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78章 胡小鸥
“李金凤的男人是干什么的?”
“小包工头!”
胡小鸥顿了顿接着说:“听说李金凤的男人在外面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包了三四个小工地,靠山屯这边好多人在外面,都是跟着他打工,据说收入好的时候,一年能赚四五十万呢!”
章敢点点头:“对靠山屯来说,这个收入确实够可观的。”
胡小鸥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人这一辈子辛苦挣钱为了啥,挣了钱到头来没命花,那岂不是白忙活?其实做小包工头,看着风风光光的,赚的可都是风险钱,就像李金凤的男人因为出了车祸...哎!人啊来到这世上,就像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怎么挣扎也摆不脱层层束缚?”
“说的倒是!”
章敢微微点头。他一相亲回来碰上胡小鸥,两个人闲聊起来。
胡小鸥拿出手机:“算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听说靠山屯开选举会?”
“那还能选出个什么花样儿来?”章敢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靠山屯选来选去,还不是那些人,要命的是一届不如一届。”
“不过这次选举,应该是大换血,听说镇上来人监督,选举应该公平吧?”
胡小鸥说到这里,章敢忍不住摇头叹息,“可惜啊,村支部书记没换,就是没动根本,什么都是白瞎!”
听到章敢的感叹,胡小鸥无奈的耸肩:“谁叫人家曾大拿(曾望南)有个好儿子呢!”
“好多人都这么说。”
章敢露出一丝了然之色,点了点头问胡小鸥:“曾大拿的大儿子,什么来头?”
胡小鸥微微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在省城工作,所以你懂的...”
听了胡小鸥的话,章敢苦笑着点头:“那的确是没有办法,不管曾大拿的大儿子在省城是什么职务,总归是上面的人。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即便曾大拿的大儿子不吱声,镇里估计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说到这里,章敢又忍不住轻声叹息:“如此一来,苦的可就是靠山屯的老少爷们了,曾大拿这颗毒瘤一日不拔,靠山屯的老少爷们就甭想有好日子过。”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在走上堤坝的时候,路遇一队抬丧的人。胡小鸥没好气的感叹:“真丧气。碰到这破事,真的晦气!”
靠山屯一直有个说法叫死者为大,遇到抬丧的人家,章敢和胡小鸥连忙让到路边的 。目送抬丧队伍过去,章敢问胡小鸥:“哪家老人了?”
“快别提这事了!”
胡小鸥皱着眉头摆手:“这是一桩天大的惨事,死去的是个年轻人,就是刘艳香的男人。这些年在外面,就是出门给别人做苦力。谁能想到,年纪轻轻就碰上倒霉事。”
“啊?!”
章敢愣了一下,这才轻声问胡小鸥:“是遇上车祸了吗?”
“哪里!”
胡小鸥不住地摇头:“要是车祸,那还好点儿,起码还不用赔钱。是工地出事了,好好的塔吊说倒就倒,刘艳香的男人从旁边过,结果...哎...这都是命啊...”
胡小鸥上学那会儿就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把事情经过描述得清清楚楚,让人听起来就像是她当时也在现场一样。
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的章敢则是点头摇头配合,表示自己一直在听。胡小鸥把刘艳香的男人出事的经过,老板的态度,还有后续的处理,都说的一清二楚。
说完这些,胡小鸥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刘艳香的男人这么一走,他自己倒是一了百了,只是苦了刘艳香,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寡妇,哎!”
听了这话,章敢不由得微微皱眉。以前牛小五经常说建筑不安全,章敢都没觉得什么,毕竟靠山屯这边在外地建筑工地打工的人无数,真正能出事的太少了。可章敢没想到,牛小五竟然一语成谶。
不过这种话,章敢肯定不会和胡小鸥说,胡小鸥能说会道,要是章敢把牛小五说的那些话说出来,回头胡小鸥这丫头给传出去,人家都要说牛小五那是诅咒刘艳香的男人了。
提起刘艳香让他想起相亲的事,同时他还想起另外一件事,就是在他母亲丧事上,趁旁边没人的时候,刘艳香把他扯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小敢,我告诉你个事情,其实黄三坏(黄奎),真的不是个东西。他欺负你们不懂,你母亲的丧事就是瞎安排。那个棺木花了小一万,实际上是梧桐木,根本不是他说的杉木,那棺木成本也不过三四千。”
“嗯,谢谢香嫂,我知道了!”章敢微微点点头。其实在刘艳香没跟他说这事以前,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总感觉这些不是真的,今天刘艳香跟他这么一说,他才相信。
章敢刚要开口说话,胡小鸥接了个电话,没说三两句话就跟章敢道别:“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二十岁,在外面还算年轻,可是在村子里的确算是老大不小了,村里那些年轻的,结婚的基本上都是二十岁以前,超过二十三四以后,基本上都打光棍了。到现在靠山屯老光棍铺起一层,而年轻姑娘,超过二十三四以后没出门子还留在靠山屯的,好像真找不到那么一个。
章梦远因为章敢的婚事天天愁眉苦脸。 可是这事急归急,感情这种事不说什么两情相悦,起码也得你情我愿,最关键的是,起码得有个对象。章敢老大不小的了,连个女孩子都没有,章梦远感觉脸上没光。
相亲不成,回去章敢和章梦远这么一说,章梦远知道章敢把事情弄砸了,也就免不了好生责怪。
事情没办好,有负父亲厚望,章敢也不敢反驳,只能恭恭敬敬听章梦远训斥。章梦远狠狠训斥了章敢一番,没好气的摇头:“本来刚进家门,我不想说,可你找谁不行,居然和那个胡小鸥勾勾搭搭!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说媳妇了!”
“爸,您这是什么话?”
突然听到章梦远来了这么几句,一直没敢作声的章敢忍不住皱眉摇头:“我和胡小鸥是同学,这次偶然见面也就是聊聊天罢了,怎么叫勾搭?我一个男的无所谓,可人家胡小鸥可是姑娘家,您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