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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书名:青燃 作者:第一磨牙 本章字数:34442字 发布时间:2024-05-30


南方某小镇。

自打冬大叔离开星球外表面之后,春姑娘一直对其依依不舍,她的泪水滴落在玻璃窗外,那惊心动魄的旋律令曾勖回味无穷。

有人喜欢雨天,也有人喜欢晴天,可是他偏偏是前者。有人说梦境是宿主白天经历的重播,也有人说梦可以成真,还有人说梦代表宿主命运的厄运。或许这些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

曾勖是刚上初中的一年级生,目前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虽然有很多人羡慕和嫉妒他,但是他总是对成绩带来的效应嗤之以鼻,那冷漠的眼神,令班级里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他,甚至是远离。

曾勖尽管相貌平平,但为人很热心肠。不过,他做人和他做事完全就是两种风格。曾勖平素独来独往,就像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熟悉的记忆一样。

像往常一样,曾勖放学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此时只有爷爷奶奶在家中,在外头工作的父母和上小学的姊妹都还没回来。曾勖一如既往地放下书包,边卷起衣袖边往厨房里走去,一边淘米做饭一边择菜切菜,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曾勖的姐姐到省城上高中之后,曾勖就跟家庭主妇没差别。半个小时后,一桌子美味佳肴般的家常菜就呈现在曾勖的眼前,曾勖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老挂钟,刚好七点十五分。

“都快变成家庭主妇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曾勖自言自语道,却没有生气,他从来不抱怨这个普通的家庭。

是夜,八时许。

曾勖正在认认真真地做作业,突然,妹妹连门也不敲,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他的房间,“哥哥,这道题怎么做?”

曾勖没说什么,接过妹妹手里的练习册,挥笔狂魔乱舞般地比划了十几秒,十分骄傲地把本子递给她。

“这也太快了吧,哥哥!”妹妹看了曾勖写的答案,有点吃不消的样子,道。“哦,哪里不懂?”曾勖凑过头,突然严肃起来,问道。

“没有!晚安,我先去做作业了!”妹妹说完又跑回自己的房间。

曾勖愣了一会儿,关上了房门,继续做作业。

突然春姑娘的泪水渐渐地打落在玻璃窗上,曾勖看着玻璃窗上的雨水,放下手中的笔,托腮思考。曾勖写完了作业,一如既往地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开始写日记,陷入写日记的曾勖,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不同于现实中的他。那些狂魔、神之子之类的一些被网络写手所写烂的称呼早已经被曾勖所鄙视,他的小说,属于他个人的世界,也是一个人类未知的世界。他的小说,用一个字来形容——狂,曾勖似乎并未对自己的文功有多少把握,但是,他将梦境慢慢变成了小说。他总是做着一个梦,那个梦总是在雨天出现。雨中的梦,令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疑惑,包括现实中的自己。梦里的雨水竟然不能将他淋湿,仿佛有一层薄膜将自己与周围的空间隔离。

曾勖,总是想忘记那个梦,但又不得不想起。梦似现实,现实如梦。在现实中,曾勖又好像看到了曾经在梦里看过的事物在发生。

曾勖,他正在怀疑梦的真实性,同时也在怀疑这个世界。他的右手,本来就是用来拿笔的那只手,但在梦里,却变成了令人齿冷的无形的武器,他看着就觉得冒冷汗,毕竟他还不知道梦里的自己就是微生物变成的人类。

嗖——

一团漆黑的物体从无人的街巷里蹿了出来,直冲向曾勖。

曾勖当然害怕了,被那可怕的黑雾吓得脸色发青,立刻一边大喊一声,一边转身往回跑,试图摆脱后面的不明物体。

曾勖跑了一会儿,终于发现自己跑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没有一丝移动的痕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没有地面,吓得半死,大声尖叫道:“哇!我的妈呀!这是在哪?”

别的不说,他跑了那么长时间却纹丝不动,这简直违背常理,曾勖发觉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刚才的街巷也消失了。自己身处何方也不清楚,只是周边都是漆黑一片,犹如地狱,一时间不知所措。

按照物理学原则,物体一般在空中没有任何作用力下,会因为自身重力而往下坠落,但是漂浮在空中的他却不会掉落,这也让挣扎了好一会儿的他渐渐地平稳下来,他仔细想了想,这是在梦里,或者是外太空,不是现实。“啊?!怎么回事?身体……动不了了?”曾勖突然发觉身体动弹不得,惊喊一声。刚才穷追不舍的那团黑雾忽然间出现在曾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猛地冲向他,曾勖感到情况不妙,其身体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不明物体撞入胸口,记忆有很长一段时间出现空白。那是梦,可又不像梦。不知道曾勖以后的命运会是如何?

