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拂说着,快步走到丁香身前,丁香羞涩地解开了自己衣袖。纪晓拂见她害羞,便不在调侃她,他目无斜视,只专心给丁香上药,不一会儿,便弄完了。
“好了,去睡吧!”纪晓拂温声说道。
“好,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丁香说完,回到自己房间,月亮照耀在她的屋上,皎洁的月光,通过窗户,洒到她美丽的面容上。丁香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带着笑意,美美地睡去了,此时,不远处的邻县,传来了女子的咳嗽声。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采薇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心口闷得厉害!”严安宁抬眸,看向采薇,“都给你说了,叫我小姐,怎么又忘了?”
“是,小姐!”
采薇走过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严安宁。
“小姐,咱们请个郎中看看吧?”
“没用的。”
严安宁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我这是心病,郎中治不了。”
严安宁想了想,说道:“吩咐下去,厚葬白鸽白鹭等人,找几个人,给她们超度灵魂。不过,这事只能你悄悄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的意思。”
“是,小姐!”
采薇迷惑地看向严安宁,当时,下令残忍杀害白鸽等人的是她,现在让厚葬白鸽等人的也是她。白鸽疯狂地辱骂严安宁,按她一向的性情,将其残忍杀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严安宁让人超度辱骂自己的人。
严安宁这是怕了吗?
不!严安宁从不信鬼神,死在她手里的冤魂不少,这还是第一次,严安宁这样做。
不过,严安宁虽然对别人狠,但待采薇还是很不错的,也许是因为采薇是她乳母的女儿吧,她乳母早亡,严安宁对采薇,多了几分心疼,所以采薇也很忠心。
“小姐,可是您这样一直拖着,也不行呀!还是请郎中看看吧,那样更妥帖!”
“不用!”严安宁坚决地摇摇头,“你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不要太引人注目。若能找到他,或许我的病就会好些。采薇,你不用管我,先睡吧!”
“小姐……”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采薇知道严安宁的性格,于是不再多言,只悄悄在严安宁的隔壁床躺下,睡前,她轻轻给严安宁整理好床铺,温声提醒道:“小姐,那奴婢先睡了,您不要太辛苦,要早些休息!”
“好!”
采薇悄悄睡去,严安宁走到书桌前,皎洁的月色洒在书桌上,是那样的明亮。
严安宁想起纪晓拂,睡意全无,她把烛火放到书桌前,提起笔,开始练字。严安宁看着皎洁的月光和烛光下自己闪烁的身影,忍不住想起太白的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严安宁在纸上 ,一遍遍写下这句诗。
“晓拂,自京城一别,就再没有收到你的任何信息,你还好吗?你会想我吗?你可知,你离开后的每一天,我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到底在哪儿呀?”
严安宁想着纪晓拂,心绪跳动,此时,又忍不住想起了白鸽的诅咒。
“严安宁,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终有一天,你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
“严安宁,我诅咒你,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
“啊哈哈哈哈哈!”
白鸽的诅咒,成了严安宁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想到这里,严安宁再也抑制不住,她没法再静下心来练字,于是趴在书桌上,低声抽泣。
严安宁不想让采薇发现自己的脆弱,于是强忍住哭声,吹灭了烛火,让泪水悄悄流淌。
“晓拂,你不会的,你不会那样待我的,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晓拂,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不相信,咱们会这样结束!”
“晓拂,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呀?”
严安宁擦干眼泪,走到窗前,她打开窗户,对着皎洁的月亮,双手合十。
“月亮仙子,如果您在天有知的话,把我带到他身边吧!”严安宁对月祷告。
此时,微风徐来,微凉的夜风,吹过严安宁的面庞,吹到书桌前,吹落了严安宁写下的诗句。
严安宁急忙关了窗户,她再次点亮烛火,拾起地上的纸张。
这时候,不远处的一角,一张小纸条,引起了严安宁的注意。严安宁好奇,捡起地上的纸条,打开,是一首诗。
思 卿
凭栏独坐,何处可栖?
未曾忘,终难忘。
黯然魂伤,悄然思卿卿不知。
蓦然回首,缱绻念卿卿可晓?
严安宁忍不住读了出来,这首诗,和自己目前的心情,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来,这诗的主人,也是个多情人。”严安宁漠然一笑,“只是,不知,这诗是何人所作,连个署名都没有。”
严安宁默默想着,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忽然,泪如雨下。
“原来,他是爱我的,他真的是爱我的,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他怎么会不爱我?”
严安宁,一字一句,再次默念了手中的诗。
“凭栏独坐,何处可栖?”
“未曾忘,终难忘。”
“黯然魂伤,悄然思卿卿不知。”
“蓦然回首,缱绻念卿卿可晓?”
严安宁拿着手里的纸条,颤抖地说道:“晓拂,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怎么会不爱我?”
“晓拂,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不是有意要伤害我的,我不怪你了,你回来吧!”
严安宁想起了两人之间的过往,想到他们之间的各种恩怨纠葛,过去的一切,慢慢浮现在眼前。
“晓拂,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从来都不是。你所追寻的,与我不同,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你的世界里,总是充满着梦想与希望,可我的世界,早已是一片死寂。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我太贪图权势,而是我,根本没法放弃。”
严安宁低声说着,心痛得无法呼吸,“我知道,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只会是折磨,可我,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放不下你。”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严安宁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她轻轻闭上眼睛,浮现的,是他那俊俏的脸蛋和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意。严安宁忍不住想起了和纪晓拂第一次相见和他曾经说过的话。
“凭栏独坐,何处可栖?”
严安宁轻声念叨着纪晓拂的诗,“晓拂,你千辛万苦,奔赴长安,你曾说,那是一个充满着梦想和希望的地方,值得你用一生去追寻。当时,我笑你傻,我告诉你,长安城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这只是个吃人的地方,会让你失望的。”
“晓拂,在长安城里,我,就是挡在你面前最大的阻力,现在,你离开了这座城市,可我,却是那样的留恋你。”
“晓拂,我知道你的梦想,你回来吧,咱们重新开始,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严安宁趴在书桌前,喃喃自语,采薇听到动静,急忙起身过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适?我去给您您请郎中。”
“不用!”严安拉住采薇,激动地说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他了,他是爱我的,他真的是爱我的。”
“他?”
“您是说纪晓拂吗?”
“他在哪里?”
“在这里!”严安宁把手里的纸张递给采薇,“我找到了他的书信,他是爱我的。”
采薇看了看手里的诗,疑惑地说道:“这诗没有署名,您确定这是他写的吗?”
“是。”严安宁坚决地说道:“他的字,我认识,不会有错。”
“可是……”
“可是什么?”严安宁问道。
采薇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他在哪儿呀?”
“他,就在不远处。”
严安宁想了想,回答道:“根据线人消息,前几日,他都还在军营,这里有他的笔迹,证明他在这里呆过。他今日还约见了李经,一定,走不远。”
“采薇,立即通知幻影、无常,吩咐下去,排查附近所有的酒馆、饭店、酒楼、茶寺,一定要把纪晓拂给找出来!”
“可是……小姐,这样大动干戈,恐怕不好,您不是说了,咱们,不要太引人注目。”
“是,咱们要低调行事,不能太引人注目,可我说的是我们。纪晓拂,他现在是钦差,就算我不打探他的行踪,也会有其他人打探,现在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在哪儿,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所以,这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怀疑的。”
严安宁说着,眼神忽然变得狠辣,“采薇,通知幻影、无常,启动我们在各地的眼线,无论如何,都要把纪晓拂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