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疯子的决定(3)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696字 发布时间:2024-06-03

枫如流火云如雪,鸟踏飞箭溪无声。

 

  舒格围着五角枫转着,用手轻轻地抚摸那块白色树皮,紧紧盯着人脸的眼睛,眼前仿佛出现父亲的面容,还有祖磨的样貌。

 

  波西女大公非常清楚,舒翰之所以不让自己护送浮尘,乃是出于担心自己会与勃格部乘机联系,危及到他的地位。当然,舒格还听密探汇报,舒翰乃是听从竺兰的建议:要请舒格北上雪驼山,联络弥列支部的女首领列雅沙。

 

  雪驼山是沙罗半岛的界山,将半岛分为南北两疆。在那片更冷更高的高原之地,生活着以雪驼为图腾的许多部落,其中有三个势力较大的部落,分别是都蕃、弥列支和哥饿。舒沙一统半岛之时,与这三个部落达成协议:三部落尊沙驼部为半岛霸主,但仍继续控制雪驼山。

 

  弥列支部虽然不弱,但其首领列达却有自知之明,明白该向沙驼部甚至亚夏中土学习,改变部落陈规陋习。出于这个考虑,列达让自己的女儿列雅沙前往朔漠,学习沙驼族人的文化,继而接触亚夏中土与尘服文明。

 

  列雅沙与舒格年龄相仿,很快成为好朋友,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舒格离开朔漠嫁到波西公国后,列雅沙回到了雪驼山,最终成为部落的女首领。竺兰知道列弥支部落与戈斯迈交好,其部落的勇士甚至加入戈斯迈,有意回到巴布草原夺取血驼部权柄。舒桐执掌血驼部落时,对戈斯迈态度非常强硬,而血驼大军兵锋极盛,戈斯迈不愿正面对抗,一直在等待机会。

 

  舒桐去世之后,周薇当上血驼部天后,还在敕胡草原筑城,意欲连起两大草原,成为沙罗半岛的王者。竺兰曾与戈斯迈联系,怂恿他联合血驼贵族,借弥列支部擒到的雪狰瑞兽,到敕胡草原刺杀周薇。

 

  依照竺兰与舒翰的想法,希望借舒格与列雅沙的关系,请列弥支部落穿行雪驼山,配合沙驼大军夹击周薇。舒格没有拒绝,同意前往雪驼山。她甚至对舒翰说,可以亲率部队相助于他。不过,舒格提出要暂驻朔漠城外月余,等待波西公国的另一支精锐:弯月战团。

 

  说到弯月战团,舒格不得不感激诺尔盖。正是由于他极力筹谋,才劝说波西贵族们拿出财宝,招募龟息等城邦的勇士,历经一年时间训练而成。尽管只是一年时间,弯月战团战力不俗,主要原因在于诺尔盖请来的艾尔塔苏。艾尔塔苏祖上是黑羊王朝的名将,家门后裔多入军伍。

 

  艾尔塔苏到任后,训练弯月战团试用新法。首先,对付敌人骑兵精锐,他要求先射击坐骑,等到敌人骑兵靠得相当近,再放箭以保证命中。其次,如果敌人的骑兵手持骑枪或弓,他要求弯月骑兵不要盲目靠近敌人,要保持距离进行对射,或者拿起刀和盾保护自己。最后,艾尔塔苏明确要求,集中力量先灭敌军的重型枪骑兵。

 

  诺尔盖肯下血本,为弯月战团购买的防护装备非常精良,包括大片金属甲叶交叠的重型扎甲,还仿制了黑羊王朝军队使用过的马铠,为骑士们配备了流行的锁甲。锁甲防护能力不如札甲,但对于刀剑砍劈依然可以信赖,加之其形状颇似弯月,更凸显了战团之名。

 

  尘服大陆的战团与沙罗半岛不同,也不同于亚夏大陆军制,一团骑兵精锐人数在二千五百人,加上辎重骑兵不过三千人。原本舒格想任命艾尔塔苏为主将,统领这支他倾注心血的精锐,但他婉言相拒,推荐赫黛法德尔为主将。

 

  赫黛法德尔是艾尔塔苏的表妹,自幼就喜欢骑马舞刀,遍寻尘服大陆的刀客。更为难得的是,赫黛法德尔成年之后,迷恋上统兵作战,最终求得表兄同意,学习尘服大陆各种战法。最让舒格惊奇的是,赫黛法德尔与自己神似,年龄也相差无几。两人一见如故,结拜成异姓姐妹。

