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女儿的分析,安侧妃心里有了主意,就更加留心观察。
暗中打听王爷行踪的人禀报说,王爷今天中午在芙蕖院与王妃、大公子一起用了午膳,夸了暖泉冬茶,责怪母子在外多年不回来,又说以后就在芙蕖院用午膳。
安侧妃越听越膈应,手里的帕子越绞越紧。
贴身丫鬟春播见状,连忙宽解:“这不您的冬茶得到夸奖,王爷意思您念亲情、有格局,那些留恋繁华不想回来的,肯定被责怪了。”
安侧妃不信:“哪里责怪了?你看看,以后都在芙蕖院用膳了!”
春播仍然不急不忙:“夫人, 您注意到没?用午膳......”
“那,意思是?”
“嘻嘻!”春播打趣说,“午膳在芙蕖院,晚膳,就来稻香村呀!”
“我打你个小蹄子!”安侧妃红了脸,扬手便要打,“嘴巴没羞没臊的!”
“嘻嘻!”春播侧身躲闪。
安侧妃住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用午膳也正常,三十大几、四十岁了,哪一家的夫妻不是这样,表面敬爱着正室,夜里尽往小妖精房里钻?稻香村,他也会渐渐少来了。”
“夫人不必看轻自己。”春播走过来替主子补妆,“您保养得好,这十几年容貌都没变过。”
“真的?”安侧妃仔细端详镜子的自己。
“真的!您想想,王爷不还经常来稻香村?再说,您的脾性可是谁也学不来的,王爷最喜欢,您看您刚才,还要打我,这不十八岁小姑娘的心态!”
安侧妃觉得有道理。王爷几次对她说:“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脾性,最讨厌扭扭捏捏,说起话来像蚊子叫的,嗡嗡嗡,听得心烦。”
又说过:“你就像一朵火炬花,简直灼得人要融化!”
“偏这火炬花还给我生了三个儿女,谢谢你!”
又想起生木瑶时,当时还是世子的王爷面对自己第一个孩子,那惊喜、无措、宠溺交加的神情......
安侧妃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心想王爷既然午膳去了芙蕖院,晚膳该来稻香村了吧。
然后,当然留宿稻香村。
谁知等到晚膳时分,也没见个人影来。
第二天一打听,王爷自己吃的晚膳,在书房过的夜,安侧妃心里才好受些,连忙梳洗打扮,往芙蕖院请安去。
路上,春播提醒:“夫人可得记住大小姐的话......”
“你不是说,我那直爽的脾性最招人喜欢?”
春播语塞。
“嘻嘻,唬你的。放心吧,我记着了,该直爽还是学蚊子叫,得看对方是谁。”
春播这才偷偷吁出一口气。
安侧妃蹑着碎步,柔声向王妃问安。
王妃见她循规蹈矩的,也好声好气与她闲谈。
很快,杏平妃也来了。
昨天早上安侧妃到芙蕖院请安,与王妃谈笑风生,并且送上暖泉冬茶的事,很快传到她耳里,今天也早早提着礼物前来请安。
又过一会,蓉侧妃也到来,
四人聊得很顺畅,厨房又端上丁奕如新做出的糕点。杏、安、蓉三人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不由赞不绝口,气氛更为融洽。
王爷的一妻三妾融洽地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特别是安侧妃,没有和杏平妃起冲突,也没有埋汰蓉侧妃,这场面实在罕见,下人都暗暗称奇。
有好心人将这情形传到王爷耳里,王爷也觉得稀奇。
“王爷,今晚晚膳还去竹萌小苑?”亲侍长问。
外人都说王爷昨晚在正院自己用膳,然后在书房过的夜。只有近侍才知道王爷又到绿樱小道散步去了,更只有亲侍长才知道,王爷其实不是夜里散步,而是步着步着,就拐到竹萌小苑去。
亲侍长纳闷,王爷明明很看重蓉侧妃,为什么不大名声响去竹萌小苑,而是让众人都以为蓉侧妃失宠?
还有蓉侧妃,明明背后有王爷,为何总是一副胆小谨微、隐居自保的模样?
其中隐秘,他这个亲侍长也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蓉侧妃从远地孤身一人来府,六公子又最少,母子无亲无眷的,为了自保,觉得越低调越好。
而王爷尊重她的主张,特地建造绿樱小道去见她。
可见,蓉侧妃才是王爷最心头尖的那个人。
亲侍长正想着,只听主子说:“晚膳去稻香村。”
意外,亲侍长一愣,却不动声色,出门吩咐人去。
看来,安侧妃是王爷心尖第二人,
安侧妃千盼万盼,终于盼来好消息。
昨晚没有等来王爷,她就检讨自己:王爷在芙蕖院午膳,晚膳也应轮到在蘅芳院吃,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等到听说王爷昨晚哪也不去,也不敢肖想他会来。
不盼望,就没有失望。
谁知王爷偏偏来!
安侧妃连忙吩咐私厨做最好吃的饭菜,又急急梳妆打扮。
一切准备妥当,安侧妃到院门翘首张望了几次,才看见王爷款步而来,连忙上前迎接。
王爷任由她牵着手,看她脚步有点雀跃,就笑她:“等得心急了?刚才有点要事拖延。”
进到厅里,只看见儿子炣君,就问:“怎么不见木瑶?”
安侧妃挽着王爷胳膊,一边将他引到圈椅上,一边笑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木瑶不该回自己自己家里,整天陪我这老母亲?”
王爷饮着茶,从杯子口斜看她一眼:“这样就倚老卖老,自称老母亲?你哪里老了?”
安侧妃用竹签挑起一小块甜瓜,送到王爷嘴边:“王爷说不老,那就是不老。”
说着邪魅一笑。
她这神情,和昨天早上在芙蕖院外嬉笑怒骂的样子判别两人。
原来除了撒泼骂街,安侧妃还有这一面。
四公子炣君到膳厅察看回来,见父母这腻歪的情形,倒是见怪不怪,殷勤请父王、母妃入座。
王爷与安侧妃生了三个孩子。大女儿木瑶二十二岁,已经出嫁,要顾她的小家。二公子坦君军远在边关,眼前只有炣君侍膳。
稻香村的饭菜也很可口,加上安侧妃秀色可餐,又懂得娇言俏语,王爷吃得很是惬意。
饭后,炣君告辞离开,王爷半躺在美人榻上饮茶消食,安侧妃坐在旁边给他按摩捶腿。
见她着一袭火红内衣,衣襟略敞,隐约可见锁骨,王爷不由感叹说:“好一朵火炬花,还是在你这里自在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