夜晚的雨还没停,一直维持到早上六点多,曾勖被闹钟吵醒,在睡梦中的曾勖模模糊糊地睁开双眼,急忙关了闹铃,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着衣。“原来是梦,吓我一跳!”曾勖洗完脸后,肯定之前那段遭遇发生在梦里,并非现实。

曾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准备出门去学校晨读,在下楼梯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不妙。曾勖没察觉到自己的脚在动,怎么就下楼梯了呢?低头看到自己的双脚的那一秒时,“哇!我的脚呢?”曾勖看不见自己的脚,只看到两团黑压压的东西包裹住了自己的脚。

“干什么呢?一大早就这么吵!你爸还要工作呢,别吵醒你爸!”曾勖的妈妈听到楼梯有动静,忙赶过来看看。

“妈,我的脚?”曾勖一脸苍白,焦急不安地说。

“你的脚不是还在?今天你怎么了?肯定是做梦还没醒过来吧?快去学校吧!”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看到曾勖神经兮兮的,就懒得理他,说完话就出了门,去挑水浇菜和摘菜。

“不是!”曾勖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简直不敢相信,赶紧摸了摸双脚,“咦?怎么又……刚才还……难道是我看错了?

“哇!快迟到了!”曾勖一边看手表一边快跑起来,口里还嚼着面包。路上的一些同校学生看到疾步快跑的曾勖,感到十分不解,心里不由地在想,还那么早,跑这么快干什么?这个白痴!

的确没错,是曾勖的手表坏了,实际上还很早,并非曾勖主动要跑这么快,而是那双脚压根儿就不听使唤,说白了,在快速奔跑的曾勖正被一种怪异的东西控制着。过了一会儿,曾勖发觉有些不对劲,感觉自己跑得越来越快,曾勖还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然伫立在校门口,不禁令人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这样?”曾勖看到校门口旁边的牌匾时,惊讶地快把下巴都贴到地上了。

“嗨!早上好!”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曾勖背后传来,曾勖转身一看,原来是班长兼数学课代表——媛。

因为班长天生丽质,曾勖在如此俊俏的女孩面前,竟有些腼腆。

此时有一辆黑色轿车从校园里驶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出入的学生太多,车子只能往曾勖站的那个位置驶去,或许车主压根没看到曾勖与女孩二人,车子依旧缓慢地开了过来。

“那个……车子!”媛边说边退到了一边,但曾勖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依旧在那里发愣。

车主没注意到车子与曾勖的位置会发生摩擦,但车子驶过的时候,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曾勖被撞到的那一刻,曾勖竟然消失了。

“哇!”曾勖忽然出现在校门口的那根柱子,鼻子紧贴着柱子,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站在这?不过曾勖这样一喊,所有进出的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曾勖。车子紧急停下,车主探出脑袋看了看曾勖,又低头看自己的车子有没有给弄坏。伫立在一旁的媛则是脸色苍白,以为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撞鬼,不过听到曾勖的喊叫声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心跳。车主是学校的副校长,因有紧急任务外出一趟,自然没有注意到曾勖是如何突然之间消失,转眼间又出现在门柱子前。

“神经病,乱吼乱叫!”一个女学生从曾勖不远处走进校园的时候说了句。

曾勖也没有在意,不过当他再低头细看双脚时,发现有着若隐若现的黑光。

媛走近曾勖,拍了拍曾勖的肩膀,有些好奇地问道:“嘿,怎么回事?难道你会魔法?”

媛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确刚才那一瞬间,车子碰到了曾勖,可曾勖在自己眼前又一刹那不见了。

“那个……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曾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毕竟现实太过诡异,说了也没几个人相信。

“刚才你明明站在那里?”媛说。

曾勖顺着媛指的方位,的确,自己刚才是站在那里,而且当时她有意提醒他自己要小心后面的车。

“这……”

上课铃声突然间响起,媛边说边往教室跑,“快跑,要上课了。不然迟到就不好了!”

“我还没……”曾勖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像我有魔法。”

一整天的课总算是上完了,当然还有堆积如山的作业等着曾勖。

曾勖熟练地将课本放入书包里,与几位同桌打了招呼,旋即便往教室外面走。

可能是临近中考的原因,平时要好的朋友也没怎么聊天,有的去操场跑步,有的去市场买菜,有的急忙去社团,可能也就只有他一个,悠哉悠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嘿!曾勖,那么早就回家了,听说明天是镇里最隆重的庙会盛祭——办古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凑凑热闹?”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曾勖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时经常一块玩耍的邻居,强颜欢笑回应:“好啊!好像小学的这个时候学校都会停课一天哦!好怀念!”

