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景 婆婆家 夜
在阿婆的居室内,摆放着几件磨损的家具和一些陈旧的生活用品。
叶南乔与穆锦搀扶着婆婆坐下,随后一同坐在旁边。
叶南乔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木质货箱,其上的油漆尚未完全失去光泽,和屋内其他物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货箱的边角处理细腻,锁扣熠熠生辉,显然是匠人手作的佳品,与这间布满尘埃和岁月痕迹的居室中的老旧家什不同,即使置于暗淡无光的角落,也自有光芒难以掩盖。
叶南乔:这是?
叶南乔轻抚过货箱的表面,手指顺着光滑的木纹滑过,能感受到箱子上漆料的细腻和木材的坚固。
婆婆顺着叶南乔的动作望向货箱,然后摆了摆手。
婆婆:是全安那小子带回来的货箱。
叶南乔没忍住,轻轻翻开了那货箱——里面却只是零零碎碎摆了些旧物件。
阴影里,叶南乔的眼神在旧物间游走,透过缝隙洒下的光线让那些皮影人偶显得若隐若现。
婆婆:那孩子,自小就爱这皮影戏。只要拿上个人偶,便能高兴得不得了。
阿婆的话语在宁静的空间里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愁。
叶南乔愣了一下。
叶南乔:他可也学过皮影?
婆婆点点头。
婆婆:幼时曾与何大师学过几年手艺,后来机缘巧合便去了南国。可怜他呐,即使身上没有钱财,变卖产业,也时刻带着这一套师父送的人偶。
穆锦:人偶?
穆锦与叶南乔对视一眼,随后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货箱,轻轻扫了一眼。
穆锦:是一套《鹊桥缘》。
穆锦的眉头轻轻皱起。
穆锦:独独少了一只织女像。
叶南乔似有所觉,也凑近了些,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叶南乔:这织女像……
叶南乔望向阿婆,见到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所有的疑问和揣测都霎时消散了。
叶南乔:可真是世事无常。
叶南乔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叶南乔:阿婆,你放心。陈全安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2.外景 醉生楼后院 夜
万籁俱寂,醉生楼的院子里静悄悄一片。
魏昭阳守在院子里左顾右盼,直到见到叶南乔与穆锦的身影,才欢欢喜喜迎了上来。
魏昭阳:哟,二位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穆锦: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南乔:自然是做护花使者。
叶南乔没忍住打趣了一声,魏昭阳的耳朵便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魏昭阳:只是睡不着起来转转,正巧碰到了。
叶南乔:是是是,正巧碰到了。那便麻烦魏大人一件事。
魏昭阳:何事?
叶南乔:还请向你家大人通禀,邀他明日与我同去县衙一趟。
魏昭阳:好端端,去县衙作甚?
叶南乔:还记得街上闹事被抓的那汉子吗?
魏昭阳:自然记得!此事我与大人提了,他已下令严查此事。这汉子倒是可以放了。
叶南乔:先不急着放。
魏昭阳:哦?可是还有什么牵扯。
叶南乔叹了口气。
叶南乔:他恐怕就是那织女像的主人。
魏昭阳:此话当真?
穆锦:怕是错不了。
魏昭阳闻言皱了皱眉头,深知此事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三人沉默相对,各有心思。
3.内景 县衙大牢 日
牢房阴冷而潮湿,只有几缕光线透过狭窄的窗户投射进来。
陈全安坐在阴影中,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身体微微颤抖。
叶南乔与陈庚并肩站立在铁栏之外,两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而扭曲。
叶南乔:你可是陈全安?
陈全安抬头望向驻足在面前的二人,眼中满是疑惑,却并未开口。
叶南乔:是你姑姑让我们来的。她请我赎你回去。
陈全安:姑,姑姑?
陈全安的眼眶瞬间红润,泪水汇聚成珠,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感激的话,陈庚的声音突如其来。
陈庚:陈全安,我且问你,正月初七的早上,你是否去过城郊的密林?
陈全安:啊?
陈全安闻言一愣,随即僵硬地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陈全安:没,没去过。
叶南乔:话要想清楚再说,若有任何隐瞒,纵使我们想帮你,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叶南乔说着,从衣袖中抽出那个破碎的织女像朝着陈全安挥了挥。
陈全安的眼神在看到织女像的那一刻刹那间定格了,他的脸色从惨白转为土灰,嘴唇微动,想要辩解,但最终没有声音传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跌坐在无尽的黑暗与沉默中。
叶南乔和陈庚对视一眼,叶南乔俯下身去,贴近了些。
叶南乔:若你有冤屈,今日不说,可就再没机会了。
陈全安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挣扎着要从记忆的深渊中找寻一丝线索。片刻后才垂下头,声音中夹杂着无措与恐惧。
陈全安:是我,是我推倒了那位公子,但我没,没有确证他是否……我怕极了,便逃了。我本以为,我本以为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我,我差点自首,但姑姑老了,她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叶南乔听着陈全安的自白,眉头微微蹙起。
叶南乔:你在当时,可还见到了旁人?
陈全安:是,是有一个。我就是见有人来了,没看清楚,才急忙忙跑了。
叶南乔:可还记得那人的体态身形?
陈全安的目光迷离,似乎在努力回想。
陈全安:我看不清楚,只是一个身影,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我记得他很高,特别高,像是喝多了酒,踉踉跄跄的……
叶南乔和陈庚对视一眼。
陈庚:你确定那人身形挺拔,步伐不稳?
陈全安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陈全安:是,我确定。
叶南乔叹了口气,俯身看向陈全安。
叶南乔:你放心,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说罢,叶南乔与陈庚转身离开。
叶南乔:花海身材矮小似女儿般,绝技不会是陈全安看到的人。
陈庚:事发时怕是还有旁人在。那人,或许就是真凶。
叶南乔:此时事关重大,该将人关押到刺史官署去,以免节外生枝。
陈庚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陈庚:所言极是。回府后就差手下来提人。
两人说着,走出了县衙大牢。
不久后,一名提着食盒的小吏急匆匆走了来,径直向着大牢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