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底下骂人的许印,疼还是次要的,最难受的是尴尬啊!
为啥?
因为门板压着许印,可许印正压着梅清极!
刚才“咣当”一声,江湖学院大门被玉澜公主轰倒的时候,许印下意识搂住了梅清极,将梅清极护在了身下。许印有内力护身,抗住门板这一砸倒不至于受伤,但好几百斤砸下去,即便运功护身也相当不好受。接下来的事情就尴尬了:梅清极躺在地上,许印趴在她身上,数百斤重的大门板压着二人,压了个瓷实,二人真是动也动不了!
本来二人脸红心跳的,你不言我不语的还能再尴一会儿,可特么庞虎和青帽衫儿俩人打来打去、追来追去的,偏偏绕着门柱踩门板,一个踩完了另一个踩,一二百斤的重量蹦蹦跶跶、反反复复踩了三五十圈儿,踩得门板上上下下、忽忽悠悠,压力传导在二人身上,梅清极的脸和脖子红得跟樱桃似的,许印脑袋上的汗唰唰的……
“庞虎!你特么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不是我啊!是这个卖切糕的绿帽子非要绕着柱子啊!”
“绕柱子你踩门板干啥?!”
“这家伙在前边儿带着头踩啊!”庞虎挠挠头,兀地往后一跃,斥道:“呀呸个卖切糕的!有本事你出来打!”
青帽衫一瞧,这事儿是抓住了庞虎的弱点啊,青帽衫索性就站在门板上,笑道:“就不!要打到这儿来打!”
庞虎的脑子也研究不出啥计策,急道:“你出来!爷爷我一枪扎破你苦胆!”
青帽衫在门板上蹦了蹦,笑道:“你过来!我一拳崩了你四颗门牙!”
“我一枪挑了你肺管子!”
“我一脚蹬碎你胯骨轴子!”
“我一枪勾出你花花肠子!”
“我一个大逼斗烀烂你牙花子!”
“等等!”庞虎将霸王枪往地上一搠,挠挠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好口才啊!”
“哼!小兔崽子!”青帽衫不屑说道:“好勇斗狠、使奸耍诈都是老子玩腻的!谁特么年少轻狂的时候还不是个远近闻名的‘该溜子’?!”
“硬气!能把这事儿说的这么仗义,俺服气!”庞虎竖起大拇指,叫号道:“但你要真硬气就过来,特么看咱俩谁先怂!”
“老子就不过去!”青帽衫美滋滋地又在门板上蹦了几下,说道: “来!老子在这儿等你,有本事咱俩在这打,谁跑出这五丈大的一圈儿谁是王八蛋!”
许印:我特么……咝……
许印气鼓鼓地刚侧过脸去想张口骂人,没曾想梅清极忽地动了一下,一口亲在了许印脸上!
许印骂人的话登时憋了回去,只觉得这时一股热血上头,脑袋嗡地一下!待去看梅清极时,梅清极的脸早已红的像紫茄子一般,此刻侧脸紧闭双眼,呼吸急促,不敢再看许印!
许印也懵了!卧槽……这特么咋整?!这该说点啥啊?!
……
门板底下的事儿庞虎哪清楚?他还在和青帽衫儿叫嚣呢!
“呀呸的!我瞧你就是个属王八!咋的?脚底下不踩个大王八壳就不灵了?!”
“哼!总比一个自己本事不济,要靠大木棍子来撑起雄风的强!”
“你!?”庞虎自知骂不过人家,当即眼睛一闭,掐腰道:“怂货!爷爷我让你两只眼睛,在这儿等你单挑!”
“我肾虚的乖孙儿!你家老祖儿我闭眼睛、塞耳朵,就在这儿等你支棱起来!”
青帽衫儿闭着眼睛、塞着耳朵,在门板上得意地颤呀颤的,颤得许印心里直骂:“庞虎这个憨货!你特么在这儿对峙有个屁用啊!围魏救赵啊!你去和洛真打一个,你看他救不救场!”
许印的计策是没问题的,但这计策许印却不能喊出来,一旦漏了底,青帽衫反其道而行之,来个“踩魏救赵”,那许印不就更遭罪了?!
