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休闲区，机器人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机器人把手上的菜放在餐桌上，然后像他们挥手，“秦先生，卜女士，晚餐准备好了，可以过来用餐了。”
“饿死了，终于做好饭了。”卜小云说着，三步并成两步走向餐桌。秦帆不缓不急地跟着后面。
机器人陆续把其它的菜都端上来。果不其然，炸薯条、煎土豆片、清炒向日葵叶，还有“爆炒小强”，简直就跟秦帆做的一模一样，色香味都一模一样。
卜小云先动筷子，夹了两根炸薯条塞进嘴里，立即竖起左手拇指，“太棒了，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秦帆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炸薯条咬了一口，马上露出惊讶的微表情。这味道，这酥脆的程度，确实跟自己做的太像了。
卜小云又夹起两根炸薯条，一边吃一边说：“怎么样？是不是不比你的差啊？”
秦帆点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工智能确实厉害。”
卜小云哈哈笑道：“这么谦虚。”
秦帆露出微笑，“实事求是嘛。”
站在一旁的机器人开口说：“秦先生、卜女士过奖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祝两位用餐愉快，我去收拾家务了。”
“好的，”卜小云像对人类保姆一样说，“你去忙吧。”
机器人告别后，向船舱的舱尾缓缓走去，不一会儿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卜小云夹起一只“爆炒小强”，停在半空中，饶你有兴趣地问：“你说机器人会有性观念吗？”
秦帆咬了一口“爆炒小强”，“智能机器人的出现也快三十年了，与人类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不能排除它们对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卜小云眼里放出兴奋的光，“那它们也会追求性 爱吗？真的很难想象它们怎么进行性 爱。”
秦帆将“爆炒小强”咽下去后，又咽了一口唾沫，“性 爱嘛，并不完全指性 交行为。实际上，人类的性行为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
卜小云反问道：“人类有三种性行为？”
“是的，但你不要想歪了。”秦帆一本正经地说，“性行为的含义要比性 交广泛得多。第一种就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性行为，也就是性 交，叫做核心性性行为。第二种叫做边缘性性行为，比如接吻、拥抱、爱 抚等等。”
卜小云插话说：“原来接吻、拥抱也是性行为啊。那第三种呢？”
秦帆继续表情认真地说：“第三种是类性行为，是指无肉体接触，性欲只能部分得到满足的行为，比如隔着衣触碰女性的乳房、臀部等等。”
“这也算性行为啊？”卜小云露出夸张的表情。
“从这个意义上讲，日常生活中机器人已经存在某种性行为了，比如拥抱、爱抚等行为。”秦帆没有回答卜小云的问题，而是继续诠述自己的观点。
“可是，”卜小云自问自答，“拥抱或者爱抚它们时，它们的身体会出现像人类一样的感觉吗？应该不可能。”
秦帆说：“也不能说一定没有。”
“不可能吧？它们怎么产生感觉？”卜小云难以理解机器人会产生性 爱的感觉。
“这个问题嘛，”秦帆顿了一下，“我想它们可以通过电流，例如在被拥抱或者拥抱他人的时候，身体应激地产生一股电流，作为一种性 爱的信号。”
“电流，”卜小云呵呵笑道，“你说的真形象。每次跟你，特别是你最后冲刺的时候，确实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的感觉，全身酥 麻麻的。男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好像没有。”秦帆说。
“没有？”卜小云说，“那你怎么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
“大家都说爱是一种触电的感觉，”秦帆呵呵笑道，“所以我就想到了啊。”
“是的，电流，确实很贴切。”卜小云说，“但你确定机器人会产生这种奇诡的电流吗？”
“三十年来对人类行为的持续理解，加之三十年来不断智能化的演化，我想完全有可能。”秦帆语气十分肯定。
“好吧，就算有可能。”卜小云说，“但是，对人类来说，并不是所有的接触和拥抱都会产生舒适和愉悦的感觉。如果拥抱的对象是你不喜欢的人，只会感到恶心。但电流不会有愉悦和厌恶的区别吧？”
秦帆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想，起初，机器人会将拥抱都理解为愉悦的行为。渐渐地就会发现，并不是所有拥抱过后，每个人都一定会出现愉悦的表情，有的会出现完全相反的表情，也就是厌恶。机器人要模拟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想并不困难，可以用正反两种方向的电流来区别。”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卜小云也思考了一下，“电本来就有正极和负极之分，电流从正极流向负极，电灯就亮了，表示心情非常好。电流从负极流向正极，就会造成短路，表示心情不好。可以这样理解吧？”
秦帆露出微笑说：“虽然你说的电路理论是有问题的，但这样的理解是没问题的。”
“我说的电路理论不对吗？”卜小云夹起一只“爆炒小强”，狠狠地咬了一口。“爆炒小强”似乎复活了似的，发出“吱”的一声。
秦帆一脸赔笑说：“我们今天不讲电路理论，只讨论机器人的性。”
“不行，”卜小云又咬了一口“爆炒小强”，“你必须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电路理论，你作为一个文科生，能这样理解已经很厉害了。”秦帆面带微笑说。
“别拍马屁了，赶紧说，我哪里说错了。”卜小云“恶狠狠”地说。
“真的要说吗？”秦帆反问。
“当然，必须说，”卜小云一副盛气凌人，“我也想多学学正确的电路理论。”
“那我就说了……”秦帆欲言又止。
“赶紧说，不要藏着掖着。”卜小云催促说。
“好吧。”秦帆说，“根据电路理论，导体中的自由电荷在电场力的作用下做有规则的定向运动就形成了电流，正电荷定向流动的方向为电流方向。虽然在电流内部电流从电源负极流向正极，但是说电流是从正极出发流向负极，也是没错的。”
“一会儿说正极流向负极，一会儿说负极流向正极也没错，我是完全没有听懂。”卜小云说，“既然都没错了，怎么就说我的电路理论是错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