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的小双在山林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眼中虽无泪,但却满是伤悲与惭愧。
而此时的小孔雀化为原行的小孔雀正沿着河边散步,他昂首挺胸,一边踱着高傲的步伐一边欣赏着河水中的倒影。
“唉!尾羽总算是都长出来了,可还有些短,我什么时候能在人前开屏啊?让这些雌性折服在我美丽的尾羽之下?”夜重羽暗想。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回头望去,来人正是小双,他应激性地想捂自己的尾巴,可是如今是孔雀的形态根本捂不上。
“该不会是又来拔我毛的吧?还没长长呢?”夜重羽向小双望去,见小双没有发现自己,忙一下飞进了旁边的树丛藏了起来。
而此时的小双已在河岸边站定,随手拿起一根树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水,此时的小双已完全不是初次相见时那个虽急切但眼中有希望的小双。
夜重羽从灌木丛中探出个小脑袋,用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小双的神色及举动。
“她是干什么来的?难道是她爹的病没治好,没钱请郎中?还是说她爹已经病死了?呸呸呸!我怎么不盼着人点好!”夜重羽急忙摇了摇小脑袋,否定了自己的决定。
而就在此时,小双忽地站起,然后向河中走去。
“该不是要投河吧?”夜重羽忽地一惊,刹那间已便成了人身,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小双道:“人间值得,请姑娘别做傻事。”
小双一愣,原来这人以为自己要跳河。自己虽是个扫把星,只能给人带来灾祸,但是爹爹的仇还没报,她还不能死。
于是忙解释道:“公子误会,我只是想洗个澡!”
“哦!原来如此。”夜重羽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时小双才发现面前站着的这个男子有些怪异,因为他虽长相绝美,可竖起得头发却七短八长。
虽然刚才的心情还十分抑郁,但看见夜重羽的造型后,心情却没来由地好了起来,虽然她知道取乐别人不好,但不能否认此时真得有了些许的雀跃。
小双压抑住想笑的冲动,问向夜重羽道:“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拜你所赐!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对小花讲,夜重羽略做思索说道:“我得了一种病,脱发,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你看,不是已经不秃了吗?”
“治好了就好!”小双略表歉意地扯了扯嘴角。
此时小双和夜重羽仍双双站在水里,夜重羽望了望没过二人小腿的水,说道:“不如咱们上去说?”
小双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上了岸,拧开了裙摆上的水,如今正直酷暑,穿着湿衣服倒不觉得冷,反而能解暑气。
二人在河边坐定后,夜重羽不禁问道:“你今日怎么上山来了?你爹的病好了?”
小双一怔:“你怎知我爹生了病?你认识我爹?”
夜重羽忙摇了摇头,怕自己身份露馅,扯谎道:“那天下山,正看见你在拔一只孔雀毛,说是要给你爹看病。”
“哦!”小双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心中已然回想起,拔了孔雀毛后引来的灾祸。
夜重羽没看出小双的情绪已经微微低落,又问:“后来你爹的病好了吗?”
“后来孔雀尾羽卖了好价钱,也请来了郎中,我爹的病也好了。”小双好似在回答夜重羽的问题,但也像自言自语。
“那就好,那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有点闷闷不乐呢?”
“因为我爹死了,全村的人都被我害死了!”
夜重羽顿时懵了,刚才不是说已经治好了,怎么又死了,还说全村人都被害死了?夜重羽想不明白,便问:“什么意思?”
被提起伤心事的小双再也把持不住,放声大哭。
刚刚化为人形的夜重羽,哪曾见过女子哭的阵仗,身边唯一一个最相熟的女子便是花娘,可花娘也不曾在夜重羽面前这般哭过。
山林中其他的雌性就更不必说了,每每见夜重羽开屏都是花痴得合不拢嘴,哪会哭啊!
因此见小双哭得如此伤心,当真是手足无措,安慰道:“你别哭了,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句,让小双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独无一,小双终于止住了泪。仰脸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看着那瓷白小脸上挂着的泪珠,夜重羽忍不住帮她擦拭掉眼泪,然后满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可是刚刚擦干泪水的脸,再次被泪水洗刷,小双一边哭一边却拼命地摇头道:“可是我是扫把星,我会给靠近我的人带来灾祸。”
“我不信扫把星之说,你倒是说呀!”
小双这才娓娓道来:“那日拔了孔雀尾羽之后确实卖了个好价钱,也请来了郎中为我爹医病,爹的病也医好了。可是后来了个身着红衣的女妖怪,要取我性命。”
“红衣女妖怪,取你性命?为何?”夜重羽追问。
“因为那只小孔雀也是妖,那个女妖来给小孔雀报拔羽之仇。”
这话似一记大钟,锤得夜重羽蒙头转向,虽然夜重羽涉世未深,显然也猜出了小双口中的红衣女妖就是花娘。
可是花姐姐平日待人接物都是一副极其和善的面容,他实在不相信她会做出杀小双又取全村人性命的举动。
小双已被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这个女妖简直卑鄙至极,白日里取我性命不成,夜晚就火烧整个村落!”
夜重羽听得越来越离奇,也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花姐姐一向法力高强,怎会取个人类性命不成呢?
于是试探道:“你不说她是妖吗?妖怪怎么会杀不了你?”
“因为恰巧被一位修仙之人所救......”
小双又把屠户死后随仙尊而去,以及仙尊被自己害的被雷劈了的事尽数和夜重羽说了。
小双说了很久,也哭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对人敞开心扉后不再那么抑郁,还是太累的缘故,小双最后竟然哭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