心内略有平静的梅清极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她见许印正瞥着眼神儿,那表情不知道正在心中骂着谁,这让梅清极慌乱的心更平静了一些。可正在梅清极又鼓起勇气偷偷去看许印的脸时,许印正好心中骂完庞虎,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又都紧张无措了。
懵,只能用一个懵字来形容二人的状态……
许印懵得跟后脑勺被人烀了一棒子似的……
梅清极懵的像是出门儿忘带了脑子似的……
二人又好一阵儿尴尬,还是许印先清醒了三分,没话找话儿地想去化解尴尬道:“呃……清极……你对大陆和异族的战争怎么看……”
“……”
“真打仗的时候,谁管你是用刀还是用法杖?!”洛真“唰唰”又劈出几刀,眼瞅着灰帽衫的法杖就剩下牙签儿那么长了,洛真还不依不饶地一刀接一刀,边砍边道:“我这都砍秃你六根儿法杖了,还有没有?没有赶紧投降!”
灰帽衫儿气得又抽出一根儿价值不菲的秘银法杖,左支右绌地抵挡一阵儿。在洛真一点儿不惜力的劈砍下,“乒乒乓乓”,一路崩着火花儿,这给灰帽衫儿心疼的?不知道心里把洛真骂了多少遍了!
这时候,绕着江湖学院跑了一大圈儿的王伦老远疾驰过来,跃起一个大飞脚,直奔灰帽衫后腰就踹了过去!
灰帽衫是拿对面儿的钢刀没辙,但不代表你一个大飞脚过来也没办法!这时候灰帽衫后背好似长了眼睛,在王伦的大飞脚还差一尺的时候,灰帽衫当即一个侧身闪了过去,还抬起一脚,蹬在了王伦屁股上!
王伦的轻功太快啊!本来就刹不住闸,灰帽衫的一脚助力给上了,眼看着王伦这一脚就奔着洛真去了!
要不说风系修士那是天生的一个快!瞧见王伦冲过来,洛真向斜后方撤出一步,闪过王伦的大脚丫子,反手就一个大耳刮子!
“啪!”
“左满舵!”洛真一指左边,王伦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了,当即上边不过脑子、下边给油不减速,一个栽楞膀子的漂移,蹬起一地尘烟儿,嗷嗷喊着,直奔学院大门方向去了!
庞虎一瞧王伦像饿疯了的野狗一样冲过来助阵,当即大喜,拎起霸王枪喊道:“要饭的!来的好!咱俩前后夹击,弄死这个卖切糕的绿帽子!”
“来啦!!”
青帽衫闻言一惊,正要慌不择路,却见王伦“嗖”地冲过来的速度不比扔出去的石头慢!而另一边儿,庞虎早已端起长枪,虎视眈眈、大步流星而来,青帽衫左右不是,索性往大门柱子后边儿一躲……
“嘭!!”
不会拐弯儿的王伦烀在了大门柱子上!
大门柱子轰然倒塌,将青帽衫儿砸在了底下……
王伦像王八一样伸脖子、伸腿儿嵌在了柱子上,柱子下边儿的青帽衫像翻壳王八一样,现在就能看见俩腿俩脚还在那抽搐……庞虎咧着嘴上前,蹲下看了看脸烀在柱子上的王伦,忍不住直皱眉吧嗒嘴……这特么瞅着就疼啊!更别说晕过去的王伦舌头耷拉在外边儿,眼睛还在转圈儿呢!
“哎呀……咋整!”庞虎心疼道:“咝——白瞎这么好的门柱子了!”
庞虎这边儿的敌人解决了,可洛真那边儿麻烦了!
洛真正兴致冲冲地紧着两招刀法压制灰帽衫呢,但灰帽衫也防出经验了,毕竟洛真这两招刀法翻来覆去都用了七八十遍了,第一招的套路是正面劈砍、侧面横削接退步斜劈、上步撩刀,第二招的套路是蹲身劈腿、转身劈腰、再转身削头接落地劈砍,打来打去半点儿变化都没有!也就是这刀法衔接的太快,每一招的走位又让人摸碰不着,灰帽衫一时之间想不出破解之道,但防起来早已驾轻就熟了。
正在灰帽衫儿发愁怎么破局的时候,被王伦遛得腿软的蓝帽衫气喘吁吁地挪步跑了过来,这边挪还边骂呢:“小、小、小王八蛋!跑、跑、跑的真特么快!你、你特么、有本事、等、等等我!”