办古事,是客家人的一种地方风俗习惯,历史渊源久远。听爷爷老一辈的说,办古事源于古时候北方战乱,一部分人流离失所,从中原迁徙到南越定居后便有了雏形,主要是为了祭拜神明,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某种祭祀仪式。是当今小镇所在地的最为隆重的节日,比除夕春节那些传统节日还要热闹。

“哟,两个人好快呀!”正当曾勖与邻居谈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另一个人从后面赶来,朝他们喊道。那个人也是曾勖念小学时的好朋友,因为大家同住一个村,也是在同一小学念书的。

“明天办古事,要不要一起去玩?”曾勖问宝。“好啊!对了,明天晚上有客家戏剧,晚上的话,还有更好玩的!”宝高兴地回答。

三个人一谈起办古事就兴奋起来,就这样,三人一起说说笑笑走着回家。

“我家到了,记得明天早上早点来,在那个池塘边见。”曾勖跟军、宝二人暂时告别道。

“好啊!明天见!”

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每到星期五下午都只有两节课,所以曾勖回来的比较早。家里养的两条大狗一听到曾勖的声音就摇着尾巴,从家门口一路跑下来迎接曾勖。“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曾勖看到在家门口除草的爷爷和坐在竹椅上看风景的奶奶就高兴地喊道。爷爷奶奶开心地点头应道,曾勖一进屋子就奔向二楼卧室,丢下书包,拿出纸笔,低头写着一些东西。

曾勖的妹妹刚上三年级,和堂叔的一个同龄儿子一起。还没到四点半,就从二楼的阳台看到他们俩正背着书包回来了。妹妹历来成绩斐然,性格活泼,有时也会跟曾勖闹脾气,不过总体来说,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妹妹一回家就高声喊曾勖的名字,曾勖也习惯了她的叫法,人小还不懂事。曾勖是在姐姐去省城上高中以后才开始改口,不然姊妹几个各自在家里是直呼其名。

“快来玩!”妹妹边丢下书包边喊道,又一边跑去自己的宝贝箱子去拿玻珠来耍。“哇,好啊!”曾勖似乎童心未泯,看到妹妹手里拿着几十个玻璃珠就一口答应了。“叫堂弟一块来玩嘛!”曾勖说道。妹妹不用他提醒也知道,一出门就径直去隔壁屋子叫人了。

夜晚,曾勖与家人饭后在屋坪乘凉。今天是重阳节,又叫老人节,故此,能跟家人一起谈笑风生也是别有风趣。

九点,是家里的熄灯晚寝时间点,不过也是这样,曾勖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毕竟梦是一种幻想曲,不是真实却非虚幻。曾勖带着今天愉快的心情进入梦乡。曾勖睁眼发现他在一个阴寒冷清的野外,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岩石,实际上曾勖现在处于一个岩石构建的世界。

“这是哪?”曾勖想要找到出口,边走边说。

巨大无比的弯月挂在苍穹之下,犹如一把神弓。曾勖顿时汗流浃背,仍然处于睡梦状态。银色月光把整个大地都照的一览无遗,连曾勖的影子也可以看得清楚。

哈哈——

一阵怪异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冷清的世界,把曾勖吓了一跳。

“谁谁……”曾勖环顾四处,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看来你也进入人类的躯体了耶!”曾勖猛然间抬起头,看到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十几岁女孩,对着自己微笑。“你是谁?”曾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孩说的话,喝道。

嗖!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曾勖旁边,仔细上下打量一番,让人有种莫名的心惊胆寒。

“老大,你怎么就寄生于这个人类的腿部?却不直接控制他的大脑?会不会有点丢人现眼啊?”女孩突然贴紧曾勖的身体,深情地看着他,柔声道。

“哦,不会啊!难道你已经学会如何控制人类大脑了?”另一个男性声音突然从曾勖的腿部发出来。曾勖低头看自己的双脚,那两团黑压压的东西又出现了,曾勖欲用手触摸却只能扑了个空,然而这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让曾勖有点吃不消。

“我是人类尚未了解过的一种新型病毒,专门寄生于人类身上,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女孩调皮闭上一只眼,笑道:“我叫彼岸花,衔接阴阳两界重要桥梁的见证者!”

曾勖惊讶地看着彼岸花的消失,立时目瞪口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腿怎会自个儿说话呢?”曾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更没想到脚也具备个体意识。

腿部的黑色雾状物体明显不愿和曾勖说太多关于自己是如何寄生在人类身上的,但也不能不说。

“我们原本是星球上的微生物类生物体一族,一般通过人类饮食途径并伺机寄生在人类身上,待时机成熟,便可吞噬宿主本我意识并控制其躯体,当然了,这些微生物类也有好坏之分,我是因为不小心进入你的梦中,在没有明确攻击目的的情况下,我只能暂时寄存在你的腿部,以后希望你多多关照!”

曾勖晃了晃脑袋,不解地问道:“给我说清楚点,什么微生物?什么寄生?你当我是宿主?”