 

  舒格倒也没有对舒翰说谎,她确实要等弯月战团,但更是等待一个人:祖磨。舒格嫁到了波西公国后,一直没有与祖磨断了联系,通过他才知道不少沙罗半岛秘闻,还了解到银夏帝国一些内幕。

 

  多年以来,舒格虽未回到沙罗半岛,再未见过祖磨祭司,但亦知他颇受哈妮、克孜两姐妹重视,在安兰古城祭司团极有地位。

 

  此番重返沙罗半岛,舒格知道要多方联络盟友,为自己在沙罗半岛打下坚实基础,于是派人暗中前往胡楼部,请祖磨与反对舒翰的各部联系。令舒格没想到的是,祖磨建议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可任由浮尘圣僧先行离开朔漠,以免舒翰生起疑心,然后率战团在朔漠城外驻扎,等待更恰当的时机。

 

  祖磨还对舒格的使者说,胡楼部愿意相助于她,让她一定要在阿尔藏山等待,在当年同栽五角枫的坡顶相见。

 

  舒格正在回忆往昔时光,阿尔藏山西方的大路上,出现了一股烟尘。过了一会儿,烟尘散去,一支骑兵精锐出现,正是弯月战团。弯月战团前方有一小队沙罗骑兵,乃是舒翰派出的巡逻队,专门相迎这支域外战团。

 

  弯月战团见到圆月战团的大寨,离开朔漠大道来到阿尔藏山坡下。赫黛法德尔交待一番,战团开始就地安营扎寨,她则带着三个人骑着马,来到舒格所在的山坡。坡下有舒格的亲兵,带着几人走上坡顶。

 

  赫黛法德尔虽是尘服大陆人,但与艾尔塔苏学习之时,亦掌握了亚夏一些战法,故而对亚夏通用语并不陌生。她见舒格走下来,连忙快步向前。两个人数月未见,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真如亲姐妹一般无二。

 

  “我的赫黛来了,就像为舒格送来了一道弯月。”

 

  “弯月不是来为沙罗半岛洒下月光的,而是要替大公留下一片刀光。”赫黛的话很直白,如她指挥军队性格一样。

 

  “这三个人是谁?”舒格望着与赫黛同行的三个人,见他们脸上都罩着黑面纱,心里不知道是敌是友。

 

  “大公总和我说起,你在沙罗半岛有位多年未见的老友,一直希望重新再见一面,如今怎么认不出来了?”赫黛说罢,三个人正中间的人揭开了面纱。

 

  “公主一向可好?”

 

  男人身材不高不矮,肤色非常健康,脸庞轮廓棱角分明,使他给人一种坚毅之感。他穿着一套商人的装束,好像从尘服大陆而来。他正是祖磨。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回到朔漠城,再亲眼见一见栽下的五角枫,见一见当年的老友。”舒格看到祖磨,心头涌起了不一样的情绪,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是啊!舒格公主离开半岛十多年,如今归来确实令人唏嘘不已。如果不是沙驼部封锁边境,我只能绕远道而行,或许与公主能早见数日。”

 

  舒格知道,祖磨没有穿戴祭司的服饰,一定考虑到此行非常重要,不能让舒翰发现端倪。

 

  “祖磨祭司未变,只是朔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朔漠城在舒翰治理之下,虽然繁华更盛当年,却更加闭塞而孤独,早已没有老沙驼王在世之时的半岛包容共荣的局面。”

 

  “可是舒翰还是沙驼部的首领,也永远是我的亲哥哥,若非他一意孤行不肯考虑半岛各族族人,舒格是不会与祭司私下会面的。”

 

  “其实公主不必觉得心中有愧,毕竟沙罗半岛强调强者生存,更重视先族文化传承。舒翰不顾及时代大潮,封锁金角湾商路,勒索往来商人,还意欲消灭不服他的部落,这是腾格天神不能容忍的。”

 

  “我知道祖磨是为了沙罗族诸部,才劝舒格返回沙罗半岛,但是舒翰在朔漠经营多年,我该如何打算呢?”

 

  “祖磨替公主已经想好良策。这位是胡楼部的将领施洛德,乃是哈妮姐妹首领最信任的人,五千精锐部下是胡杨林最勇敢的猛士。”祖磨伸手指向左首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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