蓝帽衫杵着双腿,哈着腰大喘气,脑门上的汗水噼里啪啦地直嘀嗒。灰帽衫一瞧来了帮手,哪管他累不累,急道:“老方!还歇啥?赶紧帮我制住这小子!”
“你、你等会儿!”蓝帽衫大喘气道:“高低、让、让我、先收拾、收拾了那个、遛我跑圈的、小王八蛋!”
“你先帮我收拾这小子,一会儿我和你一起抓那个小王八蛋!”
“不行!我、我和、和那小王八蛋、没、没完!”蓝帽衫说罢,拖着绵软的腿就往前跑。洛真瞧见这一幕,大笑道:“对了呗!人家高粱杆儿这叫讲究!使劲儿去追王伦哈!估计他再跑个十圈八圈的就跑不动了!”
洛真的风凉话差点儿把蓝帽衫气了个倒仰,蓝帽衫瞥瞪洛真一眼,咬着牙挪步往前跑。
洛真转头大笑,钢刀一指灰帽衫,说道:“来呀!爷爷我等你来破我的绝世刀法!”
“嘭!!”
洛真只觉后腰被人踹了一脚,这一脚好似一个几十斤的石锤砸了一般,直踹得洛真一声惨呼,趴在了地上,而洛真手中长刀也“叮琅琅”掉落了出去!
洛真捂着后腰,哼哼唧唧骂道:“哎呦、哎呦!高粱杆儿!你不讲武德啊!”
灰帽衫就势骑在洛真身上,随手拽下衣服上的布条,将洛真双手捆了起来,边捆还边骂道:“你小子还有脸说武德?!比体术动刀子,你特么这是闹着玩抠眼睛,要脸不要脸?!”
蓝帽衫这时候也不假作去追王伦了,凑上来从灰帽衫身上“唰唰”扯布条,按着洛真就开始捆,灰帽衫一眨眼就上身发凉,眼看着衣服都被扯得没比基尼多了,灰帽衫急眼了:“姓方的,你储物石就没个绳子啥的?特么偏要扯我的衣服?!”
“你这衣服要不要还有啥用?都被人家用刀切得稀碎了!”
蓝帽衫的风凉话成功又把灰帽衫激怒了,灰帽衫气道:“你等咱俩弄了那两个小子,回头看我不把这混球扒光了,赤条条挂曙光学院大门上!”
“卧槽?!这么狠?!”洛真急了:“瞅这天气,晚上有雨啊!能给顺便挂把伞不啊?!”
“能!”灰帽衫怼道:“我弄一把五十斤的铁伞拴你脚底下!”
洛真:……
转眼间,洛真已被五花大绑。灰帽衫拎了洛真的钢刀和蓝帽衫并做一处,直奔学院大门而来。
这时候庞虎还在瞅着王伦发懵。庞虎揪起王伦的头发,上下左右看了看,不悦道:“要饭的,你不厚道啊!你啥时候背着我偷练铁头功了?”
“啥玩意是铁头功?”蓝帽衫蹲在庞虎身边儿,瞅着王伦说道。
庞虎指了指脸烀在柱子上的王伦,道:“瞧见没?这柱子上都被烀出一张人脸了,脑袋咋地没咋地!”
灰帽衫也揪起王伦的一缕头发,将王伦脑袋拎了起来仔细瞅了瞅,点点头道:“嗯,啥是铁头功咱不知道,不过这小子是真头铁啊!”
“等会儿!”蓝帽衫扒拉开庞虎,指着柱子下面露出的腿脚,冲着灰帽衫道:“这是老刘被烀底下了?”
“那还有假?”庞虎哈哈大笑,比比划划说道:“那家伙,这么粗的柱子砸下去,这卖切糕的绿帽子不跑,还用手撑着呢!”
蓝帽衫、灰帽衫:……
庞虎还哈哈笑呢,蓝帽衫、灰帽衫已经相当默契地开始撕灰帽衫儿身上的布条,捉起庞虎那胖嘟嘟的手腕子就开绑,这一绑给庞虎绑急了,庞虎忙就一个挣脱,向后一跃,骂道:“呀呔!高粱杆子、灶台炉子!咋的,这是想趁爷爷不注意下黑手啊!”