“其实我还没有自己的人类名字,你有时间就拿字典好好查一查,帮我取个好听的名字。”

“我才不干呢!赶紧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勖听得一头雾水,已经不耐烦双脚这么跟他说话。

嗖!曾勖的话音未落,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朝岩石撞去,将他弄得浑身是血。“哇!”曾勖被撞得头昏脑胀,就快要窒息的时候,惊喊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天还没亮!还好!不好,我的脸?”曾勖边说边去摸自己的脸,没摸到湿漉漉的东西,也就是说那是梦,不是现实。这个是什么梦,竟然被微生物寄生了?曾勖一直在思考,包括自己昨天所看到的和被别人看到的以及昨天的那个梦,都是真的。曾勖尽管镇定自若,可也不能接受梦里那种不可思议甚至接近恐怖的现象。“什么微生物?病毒?都是什么来的?难道是科幻片么?但也不能出现在梦里,一种让我有点接受不了的事实嘛!”

曾勖猛然间想起什么,“那个女孩叫彼岸花!”

晨曦溢出了盆地,强大的阳光普照大地,雄鸡啼鸣,鸟儿欢叫,窗外竹枝摇曳。

“汪——汪——”狗无厘头地对着路上来往的车辆乱叫。

一大清早父母就忙开了,妹妹更是比曾勖早起,穿着新衣服,准备去看办古事。曾勖也被父母的唠唠叨叨吵醒,起床刷牙和洗脸。

“上面的快下来!”妈妈看了挂钟一眼,大声喊道。

“哦!”曾勖不想怠慢一秒,不然又被父母说教。

吃完早饭,妹妹就和堂弟先他一步去大队那边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军和宝二人踩着单车来到曾勖的家门口下面的路边,二人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曾勖一听有人在喊,立刻从二楼客厅的窗户探出头望了望,一见是军和宝,马上下楼牵单车就走。三人一同骑着单车往大队赶,实际上去大队的那条路就是去小学的方向,人们办古事的地点就是小学操场,故此,他们又重温了一遍小学记忆。八点多他们三人就来到了大队,此时公路两旁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摊,还有小吃,更有可水洗的暂时性纹身。一些小学生已经围着零食摊挑买各自爱吃的零食。

“要不然我们去刮奖,怎么样?”宝朝曾勖和军二人意外地笑道。

“好啊!反正我们也吃腻了零食,就去刮奖好了!说不定还能中它几十块呢!”曾勖应道。

“走,立刻去!白天的不好看,晚上才是压轴戏!”军呼应着。

“那个《快乐星球》的画片刮奖,贴满全部就能中5块钱!”

经过三人齐心协力的结果,刮了一个中午,就贴满了三分之二,竟然缺少几个重要的贴纸。

“我去,钱用了这么多,鬼都没中到!”宝扫兴地说道。

“晚上再来!”曾勖怀疑卖家在作假。

“嗯,有道理!”军默认曾勖的想法,不禁伸出大拇指。

九点多,办古事的游 行队伍逐渐汇聚在操场上,仅是演出队伍就有一万多人。公路也是人头攒动,顿时大队人山人海。狭窄的公路,两排楼房天台,学校周边的小卖部门口,就连学校天顶也坐满了观看的老人和小孩。

一阵喜庆的敲锣打鼓声响彻天地,摩托车的喇叭声,人们的说话声,汇成一支交响乐。庙会游 行队伍正式开始环山道游 行,据说游 行路程长达二百里,预计要用十几个钟头才能走完。那是他的氏姓家族的重要盛祭,纵使背井离乡,也不能忘却。但也成为他的童年记忆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夜幕降临,大队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虽然不能与国内一线大城市相提并论,但也不乏“不夜城”趣味。操场上早已坐满那些下午四五点就来占位置的人,晚来者只能在后面踮脚尖站着观看。

据了解,客家地方戏剧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与创新,已在华夏戏剧之中一枝独秀,成为华夏戏剧文化的重要部分。说多说少,曾勖也特别喜欢看客家戏剧,尤其是网络尚未全面普及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当时这种戏剧可谓老少咸宜,家喻户晓。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三个特别惹人注目的初中生,在白天刮奖没刮过瘾的那个摊子,继续他们的中奖计划。

“25号,有?”宝刮出一个标记贴纸,问正在核对的曾勖。

“有了!”曾勖头也不抬就回答。

“4号?”军也在刮奖战场前线,道。

“啊,这个还没有。”曾勖似乎中了体彩大乐透头奖一样。

时间就这样在他们三人刮奖的时候悄悄溜走,不知不觉戏剧已到尾声,观众陆陆续续收拾好草席和被单走路回家。烟花爆竹也在戏剧结束后第一时间在夜空中绽放,一朵朵如玫瑰花般开放的烟花顷刻间照亮大地。一年一度的办古事暂告一段落。

