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我的本事远不及藤萝王,只是能应付藤欢、藤乐。”
“那不错了。你怎么把自己的衣服都弄没了?”唐莲拿了几套衣服出来,带着宿星走向了耳房。
“不久前,金亮用蝉鸣震晕了不少人,我现身阻止他。我人不高,可变成蜾蠃怪会高几尺,衣服就烂掉了。”
“原来如此。你可以穿宽松一些的衣服,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等我回城就让裁缝做几套,留着备用。”
“你进耳房试衣服,我在外边等你。”
“好。”
宿星拿着几套衣服进了耳房,关上了房门,试了几套衣服,最终将青色圆领锦袍穿在了身上。
他正准备出去,外边传来了唐莲的声音。
“大王,你怎么从半空中下来了!”
宿星往窗外看去,一个面色红润的公子从半空中悠悠荡荡飘了下来。他举止潇洒,宿星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我想让他们看看我的本事!”藤萝王落了地,笑着走向了唐莲。两个妖精从正堂里搬了交椅放到了门口,一个妖精拿了一把团扇出来。藤萝王坐到了椅子上,妖精便开始捶背、捶腿、扇风,十分殷勤。
宿星看到这一幕,心里暗忖道:“怪不得藤萝王一心要营造新世界,这样的自在生活谁不想要。”
他正寻思,院门外传来了欢声笑语。不一会儿,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走到了藤萝王面前。
“见过师公子!”众姑娘齐声说着,道了万福。
“今日要表演什么?”
“刚练的花舞!”
一个姑娘说着,便和其他姑娘从袖口里拿出了红色的花,在藤萝王面前肆意跳了起来。宿星看呆了。直到花舞结束,他才渐渐回过神。这时候,众姑娘已经在院子里随意玩闹起来。
唐莲回头看了一眼宿星,走到藤萝王前边,施礼罢,道:“大王,我们这里来了一个人。”
“人?方庸送来的?我已经禁止他再送人过来了,他怎么又送来了?”
“不是方老爷送来的,是他自己过来的。你见过!”
“什么人?在哪儿?带他过来见我。”
“是。”
唐莲朝宿星招了招手。宿星很不情愿地走出了耳房,来到了藤萝王的面前,施礼罢,道:“宿星见过藤萝王!”
“宿星!和李天吉在一块儿的宿星?”
“是我!”
“你怎么擅闯我这里!”
“他不是擅闯,是没衣服穿,找到了这里,问我们借衣服。”唐莲解释道。
“身上穿的是师家的衣服?”
“是。我给他找的,他进来时,身上就几片树叶挡着身子,十分不雅。”
“这倒是。人靠衣装,没衣服就有点丑陋了。不过,你衣服去哪儿了?”
宿星没有回答,唐莲替他讲了出来。
“你是妖,何必隐瞒。浑灵羽看上了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能变成人,不就是为了拥有人世间的美好。”
听到这话,宿星惊讶道:“藤萝王当真要打造一个人和妖共存的新世界?”
“这还有假,只是大部分妖只知道吃,特别喜欢吃人,困难重重!”
“我相信藤萝王,只是天吉他们一心要除妖,不会放过那些吃人的妖怪!”
“这我知道。我要是人,也会想除掉它们,可异兽不允许我这样做,只能教化它们。”
“我听说异兽是想让你带领它们一起去找天虎报仇!”
“对。不过,一时不会去,天虎藏在天虎谷,它们一直未能进去。”
“原来如此。”
宿星听到藤萝王的话,不免为以后担忧起来。如果异兽带着妖怪去找天虎报仇,天虎就能除掉它们。这对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能会救下雾鸣国大部分人。如果这些妖怪一直在这里,栗橡城就可能被毁了。
宿星想了一会儿,拱手道:“藤萝王,我这就回城将你的话说给天吉他们听听!”
“行,我俩与人没什么不同,都希望自由自在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把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行。”
“好。告辞!”
宿星正准备走,唐莲叫住了他,将一个包袱交到了他手上。
“这是我给我爹娘的东西,请宿兄帮我转交。”唐莲又掏出一块儿银子,道,“这是给你的。”
“我是刺客,有的是钱,不用酬谢。我会把包袱交给他们。”
“多谢。”
唐莲拜谢过宿星。宿星走出了院门,沿着大街往西走去。那些围观的人都追了上来,嬉笑着跟着他。快走出村庄时,他们停了下来,宿星感觉很奇怪,寻思一会儿不得其解,猛然抬头往西一看,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西边的大树上盘着三条大蛇,正盯着宿星。宿星想起唐莲身边的三个妖精,陡然猜出了它们就是蛇精。他向三条大蛇拱手施了礼,往西走到了曾经走过的大路上。
这条路似乎很久没有人走过了,已经长满了草,不过,还能模糊看到它似流水一般往北去了。宿星走了一阵,意识到腿脚太慢,便变成了蜾蠃怪。宽松的衣服并没有坏掉,只是把两条胳膊和翅膀给困在了里边。
宿星暗忖道:“婆婆、方庸、藤萝王变化也没把衣服撑破,也不会困住手脚和翅膀,怎么我就是这样的。”
他寻思了许久,没找到原因,又变回了人,继续沿着大路往北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回到城内。
城中的百姓正往镇边街上跑,他赶忙跟了上去,挤到了离牙行不远的十字街口。
牙行门前摆着一个四方檀木桌,桌上站着方庸。赖立天、席龙处等人都在一旁站着。
方庸高声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解城内的情况,也能理解大家把东西卖给牙行换取银两的行为;不过,这样做会导致城内的东西供应紧张,价格上涨,受害的还是你们每个人。因此,作为螟蛉城的统帅,我决定从今以后螟蛉城只按需购买牙行的东西,你们就不要再日日夜夜守着牙行了。”
其中一个人嚷道:“我们想多卖点银子,难道还不行?”
“当然可以,只是螟蛉城不会要那些没用的东西了。”
百姓听到方庸的话,发出阵阵叹息。
这时候,方庸又说道:“大家也不用丧气!我决定将自己的钱发给特别穷苦的人家。哪家没有饭吃,便可到牙行登记,我的人会去核实真实情况。如果所说属实,最少会发十文钱,最多发一两银子。这样完全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这几句话一出,百姓欢呼起来。
“方庸!”
“方庸!”
“……”
喊声震耳欲聋,宿星听得刺耳,便不再听,从人群中挤到了栗南街北,找到了唐莲说的栗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