“高粱杆子”蓝帽衫瞅了一眼灰帽衫,那眼神儿分明是在乐呵呵地说:得,老李,你也白赚个外号!
灰帽衫更气了,撸袖子上前道:“麻溜的让老子绑了,白挣扎挨顿揍你犯不上!”
“哼!!”庞虎挺胸昂头,毅然道:“尔等鼠辈!竟敢做如此春秋大梦!爷爷何等人也?!正所谓!枪似游龙人如玉,万里江山英雄气!想抓爷爷我?先问爷爷我手中霸王枪答应不答应!”
“咦?!”蓝帽衫凑到灰帽衫身边,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嘿嘿直乐,蓝帽衫调侃道:“小胖子,你霸王枪在哪呢?”
庞虎回头去看,有四下瞅了一圈,卧槽?霸王枪没影了!
庞虎没了霸王枪,当场就懵了。蓝帽衫笑呵呵都走上前来,一巴掌烀在庞虎头顶,笑骂道:“不猖狂了?!”
灰帽衫也给了庞虎一巴掌,斥道:“还特么枪似游龙不!?”
蓝帽衫又一巴掌,道:“还特么人如玉?!”
灰帽衫随即也接了一巴掌,道:“就你这圆咕隆咚身材还如玉?咋的?手把件儿啊?!”
二人你一巴掌、我一巴掌,直拍得庞虎龇牙咧嘴、脑瓜子嗡嗡的,二人打得心里舒坦了,才三下五除二将庞虎就绑了,灰帽衫揉搓揉搓麻木的手掌,笑道:“得嘞!赶紧把老李抠出来,这三小兔崽子,一会儿咱都扒光了,挂学院正门儿上去!”
“等等!”被绑得跟茧蛹似的的庞虎嚷道。
“怎么着?”蓝帽衫问道。
“打个商量,能不能分开挂啊?”庞虎说道:“白天挂他们俩,晚上再挂我!”
“嘿?!”灰帽衫笑道:“小兔崽子倒挺贼!咋的?怕丢人呐?晚上人少,还瞧不清你是不?”
“我说灶台炉子!咱为人能不能别这么狭隘?”庞虎说道:“我就是单纯的皮肤白,不扛晒!”
“特么小兔崽子!”灰帽衫又朝着庞虎脑门儿烀了几巴掌才解气。
二人整治完庞虎,回头又将王伦捆了,这才抬起大门柱子,将昏迷的青帽衫弄了出来。灰帽衫、青帽衫合计来合计去,终于商定由灰帽衫搀着青帽衫,由蓝帽衫将王伦、庞虎、洛真仨人都系在了庞虎霸王枪上拖拽着往回走。二人边走边欢喜聊着:
“这次当真小瞧了江湖学院,没想到这些人下手这么黑!”
“可不黑?院长都被他们一板砖儿掀了奔儿喽头!”
“咝——不对呀!”灰帽衫说道:“按说能一板砖儿掀了院长奔儿喽头的,不应该这么好对付啊!”
“估计是那撇砖头的没在。”蓝帽衫说道:“管他呢!虽然咱们哥仨没瞧出什么破绽,但毕竟这一架也算是打赢了,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交代?何止是交代?”灰帽衫说道:“咱胖揍了他们一顿,转头儿再把他们仨赤裸裸地挂在学院大门,那不得整个学员都轰动?这是大功一件!”
“对、对!大功一件!”蓝帽衫说道:“院长得奖励咱!得请咱喝酒!”
二人正说着,忽见三名女子拦在路上。这三人手中拎着宝剑,正是方才安顿好了玉澜公主、陈烈和陆寒山的钱多多、舒缓、阿綦。三人拦在当路,此时俊俏飒爽模样,当真有三分女侠风采。
蓝帽衫儿、灰帽衫儿是识得她们的,蓝帽衫当即劝道:“小丫头!今儿个这事算了了,我们不难为你们,且回去吧。”
灰帽衫也道:“今儿个算是小惩大诫,三个女娃娃回去告诉你们院长,将来管教好学员,莫要再惹是生非。去吧!”