在曾勖他们回家的路上,也有许多是同村的人,在没有路灯的黄泥路上,几乎都是各走各的。曾勖在和他们回家的途中,他不经意间看到阴森森的山顶上有个发光的物体,曾勖刚开始以为是那些晚上打野猪的猎人,便眯着眼细看,竟是那个在梦里见过的女孩,让人大吃一惊,也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畏惧。

“嗯,干嘛大叫?吓我们一跳!”二人被曾勖突然的喊叫声吓一跳,异口同声地说。

“不是,你们看那边!”曾勖边说边用手指指着发光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军和宝二人顺着曾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只有黑压压的树木。

“莫非是遇到鬼了?”宝第一个反应过来,喊道。

“好像有可能。”军嘲笑曾勖道。

“有鬼!快跑!”宝边跑边大声喊道。

宝这么一说,军和曾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跑了起来。其实,只是曾勖的幻觉,或是真的,虽然其他人肉眼无法看到,说明那个女孩子真是现实中的生物体,或者说她会隐身。不可否认的是,一场梦里的战争正在曾勖的生活中悄无声息地展开。尽管曾勖回到家,但他心里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家人都已进入了梦乡,寂静的夜晚,只有犬吠与鸡啼,还有夏夜里的蛙叫和蝉鸣声。

夏夜,是一场无休止的乡村演奏曲。曾勖独自在天台上赏月,回想着那几晚所做的梦境。

“哈哈!”

一阵可爱的笑声在曾勖耳畔响起,他立刻起身环视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呵呵!”又一阵笑声传来,使他不由地提高警惕。

“谁?”曾勖轻轻地喊道,用自己的声音压抑心里的恐惧感。

“是我,彼岸花!”一阵光芒忽然出现,让曾勖本能地用手挡住。

“啊?!”曾勖畏惧,远远地躲着彼岸花。

彼岸花见人类如此作态,不悦,朝曾勖翻白眼,故意撒娇道:“我很可怕吗?”

“不,是特别特别害怕!你不是在我梦里面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曾勖吞吞吐吐地说道。

“呵呵,我觉得老大寄生的宿主好可爱耶!”彼岸花眨眼间来到曾勖旁边,猛地抓住他的手,笑了笑。

“好可爱,这个女孩!”曾勖一看到彼岸花的笑脸就忘却了恐惧,说。

“趁夜深人静时,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彼岸花话一说完就舞动左手,连带人一起消失在天顶上。

“不要——”

未等曾勖把话说完,黑夜里只留下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咻!”一束光芒出现在曾勖梦境的石林中,彼岸花和曾勖亦现身于此。

“怎么回事?”曾勖赶忙挣开彼岸花,退后几步,殊不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这是未来的战场,我们即将与人类交火的战场!”彼岸花看着月光,冷冷地说道。

此时此刻的彼岸花,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孤单。曾勖也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也许看到彼岸花那另一面的心情。

“如此良辰美景,老大不得出来发表意见么?”彼岸花问了问。

“好冷的地方!”曾勖不由地插了句。

“我们有很多种与人类相处的方式,还没有沦落到与人类为敌的地步!”黑雾出现在曾勖的双脚上,冷静地说道。

“你是星球生物的始祖之一,别忘了你的后代是如何摧毁这个星球!”彼岸花依旧冷冷地说。

“可并非每个生物体都是邪恶的。”微生物回答道。

“你始终会和我们一起战斗的,与人类的战斗,对吗?”彼岸花转过身来看着曾勖,阴险地笑了笑。

“我们?”曾勖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莫非他们成功了?”微生物听出彼岸花话里有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错!战争随时可以爆发!”彼岸花露出胜利的笑容,“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微生物类种族必将主宰星球,人类终究是我们的食物。”

“我想我会阻止你们!”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彼岸花听见这话,轻视地笑了,同时挥动右手,蓝色荧幕凭空出现,播放着星球各地疾病疯狂流行的影像。

人类几百年来创建的国度正惨遭“肢解”。

“但是人类已经知道怎样控制那些病毒,所以我们……”曾勖看到这些影像,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人类只会严重依赖抗生素,而我族仍会不断地进化!”彼岸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曾勖一看到彼岸花那温柔的双眼透露着无尽无休的恐怖,身体竟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惊慌失措?人类也会这样子?”彼岸花看着他害怕的表情,不禁地笑出声来。

“老大,想好了再回复我,后会有期!”话毕,彼岸花凭空消失。

“等等!”曾勖已眼睁睁地看着彼岸花在自己眼前消失,声音有点沙哑。

“唉,难道这就是战争?”微生物叹气道。

“赶紧想个办法,我要回家!”曾勖低头对双脚厉声呵斥道。

“这是哪里?”微生物问道。

曾勖看着四周都是陡岩峭壁,心里骂道,鬼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全是石头!”曾勖不耐烦地应道。

“石林?莫非是西南地区久负盛名的磜坑石林?”

