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87章 墙倒众人推
这种找替身演员的特权，章敢绝对是没有的...
剧组还在准备的时候，章敢机智地问问一旁的替身演员：“诶，哥们儿，问一下，往下滚有什么窍门吗？”
替身演员哈哈一乐：“这活确实不好干，比跳楼都难，跳楼最起码低下还有个救生的垫子，咱这低下什么也没有，所以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高。”
章敢表示赞同，点了一下头：“说的是啊，那整个滚下去的过程具体得怎么保护自己呢？”
替身演员上下打量了章敢一番，有些诧异地说道：“刚拍戏的吧，不懂规矩？”说着，替身演员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章敢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跟他要钱呢，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还是乖乖地交了二百块钱的学费。
在片场确实有这么一个规矩，谁都是出来混饭吃的，吃饭的技术拿出来跟你分享那叫授艺，甭管你是没牌还是什么大牌，你学了人家的东西那就得掏钱。
替身演员把二百块钱揣进兜里，然后呲牙笑着说道：“行，还挺会来事的，那我就教教你，你看好我的动作。”
说着，替身演员演示了一遍，把手交织叠抱在头部的两侧，然后头尽量地低下，用下颚贴着自己的胸腔。
接着，便说道：“瞧见了吧？但是你要注意一个细节，往下滚的时候，腿不能实实在在地弯曲，也不能直挺挺地伸得太直，否则断腿是必然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得把腿蜷缩起来呗？”说着章敢还做了个半蹲扎马步的动作。
替身演员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俩腿得夹紧喽，记住一会儿往下滚的时候，手臂再怎么疼也别松开，死死地抱住脑袋！”
“嗯，嗯，我记住了！”章敢咬着牙把替身演员刚才的动作演练了好几遍。
这时候，导演抄起喇叭喊道：“各部门准备。”
章敢屏住呼吸，甚至是闭上了眼睛，因为人类天生对高空恐惧，使他俩退肚子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三！”
章敢的心跳极其剧烈。
“二！”
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行，一定可以，别人都行，自己没有道理不行。
“action”（开拍）
章敢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替身演员先一步跳了下去，他只觉得自己膀胱处一股尿意袭来，刚要往前迈步，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底下盯着机位的川路导演急眼了，操着喇叭喊道：“你跳啊，跳啊！”
可章敢就像整个人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大脑一片空白！
是的，他还是没能克服心理上的这种恐惧，在最后一刻，心里的防线崩溃了。
“cut!”川路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双手掐腰问他的助理：“这演员他妈哪找的，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助理一见川路火了，赶紧趴到他耳边嘘声说道：“造梦影视的刘总送来的，就是前几天在西影圈里新闻不断的那小子。”
“胡闹！”川路俩眼一瞪：“这小子我知道，一点儿动作戏的基础都没有，给他安排这么重要的角色，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谁能兜得住？”
“川导息怒，刘总不是你老同学吗？我这边...”
“谁的同学也不行啊，这是玩命的戏，演员根本什么都不会，你告诉我他怎么往下滚？赶紧，赶紧给我立马换人！”
由于川路吵吵的动静过大，剧组的工作人员冲着瘫坐在土坡上的章敢，指指点点，那话说得不堪入耳。在剧组就是这样，没有人惯着你毛病，一个个损起人来比毒蛇还损。
柔柔一看到这场面急了，赶紧跑到川路的身边，并接通了刘建生的电话递给川路：“川导，我们刘总的电话。”
川路连看都没看一眼，冷声说道：“工作时间我谁的电话也不接。”
说着，指了指土坡上的章敢：“赶紧把这演员给我带回去，不要废话！”
刚想说‘再给章敢一次机会’的柔柔被呛得哑口无言，这川路的铁面无私在西影圈是出了名的，柔柔也知道只要他认准的事儿，八匹马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柔柔无奈地向章敢的方向望过去，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不甘心。
“你聋啊？赶紧把演员给我带回去，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川路再次呵斥出声。
一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指责起柔柔来，说经纪人不负责任如何如何的，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正在吵吵嚷嚷的功夫，山坡上站起来的章敢突然吼了一嗓子：“导演，我准备好了！”
众人循声望去，哄堂大笑，一个个心里琢磨起来，这演员脑子反应迟钝还是怎么着，这边机器都掐了，他才说准备好。
川路自然是不能拿章敢冒险，否则剧组真吃上官司，麻烦不说，还耽误进度，于是，他抄起喇叭喊道：“你赶紧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戏我不用你拍了！”
几乎就在同时，剧组的保安纷纷爬上土坡，准备把章敢从上面带下来。
最憋气的还要数替身演员了，本来滚一次就能挣到手的钱，这会儿闹不好还要再滚一次，十七八米高的大土坡滚下来一次灰头土脸不说，光是石子、砖头瓦块的硌得浑身上下难受，简直是要命啊！
替身演员爆了粗口：“你他妈的到底行不行？老子也真是服你了...”
结果，章敢在土坡上点点头：“你放心，我肯定行！”
川路的忍耐到了极限，对着喇叭喊道：“保安，赶紧...赶紧把他弄下来！”
起初，爬到坡顶的保安考虑到章敢毕竟是有背景的演员，没敢动手，这会儿听川导发话了，五六个人跟抓犯人似的，反扭着章敢的胳膊就要往下走。
章敢是死活不动弹，对于他来讲，今天就是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眼巴巴地看着坡下的川路，大声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准备好了...”
柔柔看到章敢这副模样，心里一酸，紧咬着嘴唇，‘噗通’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川路的面前：“川导，求您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