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皆有命,只是霸业难守成。天下一统本不易,谁管烽火刀兵行。
南极竖子为这位银夏帝王创作了此诗,缅怀其卓著的成就,并孤身一人前往昭阳,意欲到天祭台拜祭。
正是在昭阳东郊外的客栈,南极竖子演奏了此曲,险些被外出的黑鹰铁卫所伤。回想当时的情景,南极竖子不禁嘴角微露笑意,眼前出现那光线昏暗的客栈,南来北往的商旅,还有济国公子魏武。
游历多年,南极竖子早对各国公子熟知,更是知晓其中有大志的公子。魏武是济国侯独子,曾到鸠山向文轩求学。正巧那时南极竖子也在鸠山,由于外貌普通,装扮又极简朴,故而没有引起魏武等人注意。魏武的剑术一般,但是对时局与治政想法颇多,难得的是他心智沉稳,很懂得韬光养晦,极有明君之气之志。
南极竖子在昭阳待了半月。他听说泰氏一族被陷害的事,也知道神秘的亚夏堂行事诡异。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传授剑术的戎悍,竟然陪同朵国大督彭博到了帝都。
戎悍十五岁那一年,南极竖子来到蛮戎国境内。当时,蛮戎王在王宫前设摆擂台,为自己的小王子庆生。南极竖子乔装改扮,击败了众多剑士,令蛮戎王大开眼界。其实,南极竖子真正的想法是,引起戎悍的注意,以期让戎悍拜到自己门下,将来为炽火族所用。
正如南极竖子所预料的一样,戎悍听闻剑术比拼之事后,潜入南极竖子在王宫的住处,想要向南极竖子挑战。结果可想而知,戎悍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对南极竖子极为佩服,抛剑于地拜服求师。
南极竖子与戎悍约法三章:不打听门派、不打听姓名、不得展技于人。从此以后,南极竖子向戎悍传艺,悉心调教其剑术。戎悍练得认真辛苦,更难得能够举一反三,令南极竖子发自真心地喜欢,于是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转眼一年时间到了,南极竖子本欲离开,正巧炽火族新选了一位族长,对于南极竖子所为极其反感,派了一位族老前来质问,逼迫他不得再留在百象城。
尽管南极竖子已是一派之主,但在炽火族人心目中,族长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甚至比父母更为重要。无奈之下,南极竖子向戎悍道出实情,坦承自己是南极竖子,乃是朱雀峰的朱雀派掌门,希望将来若是戎悍登上王位,能够促使蛮戎与炽火族和好,让炽火族人走出火龙川。
戎悍对南极竖子极为尊敬,发愿消弥蛮戎与炽火族积怨,令蛮戎脱胎换骨成为文明之邦。临别之时,南极竖子对戎悍说,他将会成为扬名天下的大将。
由于新族长上位,南极竖子返回火龙川,来到圣火峰的炽火族老寨,亲自献上祝福。圣火峰在亚夏族人中难闻其名,但在火族人心目中却非常尊贵,论及原由便是其峰有个大瀑布,瀑后是圣火洞,里面有一个石座,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这团火焰在火族到来前便已存在,被火族人视为火神不死的化身,成为万世之火和火族的图腾圣地。当年,为了争夺圣火洞控制权,代表火神保护这团圣火,炽火族曾与其他火族刀兵相见,至今仍因之生隙。
炽火族新首领野心勃勃,与蛮戎的贵族偷偷来往,输送炽火族武士进入王国,替贵族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南极竖子不屑于与之为伍,回到朱雀峰后闭门谢客。
南极竖子没有在昭阳与戎悍见面。其一,他想看看戎悍为人如何;其二,则是南极竖子无意中发现了花火的踪迹。
花火是铜古游族后裔,出生在澄湖岸畔的汀兰镇,父亲是普通乡绅,家境谈不上富足。不知道什么原因,花火结识了铜古大督勾吴,并在勾吴的大力推荐下,成为古孞老前辈的门徒。
南极竖子听南极野老说过,古孞比南极圣手的辈份还高,秘密保护传说中的古墓奇书。南极野老还说,古孞只是三大护宝者之一,无人知道他的功夫究竟有多高。在铜古游历期间,南极竖子认识了吴悲喜,知道他志向远大,希望以天斧铜牌的名义,为勾吴凝聚国内各族,取代顾氏王族。
令南极竖子没想到的是,花火潜入昭阳鬼城,与庄乙秘密接触。在南极竖子的印象中,庄乙是一个大贤之人,一直陪伴在史梅公左右。尽管南极竖子未听到两人密谈内容,却知道他们所谋必非好事。
南极竖子发现,花火的武功极高,不在自己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南极竖子尾随他出了鬼城,一路又到了东方海边。结果,花火像人间消失一样不知所踪,南极竖子只好悻悻返回朱雀峰。
“溪流婉转处,静谧无声;高山仰止起,天光半明。”
南极竖子指随心动,一曲飞入云端,化作一只飞鸟,展开双翅自由地望着齐天台草庐。曲罢,南极竖子站起来,抻了抻腰身,慢慢地走到台沿。
一阵风吹来,将他身上的蓝袍掀起,须发也飘了起来,像一条龙似的。南极竖子看着崖下猿猴跳跃,仰望着天空的黄鸟、紫雁,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想要从万丈高崖一跃而下,化作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此刻,南极竖子听到一支山歌,正从齐天台下飘荡上来,那是炽火族人最爱唱的山歌。他回转身,望着齐天台南的山路,见到一人披着树皮兽衣,手里拎着一柄双股叉。这个人正是木扎,乃是炽火族人的后起之秀,成为族人武士之首,其父与南极竖子关系非常。
木札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少年,曾经徒手捉住火龙川的山猫,那是比北靖雪国小一些的猛虎,鲜少出现在川中,被火族人视为瑞兽。由于炽火族新首领贿赂族老,登上了族人们的头顶,竟然作威作福,大改族规与风俗,与蛮戎五王子往来,引起了族人们不满。木扎得到不少族人武士支持,俨然自立为主,与本族首领分庭抗礼。
木扎曾到过朱雀峰顶,向南极竖子讨教技击之术,透露出实现火族融合的梦想,为族人创造一片应许之地。南极竖子虽未明确表态,但对木扎却很有好感,故而向其传授技艺,鼓励他恢复相巴时代的荣光,接受亚夏中土文明的洗礼,建立火族人为主导的邦国。
南极竖子正在思索之时,木扎已经走上齐天台。木扎身高九尺,长得膀大腰圆,黑黝黝的脸庞上,长着一双大眼睛,闪烁着与众不同的智慧之光。
“在我诸多弟子中,倒是鲜少有你这样的韧性,每次要走百里山路,只为讨教一招半式。”南极竖子微笑着说道。
“今天我不是来讨教的。”木扎平静地说。
南极竖子看到他眼有异色,便知道一定出了大事。
“族长死在毒蛇峰了,现在我是炽火族的首领。”
“他为什么跑到毒蛇峰呢?”
“蛮戎五王子准备出兵攻打朵国,欲与戎尹交战。朵国侯的幼女逃到火龙川,躲上毒蛇峰的山洞。族长为了讨好蛮戎王子,便带着人去捉那幼女,结果被一条罕见的五花蛇咬到脚。”
“蛮戎与朵国不是有亲吗?”
“蛮戎已经疯了,还对墨国宣战。”
“这倒是会合墨国心意吧!”
“师父觉得墨国会如何应对?”
“占领西南诸国,成就亚夏霸业。”南极竖子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