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嬴政的状态非常的糟糕,灵魂都感觉游历在身体之外了,他突然惊坐而起,汗汗淋漓,气喘吁吁。这次,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随后,皇宫的近卫动了起来,几万人朝着城外出动,为的是包围一个不起眼的小草庐。这还不算完,他们同时被命令,行动不能惊扰草庐里的那个人的同时,在八个位置上插上了一面旗帜。做完这些,将士们带甲伺机而动,全都紧绷神经,等待号令。
一辆豪华的车驾驶来,这一次,没有人喊王驾到,也没有士兵跪拜,只是分出一条通道,让车驾过去。这一切也是嬴政安排的,目的还是为了不惊扰到越天辰。
接着,士兵们把通道再次堵上,像是一张密不透风大网,为的,只是网住里面的那条小鱼,那条小鱼呢,如今确实是毫不知情。
门又被轻轻扣响,越天辰过来把门打开,这一看,惊到了。不为其他,只是嬴政的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死气了。
“进来把。”越天辰知道,这次相见,就是最后一面了,心中不免惆怅,见过再多的生离死别,再见时,还是心中不悦。
嬴政由赵高搀扶着,缓缓走着,然后坐下。
“师傅,看来徒儿命不久矣。”嬴政说道。
越天辰也不说话,这算是表示默认了。
“可是师傅,寡人不想死啊,寡人还要开创伟业,寡人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寡人不能死啊。”说着说着,嬴政哭了,像极了一个诉苦的小孩。
“徒儿,这世间,生与死就是一种平衡,哪里有只生而不死的。既然命数已至,便放下吧,你的那些意志自然还有后人来继承和发展。”
“可是师傅,寡人想要自己去实现啊。对了师傅,那时父皇病重时,师傅拿出过一种丹药,寡人记得叫延寿丹,这......不就正合寡人之意吗。”
越天辰笑了笑,确认了嬴政的来意。
“为师这里确实有,但以你如今的身体,是万万承受不住药力的,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还能多活几日。”
“师傅......我知道你无事不能。”嬴政的眼神中充满的是渴望,是对活着的渴望,帝王也不过是人,对于死亡的畏惧和对于活着的渴望,与他人无异。
“哎......”
越天辰败下阵来,随他去吧,于是一颗沁人心脾的丹药出现在越天辰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嬴政贪婪的目光。
“师傅......我......”嬴政的手都在发抖。
越天辰缓缓的将丹药递过去,放到嬴政眼前,嬴政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两眼放光。但这时,嬴政突然嘴角一斜,另外一只手快速伸来,禁术锁扣住越天辰的手腕,接着快速扣住另外一只手腕。
这变故来的太快,是越天辰没有想到的。
嬴政抢过丹药,这时的他异常兴奋,动作也不像刚来那时的病态了。
“寡人煞费苦心去寻长生药,其实啊,长生药一直就在寡人身边啊。”嬴政举着延寿丹看着。
“哈哈,师傅,寡人在赵国,还是这么大的时候。”嬴政比划着高度。“师傅是这般摸样,后来寡人长大了,回了秦国了,师傅还是这般摸样,也是,有些人吧,显得年轻,很正常。但是寡人灭六国,再到如今这般年老,师傅依旧还是这般摸样,这就不正常了,对吧,师傅?”
越天辰看着嬴政,没说话。
“一直以来,寡人尊敬师傅,也没做多想,直到寡人命数将尽时,突然悟了,长生不是什么传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起码师傅就是,而这药就是关键。”
越天辰笑了,他现在如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些丹药呢,他可不是靠这些来维持的。
“师傅,你放心,寡人是要杀尽天下方士,但师傅例外,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况且,寡人以后还得仰仗着师傅呢。”嬴政摇了摇手上的延寿丹。
“嬴政,作为你的师傅,最后我再提醒你,你这身体承受不住这丹药的药力,食之即毙。”
“师傅也不用激我,当然我也不会对师傅怎么样的,不过关起来是免不了的,我给师傅选了个好地方,师傅一定会喜欢的。还记得赵璃儿吗?这阿房宫的地宫,是不是很合适?”
“你这个逆徒。”
“带走。”嬴政发令。
越天辰心中苦闷,没想到有今日这种局面,自己给的禁术锁却锁住了自己,这阿房宫地宫,也不知道要住多久。
嬴政看着手上的延寿丹,想着越天辰说的那句食之即毙,吃与不吃,久久不能决定,于是放入特制的药瓶中,随身携带。
嬴政给越天辰搬了“新家”,那老家就一把火给烧了。面对无尽的黑暗以及身上的锁链,越天辰也是无奈,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徒弟。手上的禁术锁实在太结实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破除,这暗无天日,真坏心情啊。
面对那颗丹药,嬴政是真的左右为难,他师傅是什么人,他知道,说食之即毙,那就真有可能食之即毙,嬴政不敢赌,但又想着长生,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心情不畅,不如出去散散心,于是,秦始皇的第五次巡游开始了,这一次,巡游队伍空前强大。
就在越天辰整日面对黑暗时,外面发生了一些大事,当然这些事没几个人知道。
当秦始皇的巡游队伍到达平原津时,嬴政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连坐着都不能了,只能躺着巡游,这些,嬴政让赵高不要声张,而每日的奏章也就让赵高代笔了。当巡游的队伍到达沙丘的时候,嬴政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大限,拿出延寿丹,毫不犹豫的吞服了下去。
地宫的黑暗,让时间都错乱。越天辰已经没了时间概念,但是就在某一时刻,地宫中突然传来一道亮光,刺激着越天辰的眼睛,让越天辰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接着,就是一些铁器碰撞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一道微弱的光,晃动着,朝着自己这边慢慢而来。
“我操,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是越天辰听到那人的第一句话,很远,但在这地宫中却是异常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