“你们可以走,将他们三人留下!”钱多多“铮”地宝剑出鞘,剑锋直指蓝帽衫、青帽衫,说道:“否则,修怪我们姐妹剑下无情!”
“剑?!”蓝帽衫、灰帽衫仔细瞅了瞅,二人忽地想起当初天泽森林的白巾贼人,可这三把剑的造型和通缉布告还不太一样。这三个丫头的宝剑,一把稍细,造型流畅;一把宽且厚重,剑鞘上纹饰古朴;还有一把造型灵动,宽细在二者之间,剑鞘、剑柄装饰有花鸟纹路,好不花哨。灰帽衫仔细瞅了瞅,又道:“女娃娃别闹!莫说你们拎着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当初真正的白巾贼人见了我们也得绕着走!”
“哎!这话没错!”蓝帽衫说道:“女孩子家家的,拎个漂亮法杖不好么?非得拿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说这玩意当初流行了一阵,到处有人拿着乱比划,把自己割伤了、割残了的人可不少哇!快!赶紧回去读读法术书,浇浇花、养养草不好么?”
蓝帽衫、灰帽衫调侃完,相视一笑,大咧咧就往前走。钱多多眉头一皱,当即挺剑刺来!这一剑,剑快、人也快!眨眼间,剑尖就刺到了灰帽衫面前!
灰帽衫大惊,忙侧步使了个驴打滚儿避了过去。这一剑让灰帽衫立刻收起了轻敌之心,忙抄起洛真的钢刀,严阵以待。可钱多多的剑法是一剑接着一剑!第一剑刺空,转身跃来就是第二剑!灰帽衫额头的冷汗还没来得及出,钱多多第二剑又已到了胸口!灰帽衫慌忙开逃!他手中的钢刀纯粹是苞米杆子打狼,哪有啥用?他哪练过刀法?!瞧见钱多多一剑一剑刺得疾,灰帽衫只好乱抡着钢刀绕圈逃跑!
二人打的着实一个精彩,精彩到什么程度?那是嗷嗷叫唤、尘烟四起、鸡飞狗跳!这特么哪是比武?这纯粹就是钱多多钻进鸡窝了,撵得一只“灰毛”大公鸡扑棱棱上蹿下跳啊!
他能不跳么!他乱耍钢刀割着自己大腿了!
蓝帽衫一看这情形不对呀!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姑娘撵的那叫一个惨?蓝帽衫赶紧解开缚着的王伦等人的霸王枪,握着长枪就去捅钱多多!
可钱多多学的什么剑法?那是主打一个快字的恒山剑法!虽然说许印还没有教她楚天碧云剑,但是用来打基础的恒山凌云剑讲究的也是一个快啊!凌云剑快到啥程度?你在房间里朝墙上使劲儿砸个弹力球,弹力球崩来崩去、弹的有多快,钱多多现在就有多快!钱多多快起来了,不止灰帽衫逃得狼狈,就连后面追着钱多多捅的蓝帽衫也懵了!——这特么也完全捅不着啊!
灰帽衫在前面抡着钢刀跑,后边钱多多提着剑“嗖嗖”追,再往后,蓝帽衫笨拙地拎着霸王枪撵着钱多多的尾烟儿捅空气……舒缓和阿綦看得愣了,这打起来乌烟瘴气的,这俩人犹豫半天没敢上手……然而,一盏茶工夫过去,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灰帽衫割破的大腿痛得他一个腿软,“咣叽”一个大前趴摔在了地上。钱多多仍一剑挺刺过去,剑还没到,人却停了!
“呕!!”
钱多多也把自己弄晕车了!
钱多多是跪那哇哇吐了,可身后撵着她扎的蓝帽衫还没停手呢!眼见着霸王枪的枪尖离钱多多身后不足一尺,只听“铛”地一声,霸王枪枪头不知被何物打中,竟然偏出数尺,扎在了地上!
手持霸王枪的蓝帽衫分明感受到了枪尖传导到枪身的一股剧震,仿佛是一只铁锤砸在上面一般,几乎让蓝帽衫握持不住!蓝帽衫惊异地看向舒缓和阿綦,舒缓这时刚刚拔出剑来,而阿綦的宝剑正直直地指向霸王枪的方向!
