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请您明日再来吧!”
“婻荞,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拦我,这可是煜寒王府,给我让开!”
“王爷,今夜是您与侧妃的洞房花烛之夜,您若是宿在王妃这里,岂不是令侧妃记恨王妃嘛!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外人要怎样诟病王妃呢!”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王了!看来王妃平日里真是疏于对你的管教,李管家,婻荞不敬本王,把她给我关起来!”
“婻荞姑娘你快给王爷认个错吧!”
“王爷,您连吉服都未曾换下,可是真的从心里爱重王妃吗?”
“婻荞姑娘,别说了!”
“李管家,你让她说,她今日死定了!我就让她临死前一吐为快!”
“王爷,即便您要迁怒于婻荞,婻荞也要说,您全然不顾王妃的颜面了吗?”
“这里是煜寒王府的主院,里面的女子乃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与结发妻子同塌而眠就是罔顾她的颜面了吗?”
“王爷,您既已纳了侧妃,还敢说只专情王妃一人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婻荞一小小奴婢都懂的道理,王爷岂会不明?王妃今日明明可以随二皇子入宫小住,暂时躲开这是非之地,但她没有,王爷应该明白,她顾及的是您的颜面,可您有没有替王妃想过,连府中的下人都在议论王妃已经失了王爷的宠爱,否则王爷与王妃成亲才短短数月,怎会急着纳侧妃,这无异于向天下人宣告王妃不贤!”
“我…”
婻荞的话句句在理,孟良虽身不由己,却无力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因为婻荞的话确为事实,顾倩影入府等于是在孟欢长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好了,婻荞,你回去睡吧!今夜不用替我守夜了,王爷只是有话要与我说而已,说完自会回到侧妃房中,不会留在我这里过夜的!”
孟良与婻荞的争执,孟欢长在房内都听得清楚,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出去,孟良定是不会走的,况且婻荞若是对孟良出言不敬,孟良不知会如何惩处,无奈只能推门而出
“可是,王妃…!”
“可是什么?你当真要王爷将你关禁闭吗?还不赶快下去!”
“是…”
“李管家,你派人去侧妃房中知会一声,王爷晚些便会过去,要侧妃早作准备!”
“是,老奴这就去!”
打发了婻荞与李管家,孟良随孟欢长一同入了房内。
“王爷到底有何事需要这样急着见妾身?”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见你!只是想见你!仅此而已!”
“王爷现在见过了,可以回侧妃房中共度良宵了!”
“我不信你会不懂我的心意,为何突然与我如此生份?难道只因那顾家女吗?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你应该知道这门亲事不是我能拒绝的,我心中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王爷喝醉了,醉话不能作数!”
“我没醉,我只会因你而心醉!”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侧妃房中休息吧!妾身今日身体不适,想早些歇息,还望王爷成全!”
孟良见孟欢长的态度十分决绝便只能离去,转身时他看见了原本放在孟欢长枕边的那条锦帕,那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孟欢长答应过会替他好好保管,从前日日放在枕边珍而重之,可如今已被孟欢长收到了锦盒之中,只是还来不及合上盖子,就被孟良瞥见了。
“这锦帕…?”
“对了,这锦帕我已收到盒子之中,本打算明日一早请李管家送去侧妃房中,既然王爷来了,那妾身便将它交予王爷了,如此珍贵之物想必由王爷亲手交给侧妃保管较为妥当!”
孟良听见孟欢长的话,心碎了一地,那锦帕在他的心中是这世上任何珍宝都难以比拟的,他将此物交予孟欢长保管是因为孟欢长在他的心中是比这锦帕更加重要的人,如今孟欢长竟要归还锦帕,只怕人也不会在府中久留了。
“你要离开了吗?”
“该来的,总是会来,要走的,终是留不住,这道理王爷应该明白!”
“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王爷不是常说自己乃凉薄之人嘛!妾身希望王爷的凉薄莫要因妾身曾替你解围而所有改变!”
“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王爷,这是你煜寒王的府邸,并不是妾身的家!王爷说过,适当的时机会放妾身离去,妾身思来想去,侧妃入府便是最适当的时机,世人皆道王妃失宠煜寒王才会纳侧妃,妾身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离开,也免去了王爷日后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若王爷与妾身合离,侧妃自然可以继任王妃的位子,日后顾再捷也定会对王爷鼎力扶持,王爷身边也有了相伴之人,所以妾身的离开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什么狗屁安排!那顾倩影岂能同你相较!”
“王爷属实是抬举了妾身,妾身粗鄙自是比不上侧妃,妾身只要王爷的一纸合离便可成全所有的恰如其分!”
孟良的眼中悄悄闪过一丝泪光,想要说些什么留下孟欢长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无奈便转身离去了…
“小姐,这煜寒王是怎么回事呀!大婚之夜竟扔下您一人独守空房!”
“夏欢,你还真指望他能过来与我洞房花烛吗?他是什么底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那三皇子当众悔婚搞得我声名狼藉,我堂堂顾家小姐岂会嫁给他个阉人!”
“小姐慎言,煜寒王现在毕竟是您的夫君,府中下人众多,您可要谨言慎行!”
“亏我当初一心想要嫁给他,竟还让父亲想尽办法求了大王的赐婚,都是被他那张俊俏的小脸给迷惑了,还好有人及时给父亲通风报信这才揭破了他的底细,只是想不到逃得了一次逃不掉第二次,还是要嫁到这鬼地方来!”
“小姐,夏欢总觉得当初的消息也未免来的太过及时了,怎么就偏偏在大婚前有人告知煜寒王的底细,这消息会不会不准确,那煜寒王看起来与正常男子也并无差别!”
“你懂什么,父亲调查过,消息可靠,煜寒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阉人!”
“可是您瞧那王妃,那可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怎会心甘情愿嫁给一阉人!”
“她再美也是寡妇,岂能跟我比!”
“是,小姐说的是,既已嫁过来,日子还长着呢!许多事情,我们慢慢都会了解的!”
“夏欢,这床榻一点也不舒服,被子又薄,枕头又硬,要我怎么睡呀!”
“小姐,奴婢这就给您换上咱们从家里带来的寝具!定要小姐睡得舒舒服服的!”
“夏欢,外面是什么声音?”
“声音?夏欢没听到呀!”
“你仔细听,好像是琴声!来人!”
这顾倩影也当真是个好信儿的主儿。
“侧妃有何事?”
“外面是何人在弹琴?吵死了!”
“回侧妃,是王爷在抚琴!”
“王爷?”
“是!”
“你下去吧!没事了!”
顾倩影听到院中抚琴之人是孟良顿时觉得这琴声竟也有些悦耳。
“夏欢,你说这煜寒王真的会是阉人吗?哪个阉人会有他那样俊美的容貌和这般不凡的琴技!”
“小姐,您已是煜寒王侧妃,您应该最清楚呀!”
“你是说要我亲自试探?”
“对呀!他若是真正的男儿身,小姐的顾虑便可彻底打消了,他若不是,小姐也没什么损失!”
“你说的有道理!”
孟良就坐在孟欢长的院中弹奏着那首碣石调•幽兰,那是他现下唯一能做的事…
“夏欢,外面好吵,什么声音!”
“小姐,外面下雨了!是雷声和雨声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王爷的琴声!”
“琴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过了寅时了!”
“这煜寒王即便不是阉人也是个怪人,整夜不睡,还在雨中弹琴,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孟良这一夜都在孟欢长的门前抚琴,即便天公不作美,他依旧在雨中弹奏着,一刻不曾离开,孟欢长在房内也无心睡眠,一直听着孟良的琴声,她知道那是孟良在兑现曾经对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