“磜坑石林?”

“就是传说中的鬼林!”

曾勖一听到“鬼”字就“哇”地一声大叫,吓得连微生物也跟着一起叫喊。

“慌什么呢?不就是个鬼林,又不是真有鬼。”微生物急忙呵斥。

曾勖从来没见过如此阴森的地方,石林周围寂静得连他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都可以听见,还有风声。月光依旧冷清,照在那直插天际的石峰上,显得如此科幻。

“还没想到办法?”曾勖着急地问道。

“哦,我还没想到办法,不过,等凌晨第一束阳光照射进这里的时候,就可以回到你的原来地点。”

“你在给我讲笑话?”曾勖终于对这家伙彻底失望了。

“你看,月光消失了!”

曾勖抬头看向天际,弯月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日出的曙光。那阳光照射在他的胸膛,骤然散发出一簇奇特的光芒,将人包裹住,急促流动的空气使人暂时性晕倒,光团瞬间消失。曾勖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也不记得黎明之际发生了什么,只想起微生物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再观摩自己的双脚,也没有了微生物的气息。

“黎明即将来临!难道又是一场不可否认的战争?”曾勖也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战争降临于世,人间大乱?”曾勖在笔记本中写道,“或是恶魔现世?但祂自称是星球生物的始祖之一。”

“也许这也是梦境!”曾勖继续写着他的另外一部具有史诗般的小说,同样,这部小说具有热血与格斗的疯狂,爱情与友情之间的羁绊,他将其命名为《帝国风云》。曾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走火入魔,一度沉迷其中,但又不想成为别人的枪手,他对它的爱就像守护着自己的心脏一样。朋友,只是一个代名词,正如曾勖所说的:“我没有朋友,就像我是魔鬼,游走于阴阳两界之间。”

曾勖从来不承认自己所遇见的人或物,在学校,那些班里的人只能称得上是同学。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冷傲,无需任何人的怜悯,就像时间不需要用明确的数字钟表来表示。曾勖虽然很惧彼岸花这样的类人,但彼岸花又称不上是人类,她只是病毒汇聚成人形的某种生物体。曾勖已经达到了人类极限,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他相信彼岸花说的话,就算整个世界都反对,末日即将到来。

“怎么回事?这次你的语文才考了八十多分,是不是老师对你太过期待了?”曾勖一到学校就被语文老师叫去喝茶,语文老师那副快要吃人的模样,竟让他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语文老师见曾勖在自个儿傻笑,大怒。

“我没笑!”曾勖不解地看着语文老师。

“没笑?那刚才谁在笑?别装傻充愣了!下次要是再考砸了,就懒得管你了!”语文老师也不好意思当众拿学生当出气筒。

“好奇怪的老师!”曾勖也不知道语文老师突然说自己在傻笑,“我什么也没有做,她居然说我在嘲笑她!该不会是她看到幻象了?”

曾勖回到班里,班长媛第一个跑过来问:“怎样?语文考了多少?”

曾勖看到媛那种满怀期待的表情,也难以拒绝,抓了抓头发,说道:“八十六分!”

媛不太相信曾勖说的话,就摆出一副嘲笑他的表情,“快把试卷给我看!”

“那个,不就是个年度中考?太简单了,好多题都不会做!”曾勖边说边把手里的语文试卷递了过去,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媛看了曾勖的试卷后,“嗤”的一声,“我赢了,我的114分!”媛说完就把试卷塞回曾勖的手里。

“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曾勖说。

“不跟你说了,还要上课呢!”媛也没有发现曾勖有什么异常,就没多大在意他的话。

一向名列前茅的曾勖在这次中考失利,让班主任感到十分费解。

“好像你说的好有道理!”曾勖对媛说。

“你该不会晚上在和别人玩网络游戏吧?”媛怀疑曾勖是沉迷于游戏才会这样子。

“算是,但又不是算是!”

“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媛听到曾勖的回答后,偷笑道。

“额!我还有事,先走了!”曾勖收拾好书包便往后背一靠,往门口走去。

“喂,下次努力点!”媛在后面喊道。

“嗯!”曾勖也想知道自己今天说话为什么有点奇怪,坐在书桌前发呆。

夜晚已近,窗外的蝉鸣蛙叫交缠在一起,突显心情越发烦躁。

“很寂寞?”曾勖突然被彼岸花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观望周围。

“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我哪里惹你了?”曾勖问。

“我只是想念你而已!”

