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 晴 少云
当阳光一再晒醒我后,我才肯拿起画板,走到柔软的沙滩上,如常去描绘眼前的蓝天、大海。
灵感如夜空中的流星一样难以捉摸。我舒动了一下脖颈、肩膀,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合上眼,平静着创作的心态。
椅上隐约一梦,睁眼时只觉热燥。我回身弯腰,从背包中取水,一双雪白的脚进入了我的视线,我略微抬头,它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些。
凝脂般的裸足,白纱裙中隐约修美的腿,朴素的吊带挂肩,还有一张精致的脸在海风吹拂的长发中若隐若现。我抬起头看她: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十七八岁年纪。涟漪般的眉弯,水剪的双眸,秀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角。她温玉般的面颊上,是一副略有惶恐的表情。
我觉得,这就是白璧无瑕。
对这位贸然而至的欣赏者,我微含笑意,礼貌地点了点头。她却更加惶恐地双手握在胸前,轻点了一下头回应我。
我笑了。
她却也许觉得冒昧,走开了。在海浪和沙滩交相荡漾的地方,踩着浪花缓缓行走,似拾掇着一粒粒石子。
看着这个女孩,我不觉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人说:当你面对一个心理弱势的异性,你便会不自觉地显露出自信的微笑,或许如此。
我猜,这时候我或者是在笑着她的单纯、胆怯,又或者有些稚嫩的眼神。
她沿着海边一路走远,很久,没见她再走回来。而我的画,也只在漫长的一天里添了寥寥数笔。我一向觉得,创作的基础是必要有纯粹而恰当的心境,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我忘记了寻找灵感罢。
夜里,我站在窗前,看着月光和海洋,杯中的绿茶嫩叶一枚枚轻悬,一层层沉淀杯底。
诗中说: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用一张撕破的画纸,叠成了纸飞机,顺着海风抛出去,看它婉转流回,落在沙滩上。
勾勒了几笔的画夹在画板上,它缺少生命的萌动,却似在倔强地看着我。油彩在调色板上凝固,我用手挡住画中的一片海洋,只觉得好一些,却又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七月九日晴有风
阳光在海风里缠绵。我携起画板,走在沙滩上。
还是每次坐着的地方,重新为画作添补色彩。
岩石的刚强,在海浪的洗礼中记录着沧海桑田的过往,这时候,我觉得礁石有了生命,不再游离于我的世界之外。
它似我么?
直用了三天,我的画:《海》,终于完成。但这只是差强人意的作品,我知道,它不算一个有内涵、有意境、有生命的作品。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我感觉到我的心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那个女孩,再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