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一片混乱,花无邪残杀了伤害他父亲的那名三世弟子后,他妹妹花千语出现在了他身后面。花千语劝说哥哥无果后,花无邪和易水寒飞空而去。
花千语望着哥哥的背影,轻声呢喃道:“不要再犯错了,不要再去杀人了,你回来,你留下。”
可是花无邪没有停留,还是飞走了。突然,花千语向哥哥飞去的方向奔跑了起来,眼泪如雨点一般洒在地上。她跑着跑着,心里呼唤着白鹰,可是却不见白鹰飞来。没有达到天境界的花千语不能飞空,只能在不平的地面上奋力地追赶着哥哥的影子。黑发张潇也跑动了起来,向花千语追跑而去。
站在更高维度观看的白发张潇在心里暗暗地呼喊道:“停下,花千语,快停下来。”
然而花千语还是抬头望着哥哥,还在迈开双腿奔跑,眼泪还在无尽地洒落。即便如此,地面上哥哥的影子还是离她越来越远。
突然,有几人在空中想拦住花无邪和易水寒,然而花无邪根本无心与对方废话,直接开杀起来。他飞近几人后,直接展开禁锢之术,让几人动弹不得。此时花无邪如切菜一般,快速将几人斩杀在空中。斩杀完后,花无邪收起禁锢之术,继续往前飞离而去。被斩杀那几人的身体从空中坠落,掉在了地上,掉在了正在追赶哥哥的花千语身前。
花千语被尸体绊倒在地,花千语看向前方,除却刚掉下来的几具尸体,还有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四周也一片狼藉,烟火四起,硝杀声不绝。花千语看到此等景象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继续追赶哥哥了,因为她知道已经不可能追回哥哥了。忽然间,花千语害怕得颤抖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突然间,花千语从地上的一只断臂手中取下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迅疾地向自己的喉咙割去。她似乎是想以此种方式,来为哥哥赎下一点罪过。
“不~,不要~,花千语!”追赶而来的黑发张潇声嘶力竭地喊道,明明相隔得不远,黑发张潇却感觉很久都跑不到花千语身边。他的双腿如同被灌了铅,沉重得难以迈动,被沉重的双腿带得他扑倒在地。黑发张潇用双手爬,匍匐着前进,鼻涕眼泪齐下,终于艰难地爬到了花千语身边。可是,每看一眼,都如刀扎心脏般的疼痛。
白发张潇也一脸震惊,胸口巨痛,感叹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远去的花无邪有感,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妹妹自刎倒下。他更是拼命地向花千语这里赶回来,痛苦到失声,努力地大声喊道:“不~,为什么?”
然而花无邪还没有赶到花千语身边,却是有许多三世的人向花无邪包围而来,看样子花无邪难以轻松突围了。然而此刻花无邪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发狂猛兽,想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在包围他的众人身上,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然而,暗中的白发张潇却恐慌了起来,因为事态已经发展到了难以扳正的地步,未来的一切都将会被改变。
假如白发张潇是在一棵大树上摘下一片枯黄的叶子,把玩了一会儿后,就将它丢到了地面,这对未来将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因为这枯黄的树叶本就要被风吹落到地面上。但是白发张潇这是限制了白鹰的活动,间接导致了花千语的自刎,花千语的自刎又导致了花无邪的折返被围杀,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如此下去将再以无法将历史扳回纠正了。
白发张潇的操作,不仅没能挽救下花千语来,还引发了巨大的变动,这些变动将导致将来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和以前发生过的太不一样了。那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办?
终于,时空难以承受这种分支,新发展的时空突然静止,整个世界如同一幅画面。接着,这幅画面出现裂痕,传出“哧哧”之声。最后,整个时空如薄冰般碎裂,最后消散了。而白发张潇也跟随着一起破裂、消散。
“咳~”白发张潇出现在四季山上,即将咳出的鲜血被他生生吞了回去。白发张潇的身体如同碎块重组一般,全身的裂痕在自动愈合着。
白发张潇自语道:“行不通吗?这时空之力也真是太强大了,让我这镜花水月之术施展出一次就已是极限!难道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白发张潇想过很多的切入点,综合比较后才觉得阻止白鹰的出场,才是改变过去最好的切入点,可是没想到这种方法依旧行不通。他也推演过其它方法,虽然可以保下花千语一时,却也会引起无尽的变故,最终导致花千语死亡,以及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白发张潇难过了起来,甚至感到了一丝绝望的无助感,他心有不甘地道:“最终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么!”