彼岸花突然现身,吓得曾勖赶忙锁好房门,避免被家人发现。

“我还没到要你想念的地步。”曾勖说完吞了吞口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老大想好怎么与我联手了?”彼岸花俯身,盯着他的腿部。

“哇!非礼!”曾勖以为彼岸花要偷袭他的裆部,连忙退后道。

“嗯?这里不太适合我们的谈话,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彼岸花只手拉着他穿越虫洞,来到另一空间。

“又是夜晚的弯月,不行,我要回家!”曾勖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同样的石林,同样的月光,同样的影子,哇哇大叫起来。

“别吵!还有其他朋友要来呢!”彼岸花对曾勖瞪眼相看,厉声呵斥道。

“朋友?”曾勖惊问道。

还是同样的地方,就像同一个梦境。镜子里照的不一定是真正的你,但是可以照出你的内心。或许曾勖并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但青春的热火与澎湃让他心血来潮,为了获取更多的真实小说题材,曾勖决定与微生物合作。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战斗,或许是人类性命攸关的斗争。正因如此,彻底改变了曾勖未来的人生。

“曾蘇,你怎么看待彼岸花和她的其他朋友?”在房间里看书的曾勖自言自语。

自从上次彼岸花将曾勖带到石林见到一群真菌细菌等多种寄生体之后,便暗自下定决心要阻止他们的阴谋。所以回到房间里就给微生物取了这么一个拗口的名字。

微生物显然不满意曾勖的做法,十多万种意义不同的汉字,偏偏取了个生僻字来当自己的名字,就连微生物他自己也不太会念这个字。

“曾蘇?”曾勖以为曾蘇睡着了,就低下头来看看。

“别烦我!哼!”曾蘇生气道。

“嘻嘻!下次找个好听点的!这次就委屈你了,因为我想多了解古语里的生僻字,干脆先拿你练练手!”曾勖说完一脸坏笑。

“整个书呆子,我怎么会那么糊涂的寄生在你脚上呢?”

曾勖听后突然没话说了。

“我就勉强地给你讲下彼岸花跟她的朋友们的来历!”曾蘇突然脱离曾勖的双脚,化成一个人形,站立在曾勖的旁边。

“你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变变变……成人类?”吓得曾勖连说话都结巴了,指着变成人形的曾蘇说道。

“有啥大惊小怪的,人类还不是一样喜欢统治星球而居功自傲么?”曾蘇看了看曾勖,淡淡地说。

曾勖已经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现象,如果说彼岸花是个全部由病毒构造的人形人类,那么其他的微生物同样具有类似的功能结构。但为何曾蘇与其他的微生物不一样?彼岸花自称她是为夺取人类大脑而获得控制躯体的权力,可是其他微生物体种族均具有强大攻击性的特点。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虽然我渗透你的梦境并寄生在腿部,难免以后我不会杀了你。尤其是你在彼岸花面前暴露了人类的弱点。”

“曾蘇,我相信你不会杀我的!”曾勖知道自己未来将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也知道如何去一一解决。

“哼,你知道就好!”曾蘇说完露出诡异的笑容。

“好了,你该详细跟我说说他们的来历!”曾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

“细菌,不可思议是星球数量众多,也是最强大的微生物,遍布空气中、海洋和土壤,因地而异,据说寄生在火山口的细菌拥有摧毁人类的功能,这个尤其可恶,咱们要格外小心。”

曾勖听了就惊恐万状,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细菌,在人类的科学史上将它分为真细菌和古细菌。但是人类忘了寄存在火山口的细菌异于其他细菌,它不仅拥有自己的名字,它才是微生物始祖之一,活了几十亿年,依旧活着,比你们人类寿命还要长。”

“按你这么说,它们怎么没有替代人类管制这个星球呢?”曾勖问。

曾蘇突然沉默不语,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曾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他的过去。

“我是微生物种族的始祖,只要我还活着,它们就不敢造次兴兵!”

曾蘇的话让曾勖大吃一惊,什么?最古老的微生物?怎么能活到现在?六千万年前星球不是曾遭遇过灾难?为什么会幸免一难?一大堆奇怪的问题塞满了曾勖的脑海,等待他去探索答案。

“没有明确的答案,你们心知肚明!”曾蘇话一说完就恢复了原样,曾勖的双脚行动自如,仿佛房间里只有曾勖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们臣服于我,为我做事,我才是独一无二的领袖。不过通过寄生在你身上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的大脑异于其他人类,我很好奇,我突然改变了看法。”

曾勖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附于己身的曾蘇竟是星球最古老的微生物,如果不是他的神经比较大,换作别人,估计会发疯,或者被吓个半死。

曾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没有被家里人或同学们发现自己另外一个身份之前,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哪怕与之同归于尽。

“劝你不要胡来,这段时间里,我已经熟悉了你的作风,你是不会杀我的,更不要说一些为人们牺牲的傻话了。”房间再度响起曾蘇的声音,这是对自己目前寄生的主人曾勖赤裸裸的警告。

