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璟安见祁华被高大的活死人举起,重重地摔向了河边的乱石,眉头一紧,眼眸里的杀意渐浓。
哗啦!
水花溅起,他人轻跃出了水中,手中的剑带着风,与沈修齐齐削向了活死人挥舞的双臂。
潘慈身形魁梧,变成了活死人后,力气比寻常的大得多。两人的利剑削掉了它手臂上的一块肉,却丝毫没有令它退缩。
反而,拼命地往岸边走去,直奔向乱石堆里昏死过去的祁华。
追到岸边的卫璟安,纵身跃起,身形如电,凌空一个翻身,掠过了活死人的头顶。
唰!他身形飘然而落,手已经出招,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尖已刺入了活死人的颈脖。
噗!两柄利剑,一前一后。背后的沈修的剑刺进了活死人的胸膛,血,乌黑的血从胸膛浸出,沿着剑锋滑过,滴落。
“咕~”活死人漆黑的双目,瞬间失去了光泽,张开的血盆大口,喉咙里的闷哼声。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双手往前一扑,猛抓。
卫璟安抽回剑,轻跃而起,紧抿双唇,一个手肘重重击去。
活死人的颈脖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原本往前扑的身子,踉跄地倒了下去。
沈修心急地朝着祁华走去,见他嘴角的血,顿时,感到不妙。
“咳!”祁华艰难地睁开了眼,见沈修面沉如水,几步外的活死人已经被卫璟安杀死。
摇头苦笑道:“呵!还死不了。”
他挣扎着,想起身,浑身的痛楚袭来,身子骨仿佛散架了一般。居然一个手滑,撑不起来。
突然的沉寂,祁华这才后知后觉,为何沈修的面色如此难看,而卫璟安一双冷冽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膛。
他顺势低头,目光落在胸前的衣衫,那里被活死人抓破的布条。顿时,瞪大了双目,赶忙将衣襟一扯,开口道:“穿了护甲,并没有被活死人抓伤。”
说话间,他哪里还顾得上浑身的剧痛,挣扎着站起了身。
看到了祁华衣衫下的护甲,卫璟安神情微顿,冷冽的眼眸里转而闪着笑意,“祁华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咳咳!多谢公子夸赞。就是那活死人的力气真大,被它这般一摔,都去了我半条命。”祁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不到那个活死人动作如此迅疾。
要不是他在客栈,暗中盯着纪家的情形,听到王平说些关于纪玖随时可能发疯的事,这才以防万一,穿了护甲。没想到,虽然薄了些,但还是有用。
沈修漆黑的眸子,望着河面,幽黑的夜色,见钱英正从水中走了出来,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静看片刻,这才走到卫璟安的身边,“公子,这片没有活死人。”
“好,我们走。萧箫他们发出的信炮,是遇到了危险。”卫璟安望向原先严萧萧发信炮的方位,眉眼冷了几分,只盼他们已经杀光了所有异变的人。不然,事情可就棘手了。
不过,他看到了王平发出的信炮,知三千士兵已守在村外的要道。
四人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在扣响一户人家院门后,他们换了一身衣衫,就朝着严萧萧发信炮的方位而去。想必,应该在附近。
但,等他们四人到了之后,只看到了地上的活死人尸体,并没有看到人,整个街道空荡荡的。
簌!沈修的身形一闪,纵身跃入了一条小巷,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在原地等候的卫璟安三人,目光盯着那巷口,随后,又看向街道两昏暗的房屋,门窗紧闭,一片寂静。
哒哒!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巷子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沈修走到了巷口的石柱灯下,朝着卫璟安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沈修在巷子的后方,看到了严萧萧留在一处石柱留下的标记,他们一行人朝着村北后方而去。
沈修记得很清楚,村子的最北面,再过去,就是一陡峭的大山,平时很少 有人去那里。
“快!”卫璟安冷声道。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方,高处的一高塔,那里飘散着浓烟,有人,而且还不少。
此时,村北边的空地上,十个少年喝酒正欢,一边烤肉,好不乐乎。
噹!一青衫少年手指拎起一壶酒,眉头一紧,空的!顺势一扔,酒壶滚落在地。
“哈哈!瞧你那样,喝个酒都倒霉!”边上一纤瘦少年已经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大笑道。
青衫少年面颊微红,然,这不是喝酒后的醉意,而是被边上的少年的话激到。遂,唾了一口,反讥道:“哼!我瞧你这样,才是要倒了大霉!咱们走着瞧!”
说完,嘴里仍不停地嘀咕,头也不回地朝着村中走去。
“哎!刘原他真的一个人走了。”高个子少年推了推纤瘦少年的手臂,在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在看到其他的几人无动于衷,各自喝酒吃肉,便也就作罢。
纤瘦少年面上的不屑,“他是被吓到。胆小如鼠,大家说好不到二更天不回家。他倒好,怕什么刘村长说的什么发了疯的潘慈。”
“发了疯的潘慈……好像不止吧,我听我爹说有什么邪物……”
“邪物?!我看是你爹不给你出来瞎混,临时编的吧?”
“谁他娘的胆怯,可以现在就跟刘原回去。要留下,就不要怂!来,喝酒!
等喝完了酒,我们去一趟潘季家。这几日,他家里没有人。嘿嘿!运气好,还能捞到些好东西。”
几位少年见刘定如此说,虽然有人心里发慌,见村中的其他人都找找回家躲避所谓的疯子、邪物,但此时,若真的回去,日后还有什么脸跟刘定。
刘定是他们这些人里胆子最大的,拳脚功夫更是了得,更是他们的头。喝酒壮人胆,外乡人说的话,也就是骗骗村里人摆了。
一想到去潘季家偷东西,今夜动手可真是最好不过了。
哒!哒!刘元起初的不紧不慢的步子,在听到背后没有声响,悄悄回头看去,果然,身后并没有人跟来。
他背脊发凉,骂了两句。目光不由瞄向小径两旁的树木,漆黑的一团团树影,连一丝风也没有,一切静得令人不安。
他本来就胆小,总觉得树干后有什么东西蹲在那里,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朝村中奔去。
呼呼!耳畔的风。
忽然间,他眼角余光,一个灰色的身影,一下子窜过一棵树干。他定睛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瞧见。
窸窸窣窣!就在刘原以为虚惊一场,树干后发出一阵轻微声响,像是有人踩落叶。
刘原哪里敢上前去看,只觉双腿发麻,慢慢地往后退去几步。
簌!
不等刘原转身离去,树后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两个纵跃,就扑到了他面前。
“吼呜!”
那人一声吼叫,刘原已经被重重地扑倒在地。
“啊~”一声急促的尖叫,那人的脸已经逼近。他只觉脖子一剧痛,神情痛苦,张开的嘴,想喊救命,却是发不出声音。
“呃呃……”他挣扎,呼吸急促,目眦欲裂,死死瞪着漆黑的夜空。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吧嗒吧嗒!活死人将头埋在刘原的颈脖,一顿啃咬,被撕裂的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死人身下的沙土很快就被猩红的鲜血浸染红,风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漆黑的夜色,一路追寻活死人的严萧萧几人。在他们看到活死人站在屋脊上,等追到那里之际,却被它逃掉了。
诡异的是,那活死人站在屋脊上,像是在仔细寻找猎物的狼一般。看来,这个活死人很是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