精神。
好在献村离京都城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凌州城。
玉芙蓉没有想到的事,回到了京都城,卫璟安他们并没有回府,而是匆匆地去了一条卖老物件的街道。
一行人绕了两条巷子,马匹与行李放在深巷里的一家小客栈。她目光瞧看四下,越往里走,道两旁的房屋也变得紧挨。
纪纪的病未痊愈,一路来,已经是疲惫不堪,卫璟安让他在客栈住下,在这里等候。
就在店小二牵马、拿行李的空挡,玉芙蓉看了看前面的街道,路上并没有几个行人。心中不由暗暗道:“谁人会把客栈开在这种地方?!难不成是老板跟钱过不去?”
“玉姑娘,走。”
宋寻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暗想,回头看,严萧萧他们已经走入了右边的一条小巷。
“就来!”她应了一声,几步赶了上去。
她心中虽然好奇,这绕来绕去的,自己早就绕晕了。走在前头的卫璟安,倒是对这里熟悉得很。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见沈修走到一户敞开着大门的院前,扣了扣门。
站在街道这边的卫璟安,冷冽的面庞,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一切。
玉芙蓉无意瞧看着街道的两端,街道宽阔,两边林立的店铺,这里往来的人倒是多些。
嗒!嗒!
不一会儿,就看到沈修往这边走来。
“公子,只有孟灿一人在。附近并无可疑人,我们可以进去。”沈修躬身道。
“好。”卫璟安眼眸里的寒光,微凝。只盼这次不会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