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羽见此忙安慰道:“小双,别难过了,你爹若在天有灵看见你伤心难过,也会担心。”
小双对着夜重羽点点头。
随即看向遥远的天际,道:“爹,女儿如今已学成归来,会为您和全村的人报仇血恨。”但此时的眼神已变得狠辣无比。
夜重羽心下又是一惊,自她认识小双以来,一直都觉得小双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狠绝的神色。
小双说完,随即释放出一缕灵力,去探寻当年纵火烧村人留存的气息。
夜重羽自然知晓小双再找寻气息,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双学艺不精,根本寻不出凶手的气息。
虽已事隔十年,夜重羽仍旧隐瞒着当年在灵泉旁看见花娘手臂被灼伤的秘密。他既没有告诉小双,也没有找花娘对峙,而是将此事深埋在了心底。
在他看来,花娘为母为姐,他不想去揭穿她丑恶狠毒的一面,而且花娘所做毕竟是为了自己。所以他更不能告诉小双,若小双知晓此事为花娘所为,那就更不能原谅自己。
十年!事情已过去了十年!十年已过,气息即便还有,也是所剩无几!夜重羽开始侥幸,他觉得身为人类的修仙者根本不可能察觉出这么稀薄的气息。
夜重羽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双,希望正如同自己所料。
但是夜重羽显然错了,因为小双的原神并不是凡人,她曾经是风鸢,是那个拥有着魔族血脉和鸾鸟族血脉的风鸢。她天生聪慧过人,又有淮墨悉心教导,不能不说简直是一日千里。
小双,忽地眉目一喜,夜重羽随之望去,那复杂的气息中,隐隐泛着一抹缕光。
夜重羽心下骇然,完了,追寻到了,那正是花娘的气息。
但除了花娘的气息,这里面还夹杂着两种气息,一种混杂的无法形容,简直无法辨别出到底是神的、仙的、还是魔的、妖的气息;另一中澄明无比,显然是淮墨的气息。
“找到了?”夜重羽试探。
小双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是谁?”夜重羽又试探。
“尚不清楚是不是要取我性命的那个女妖,因为我当时没学仙法辨不得气息,但当我再见到她时,我一定认得出。”
小双由于分别不出那个混杂的气息,便把凶手当成了花娘。
夜重羽虽有万载修为,也辨不出那混杂的气息到底是个什么,况且他也确实见到了花娘灼伤的手臂,便把凶手也当成了花娘。
“我们走!”
“去哪?”夜重羽疑惑。
“我想再回家看看!”小双说着便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夜重羽则跟再了后面。
此处已变成了一片焦土,哪能分得出哪是哪?
夜重羽不禁问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找得到家吗?”
小双直指一处黑色的焦土,道:“就是那里,我家前面共有三排屋舍,分别是李婶娘家,郑老伯家,和温大娘家,而温大娘家前正对山上那个最粗的老树。”
夜重羽循着小双的话望去,此处正对面确实有三排屋舍,而正对面约百米处的山上确实有个十分粗壮的老树。
要说这场火也真是奇特,村中万物皆然,而只有一路之隔的山间之树却一颗未毁。
如此也不难推断,此火不是凡火,而是有心之妖邪刻意为之。
可即便确定为妖邪所为,夜重羽仍旧始终无法相信,花娘会一怒之下屠了整个村子。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夜重羽道。
“不!我爹的气息还再。”小双说这跪在一团黑色焦土之上,闭目仔细体味着她爹的气息。
体味着,体味着,小双已经泪流满面。
夜重羽不想再劝,他知晓小双此时需要宣泄,正如小双当初离开时,他日日买醉一样。
若哭出来能让人好受,那便放声哭吧!
“爹!女儿想您!”
“爹......”小双一边哭着一边挖了个坑,将地上的那团黑色焦土埋了进去,再她看来,那已经和土融为一体的焦土便是她爹的尸骨。
夜重羽只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多加打扰,因为他觉得小双一定更想要亲历亲为。
夜重羽漫无目的地打量这里的一切,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什么都不存在了。
确定的说不仅仅是这里成为了一片焦土,而是整个村子都成为了一片焦土,什么都不存在了。
忽地一道温润之光进入了夜重羽的眼。
那是什么?
再焦土之下,隐隐现出一块温玉之白!
怎么可能?只有真金能经受得起这高温的锤炼,玉石之类早已灼化为水。
但夜重羽忍不中心中好奇,仍旧朝这那块温润之白走去。
夜重羽低下头,用手拨开挡在白色物件上的焦土,忽地指腹碰上坚硬和清凉,夜重羽拨开焦土将其拿起,顿时目瞪口呆。
焦土之下当真是一块白玉,而且是一块雕刻了发钗形状的吊坠。
夜重羽心下好奇至极,拿着白玉吊坠朝小双走去,问道:“这是你的东西吗?”
此时小双已经掩埋完了她爹的尸骨,目光触及白玉吊坠时心中也是一惊,道:“是我的东西,我没想到它经受住如此高温,居然还再。”
“应该是件灵物吧?”夜重羽随口说道。
“确实是件灵物,是我打娘胎里带来的。若不是它护着我,那女妖早就得逞了。”
夜重羽忽地就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将话题又引到了花娘身上。
夜重羽将白玉挂坠放到小双手中道:“快收起来吧!一会我们去买条链子把它重新串起来,毕竟是你胎里带来的东西。”
小双接过白玉吊坠,紧紧握在手中,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夜烈火屠村的场景,不自觉地眼中流下了泪滴。
夜重羽见小双如此,心疼至极,一把将小双揽到怀里,为小双擦掉脸上的泪,温柔说道:“哭出来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