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寻仙峰(3)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188字 发布时间:2024-06-03

心猿意马峰峦巅,指剑激荡云霞间。不问世事非贤者,月落江山顾左前。

 

  顾左的先祖叫做顾言,乃是寻龙纪时代的鬼族一支部落的首领,活跃于廊中的鬼湖东畔。当时,廊中地区诸族争荣,其中以龙族、鸠族、虎族与鬼族为主,各自扩张领土、吞并弱小部落。

 

  龙族一直自诩廊中诸族之先,最初只是偏安于龙山一带,慢慢地发展壮大起来,控制的廊中疆域很大。历代龙族部落首领都颇有大志,将压制鸠族、虎族与鬼族作为战略,常常策动一些小部落偷袭各族。

 

  眼见龙族势大越来越大,顾言知道不可不防,于是向活跃于鸠山的鸠族示好。当时,鸠山鸠族诸多部落统一起来,其首领正是后世尊称上古名将的南魔战神。南魔不仅战斗力极其强悍,治理部落疆土也很有章法。

 

  南魔看出龙族野心勃勃,凭借自己一族难以抵挡,于是整合糜河至银河间的小部落,训练出一支精锐勇士,随时准备与龙族大战。顾言主动提议联手对抗龙族,正合南魔下怀。南魔决定乘势联合虎族,结成三大强族结盟,向龙族发起挑战。

 

  后来,三族联盟击败龙族,疆域大大扩张,鬼族势力得以大增,控制了蹇山、吴山至仙女湖畔的大片土地。不过,随着龙族再次崛起,鸠族与鬼族矛盾渐生,鬼族没有更进一步,统一整个廊中地区。

 

  灭龙纪初期,廊中藉国一飞冲天,国主陶菲文治武功,大军南征北讨,几乎将廊中地区统一。彼时,鬼族顾氏已经没落,甚至不及崛起于大康山的螳螂族,只得困守于鬼湖东畔的剑舞城。陶菲暴亡之后,螳螂族乘势扩张,占据了鸭尾河、蹇山与豫岭间的土地,兵锋直指剑舞城。为了保住族人根基,鬼族首领顾至决定投降,尊螳螂族喻氏为君,至此蒙国屹立于廊中。

 

  顾左的父亲叫做顾国,虽为剑舞城封地之主,但为人谨小慎微,常受蒙国权臣班愁欺负,以至于早早亡故。依照蒙国律法,顾左本可接替城主之位,但班愁怂恿国君喻沸,派其弟喻扬入主剑舞城。喻扬为人残暴,更喜欢女色,得知顾左妻子姿色娇美,竟派人强抢回府,致其上吊自杀。

 

  接二连三的家境变故,使顾左从贵族子弟,变成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幸好顾家有位忠实仆人,将顾左带出剑舞城,送到太乙山白峰求索,希望他求索得到解脱,看破世间俗事,将来为父母报仇雪恨。

 

  或许是七子之神护佑,顾左在白峰求索数年,竟然参悟了天道,终成一代白子大士。顾左没有拘泥于家仇私怨,而是游历各地宣扬其所思,竟然与江山相遇。江山听说了顾左遭遇,策马千里直奔剑舞城,杀死了喻扬之后,与顾左西行天域雪山,从此再未踏足亚夏中土。

 

  两人之所以选择到寻仙峰,与七子之石的传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七子之神悟道之地,被亚夏族人称为七子圣地,据说各留下一块圣石,凝结了先贤平生之智与潜能。故此,每一个求索者在圣地求索时,都希望得到七子之石,但却从来无人窥见圣石。有人传说,七子之石不在七大圣峰,而是由七位先贤奔赴天域雪山后,藏在一处隐密之地,而寻仙峰寻仙洞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顾左与江山早已参透人生,不再执着于七子之石,只是觉得寻仙峰是通灵之界,能够更好地参悟,总结自己所思所想。

 

  对于自己的生平,顾左倒不隐晦,与泰平初见便侃侃而谈。泰平惊奇地发现,江山大士虽然年老,但更喜动不喜静,除了习练大江剑法外,正在独创一派心猿剑法。心猿剑法无需用剑,只靠深厚内力催动,可由心掌控,达到随心所欲,融入天地的妙意。泰平不由得想起,自己离开白峰之时,曾偶遇白子任平生,见识过他的指剑之气,着实惊为天人。不过,江山、顾左与任平生并不相熟,甚至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与江山喜欢剑术、阵法不同,顾左更愿意追索人的内心,了解世间纠葛与欲望的本原。顾左甚至对泰平说,他打算另辟蹊径,探讨世间万物的起源,开创一派自然学说。

 

  宇宙万物源于自在,天地众生乃得悠然。

 

  顾左的自然学说,令泰平大为叹服,也深深地被顾左吸引。在泰平的生命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将一个个饱学之贤,或者极富潜能之士,恰如其时地送到他的眼前。田垦启发泰平剑艺,扶垚改变他对人生看法,蓝石公让泰平领悟兵法精妙……这些人是生命中的过客,更是泰平求贤路上的使者,让他一步步成长为天下贤良。

 

  “泰兄弟想些什么呢?”顾左再次开口问道,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

 

  “没有什么。泰平只是觉得,人生实在是太过奇妙:两年之前,我还只是懵懂少年,如今却能立于寻仙峰顶,同当世两位白子大士共论。”

 

  “人生之所以奇妙,乃在于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太多的机缘变化。更多的人受机缘所惑,无法再保持本真,慢慢地陷入自以为是的奇幻之境。”

 

  “泰平初登寻仙峰时,曾与冷樵谈论过,深知顾左大士极有随性入定的禅心,故而才能在寻仙峰参得自然之门。”

 

  “自然是宇宙万物的总和,不经人力干预而自由发展,才有天然独往的习性。如果人能够找到天然的规律,便能够找到自然之门,也许就不会再受欲望羁绊了。”

 

  “下了这么多盘,我倒是真有些口渴了。”江山大士一边说着,一边向左峰山洞走去。顾左与泰平见状,不禁微微一笑,跟随其后走入山洞。

 

  这座山洞纵深几十丈,天然分隔出十余个独立空间,有适合居住的洞,亦有通风更佳的存储洞。山洞低处有两丈,高处则有十余丈。入洞之后,便是洞厅,非常开阔。令人惊叹的是,洞厅里有一股泉水,冒着淡淡的热气,蜿蜒流淌在角落,直到洞口位置,才没入一处地下泉眼。

 

  由于洞厅中有热泉滋养,常年不歇地流淌,两位大士生活惬意。同时,顾左借助此泉水,精心在洞中四壁挖出小孔,巧妙地种下一些喜阴的绿植,慢慢地竟在洞打造出淡淡的绿意。绿意是生命的希望,尽管不是那么浓烈,但却足够给人惊喜与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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