“这?!”蓝帽衫惊道:“小姑娘!你刚才用的什么法术?!”
阿綦不善言谈,终于咬咬嘴唇,摇了摇头。
“不是法术?!”蓝帽衫更惊,道:“不可能!你是什么法系的修士?!”
“我……”阿綦缓缓沉下手中的剑,低眉柔柔道:“我……我是一品灵根,无法习练法术……”
“不可能、不可能!”蓝帽衫道。
听闻此言,摔得七荤八素的灰帽衫也顾不上疼了,惊道:“小姑娘莫要骗人!”
“我没骗你们。”阿綦柔柔说道:“我只是和许大哥学习武功,确实没有修炼法术。刚才那一下,是我用尽所有真气击出的一道剑气,现在我真气已空,做不得别的事了。”
钱多多刚呕的痛快点,听了这话,胃里上涌的饭菜都噎回去了,直愁道:“阿綦妹妹,咱能不能别这么实惠……”
阿綦俏脸一红,登时无措。
瞧见阿綦的模样,蓝帽衫、灰帽衫这时也信了七八分,蓝帽衫叹道:“你这一下不是真气呀……”
“嗯?”阿綦一愣。
“你这是真气人呐!”蓝帽衫又长长一叹,说道:“今日我们三人也算开了眼界了!这一架打的,伤的伤、晕的晕,也领教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打法!”
蓝帽衫无奈地看了一眼灰帽衫,复又瞧向了舒缓,说道:“想必这位小姑娘也有特别的本事吧?不打了、不打了。”
蓝帽衫说完这话,弃了霸王枪,又瞧向了灰帽衫,灰帽衫也点了点头。
二人叹气,共同扶起青帽衫,想要离去。钱多多这时却道:“请留步!”
蓝帽衫、灰帽衫一愣,不解地看向了钱多多。钱多多这时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叹一声,说道:“多多冒昧猜一句,两位先生此次是经人授意,来江湖学院试探底细的吧?”
蓝帽衫、灰帽衫对视一眼,又看钱多多诚恳,终于点了点头。
钱多多宝剑归鞘,复又拾起地上钢刀,端在手中,说道:“如两位先生一般,虽经历一阵冲突搏杀,却气量如常的人,多多第一次见,十分佩服!”
这话说得蓝帽衫、灰帽衫十分受用。钱多多又道:“我们许院长说,世间之事,多各为其主,有时也是不打不相识。多多定比二位先生年轻许多,此时便高攀一下,想与二位先生做个朋友,如何?”
蓝帽衫、灰帽衫一喜,当即点点头。
被捆得严实的洛真瞅了一眼庞虎,二人心知肚明,多多这肯定没好事儿……
“既如此,多多怎好见两位先生回去却没有个交代?”钱多多这时也进入了正题,她双手端起钢刀,递与蓝帽衫道:“这柄金丝大环刀虽然十分贵重,刀身铸造不易、内藏法阵镌刻极难,多多也便做主送与二位先生,有此战利品在,二位先生回去必不会再被为难。”
“这……”蓝帽衫犹豫道:“如此贵重,不好收下。”
“先生如何犹豫?是不当多多为朋友吗?”钱多多劝道:“先生方才只叹我们武功奇妙,却不知我们本身武功原本十分低微,全要靠手中兵器才行。此物拿回去,不止安排两位先生来此的那人要欢喜,即便你们私下用它练习体术,也必能助先生成就神功!”
蓝帽衫、灰帽衫当即眼睛一亮,不由暗道:怪不得!刚才那拎着棍子的胖小子原本还好勇猛,可没了木棍儿立马就变成傻子一般!原来奥妙在此!
蓝帽衫不由得伸手去摸钢刀,钱多多见他还有三分犹豫,索性放在蓝帽衫手中。蓝帽衫心中大喜,忙感受着刀身丝丝凉意,幻想着内中法阵会是如何奥妙,将来若能御使法阵,体术学院除了院长,还能有谁是他敌手?!
蓝帽衫一时有些神魂漂移,盯着钢刀,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如此贵重,受之有愧……”
“先生品德果真教人佩服!”钱多多搭肩施礼道:“如此贵重物什,贸然送与先生,的确些许冒昧,会教他人怀疑多多暗里有所图谋……”
蓝帽衫一愣,以为钱多多是要反悔,忙要和钱多多打个商量,谁料钱多多却抢先道:“不若如此,多多就将此物以打折价,便宜卖与先生如何?这样一来,不论将来谁来置疑此物来处,都不能栽赃先生!”