白发张潇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域门,向三世跨去,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花千语他们。这是花无邪袭击三世的前一天,三世还如往常一样祥和。白发张潇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黑发张潇正在变着法儿地逗花千语开心,花千语虽然也有笑容,但她的心里似乎还挂念着哥哥的事情。
白发张潇看到花千语的笑容后,自己那久违的笑容也终于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白发张潇就这样一直在暗中观看着花千语,花千语的一撇一笑,都是治疗白发张潇的良药。只是比起上次,这次他的脸上多了一些无奈、多了一些不舍,仿佛每一眼都是在道别、都是最后一眼。白发张潇多想自己被永远地困在这一天,可残忍的是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白发张潇在暗中一直看着花千语,直到天黑了,花千语上床睡着了,白发张潇才现身坐在花千语的床边。他看着熟睡的花千语,自己的脸上时而浮现笑容、时而锁眉难过,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慢些走,可以可怜可怜他这伤心的人。
然而时间总是无情,天色总是无声,天快亮了。白发张潇开始慌了,他害怕失去花千语,他太害怕失去花千语了!忽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那我就改变将来。”
白发张潇沿着这条思路,开始疯狂理络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他构思着:“我可以在花千语身上,埋下一个众人都无法察觉的微型镜花水月之阵,让她逼真地假死到‘现在’,然后我再回到‘现在’去激活此阵,逆转镜中花、水中月,便可以将花千语唤醒过来。”
想到此,白发张潇终于看到了希望,并且认定此办法一定行得通。于是他开始在花千语身体的上空,用自己的血刻画起繁奥的阵纹来。由于之前用过一次大型的镜花水月阵术,并遭到了那术的反噬,让他的身体碎裂后重组,以至于现在是重伤之躯。所以现在这种微型的镜花水月阵术都让他有些吃不消,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完成此阵术。终于,白发张潇刻画完整了阵纹,再将阵纹打进了花千语的身体。
气喘吁吁、面色苍白的白发张潇,体力不支地向花千语身上趴了下去。白发张潇突然紧张了起来,双手连忙撑在床上,自己的脸离花千语的脸不足一尺距离。白发张潇高兴地笑道:“我终于挽救了你,你等我,因为我等着你。”
可突然,白发张潇那难以抑制的情绪,激起了那难以控制的眼泪。有一滴眼泪滴在了花千语的脸上,花千语的脸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此时天微亮,白发张潇见花千语被自己的眼泪滴醒,怕她看见了自己,从而对未来引发一系列的变化,于是白发张潇连忙离开并隐去身形。
花千语坐了起来,那滴眼泪顺势流到了她的嘴里,她感觉味道有些苦涩。她用手擦拭时,甚至还感觉到它还有余温。她抬头看了看屋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物。在这屋子里,她感受到了一种伤心难过的气氛。于是她换好衣服,走到了屋外,双手搭在了栏杆上,望着东方发呆。
白发张潇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镜花水月阵术有个阵眼儿,花无邪的刀必须精准地从那阵眼中穿过,不然就功亏一篑了。想到此,白发张潇又紧张了起来,并祈祷着花无邪一定要按‘过去’的位置刺进去,不能有半分差池。
太阳刚升出地平线,花千语看着腥红的太阳出神。黑发张潇来到花千语的身旁,问道:“在想什么呢?”
花千语回答:“不知道,就感觉心里有些难过。”
黑发张潇开导着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开心过好每一天才是不负好时光。”
花千语点头:“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黑发张潇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你之前在难过什么呢?”
花千语说:“天微亮的时候,有一滴水滴在了我脸上,我也因此被唤醒了。这滴水在我惊坐起来的时候流到了我嘴里,味道有些苦涩,我用手擦拭时发现它还有余温,感觉像是一滴眼泪。”
黑发张潇说:“一定是你又做恶梦了,自己流的吧!”
花千语摇头:“没有,我没有做噩梦,并且我的眼角并没有泪水。”
黑发张潇抬头,同时用手指了指长廊屋顶,说:“屋顶漏水?”
“也不是,我也查看了,并且昨晚并没有下雨。这个季节也不会有大雾露水,屋顶也没有异物。”
黑发张潇摸着下巴,说:“这就有些奇怪了。”
“嗯,还有就是在我刚醒之时,仿佛看到了一道灰蒙蒙的光,也有可能是我没有清醒看花眼了。但自坐起后,心里就感觉有些难过,具体难过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好像是……一种……气氛。”当花千语去回忆那种感觉时,表情也再次变得难过起来。
黑发张潇连忙中断她的回忆,说:“唉,别想了。”
花千语点头:“嗯。”
于是两人便四处走走,散散心,聊聊天。
白发张潇听着这熟悉的对话,他顿时高兴了起来,心中暗道:“对了,对上了!原来以前花千语说的水滴,就是我的眼泪!所以我这样做并没有改变过去,而是本来就存在于过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