“好、好!”蓝帽衫大喜。
“那就八千金币吧!”钱多多狮子大开口道:“这金丝大环刀非是凡品,当初只材料、法阵便花去一万六千多金币,看在既有二位先生与我等惜英雄、重英雄的情分,多多便做主与先生打个五折,八千金币卖给先生!”
“八、八、八千金币?!”蓝帽衫大惊,这特么八千金币等于掏走他小一半儿身家!但话都到这份儿上了,蓝帽衫即便是肉疼,也不好反悔啊……
“就要八千!谁都别拦着!”钱多多白了一眼洛真、庞虎,又看向蓝帽衫,补刀道:“咱这是友情价,别多给啊!多给我和你急!”
“不多给……不多给……”蓝帽衫心里想的是:我特么心里想的不是要多给,我特么想的是不想给啊!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蓝帽衫还是含着眼泪掏出钱袋子,哗啦啦八袋子金币递到了钱多多手上,钱多多一点儿不客气,当即塞进了自己的储物石。
蓝帽衫这个肉疼啊!他凝重、深情……不!应该是凝重、悲情地抚摸着手中的“金丝大环刀”,安慰着自己:罢了、罢了!有此物在手,他日,我修为必上一个新台阶,到那时,八千金币,只要我点点头,多少世家,甚至是皇室,也都主动会送过来……
蓝帽衫想到此处,心情好了不少,只是这“金丝大环刀”看来看去,总觉得有些不对。蓝帽衫一时忍不住,终于问道:“呃……多多姑娘,这金丝大环刀,如何不见有金丝和大环?”
“啊!是啊!是没有金丝和大环啊!”钱多多笑道:“打刀的铁匠叫金丝,铁匠媳妇叫大环!”
蓝帽衫:呃……
瞧见蓝帽衫得了至宝,灰帽衫也心动了,准确来说,灰帽衫是又羡慕、又嫉妒,灰帽衫指了指插在地上的霸王枪,和钱多多商量道:“多多姑娘,那个带着尖头儿的棍子也是用奇珍异宝做的么?里面也有法阵么?”
……
经过一阵儿情谊深长的交流后,蓝帽衫拎着钢刀、灰帽衫扛着霸王枪,幻想着光明且辉煌的未来日子,架着青帽衫走远了……
这时,地上绑得瓷实的庞虎先嚷道:“多多妹子!我那霸王枪卖了五千金,咱俩是不是一人一半儿啊?!”
钱多多干脆没搭理庞虎分钱这一茬儿,心满意足地怼道:“你咋好意思要的?!造你那霸王枪花了七十银币都不到,你咋好意思分走我两千五百金?”
“可那是我的霸王枪卖的钱呐!”
钱多多“啪”地打了一个响指,笑道:“你错了!我卖的不是霸王枪,我卖的是凭借我的智商,给霸王枪附加的品牌价值!”
庞虎:……
“啥玩意能卖出高价?”钱多多笑道:“眼下这世道,那就得是奢侈品!有我附加的品牌价值,一金不到的霸王枪,一金零十五银的钢刀,那就能成为高端奢侈品!就能成为拎起来显身份的稀罕物件儿!这么说罢!人傻钱多的人,从不在乎你这东西是平民材料造的,也不在乎用起来有什么不同,人家要的就是高端奢侈的感觉!”
钱多多拍了拍储物石,笑道:“而我,给霸王枪和钢刀赋予了情怀价值和高端奢侈内涵!”
“我……”
洛真见庞虎还要和钱多多掰扯,忙劝道:“你是不是傻?她的钱你也想分?今儿这事儿,她没管你要附品牌宣传策划费就不错了!”
“饼添哥说的没错!今儿个的不算,打明儿个开始,但凡你们的兵器卖出去,每件儿我都要收三成的品牌宣推增值费!”钱多多白了一眼洛真,又开心地走向舒缓和阿綦,牵起二人的手,笑道:“改天再来这样儿的,咱们仨的宝剑也都一起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