“还不睡觉啊?都快十点半了,赶紧给我熄灯!”房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粗鲁的声音,是曾勖的爸爸,但没有敲门,说完话就走开了,毕竟爸爸明天还要早起工作。

“哦!好的!”曾勖收拾好课本,就熄灯上床睡觉了。

深夜,曾勖又想了想刚才曾蘇所说的那番话,敢情对方言之有理,“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曾勖自言自语,话一说完便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了,但梦魇似乎钟情于曾勖,只要曾勖一睡觉,梦魇就会制造一个梦境给曾勖。这也不是曾勖梦寐以求的梦,曾勖又一次来到熟悉的梦境,见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哇!”曾勖感觉到阵阵寒意,急忙睁眼一看,吓得尖叫起来,“怎么回事?又是这鬼地方!”

四下无人,就像上次的梦境一样寂静荒凉。曾勖汲取了上几次的教训,努力让自己冷静,至少不会让双脚抖索。那月亮依旧巨大得夸张,犹如一把弯刀,透出一股令人畏惧的杀气。曾勖试图挪动脚步,他可不想坐以待毙,在曾蘇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他只能自保。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冷得曾勖不由自主地裹紧衣服,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哟!曾勖,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从哪里响起彼岸花的声音,还没等曾勖反应过来,彼岸花蓦地站在他的身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彼岸花!”曾勖镇定自若地对彼岸花说道。

彼岸花边说边舞动双手,“走吧,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保准你会喜欢上那里。”

言毕,一团蓝色雾气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曾勖却不想在彼岸花的面前暴露他的目的。

彼岸花见人类讶异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战争的场面。”

轰!曾勖和彼岸花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战火纷飞,杀戮不断,鲜血四溅,红色太阳映照大地,场面振奋人心。

炙热的空气里夹着腐臭的血腥味,曾勖突然有种呕吐的感觉。

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曾勖定睛一看,俱为微生物体种族,各个奇形怪状,骑马朝两人冲了过来。那不是普通的战马,而是无数细菌组成马的形态,是各类微生物体。

曾勖尤为吃惊。

“怎么回事?我可不想死在这,不行,我得回去。我还要上课呢!”曾勖开始感到畏惧,央求道。

彼岸花压根儿就没听曾勖说话,使他非常生气,“好,我一个人回去。我就不信了,没有你我照样能找到出路。”他说完话就转身要离开。

“不用着急,曾勖,你将是我们的首领,你会加入我们的,不是吗?”彼岸花不曾担心曾勖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哒!这时候的曾勖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躯体重千斤,犹巨大的石像,心里寻思道:“不会是曾蘇醒过来了吧?这也太不是时候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彼岸花,你为何苦口婆心要威胁于我?”曾蘇说。

彼岸花转过身,看到变成人形的曾蘇,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愧是我们的首领,竟然能够单独变成人类,有点不可思议!”

“甭拐弯抹角,要知道,我不想介入你们与人类的战争。”曾蘇大怒。

殊不知彼岸花朝曾蘇妩媚一笑,“原来首领好生俊俏,可否与我共度良宵啊?”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除非你们伺机把我杀了。”曾蘇心意已决,话一说完便回到宿主体内。

“也不用顾及我的安危吗?曾蘇!”曾勖觉得曾蘇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尽管他努力喊叫曾蘇的名字,但对方未作出任何反应。曾勖只得朝彼岸花傻笑。彼岸花没有说什么,继续眺望着远方,目睹微生物体军团和人类军队厮杀。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乃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规律。是时候了,我族一统星球是大势所趋。人类,终究不过是一群自不量力的生物。”彼岸花自言自语的说道,突然回过头,曾勖吓得脸色苍白。

曾勖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彼岸花面目狰狞,朝他张牙舞爪,仿佛要吃了他一般。曾勖“啊”了一声,挣扎着双手,待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同时也庆幸着没有被彼岸花杀死。

开了灯,闹钟的时针指在数字五,曾勖一个翻身,起了床,穿上衣服和拖鞋,走进浴室。

曾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其他变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被人识破,估计他也没有多大的触动。曾勖对着镜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又不是寄生在我大脑里,不用担心!”

“是吗?快迟到了耶!”曾蘇的声音从浴室里响起,“赶紧给我刷牙洗脸,再磨蹭一会儿,恐怕班主任会质疑你的哟!”

曾勖小声呢喃道:“凭什么命令我做事?你都能单独行动了,何苦纠缠我?真搞不懂你这货。”

曾蘇听见这话,登时不悦,“这你就不懂了,我得借助人类的力量制止他们,毕竟微生物个体是弱小的。”

“不用这么低调吧,你们还弱小?你当我是白痴呀?我都见识过他们的力量了,不比我们人类差多少。”曾勖边说边刷牙。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其实你没必要说出来,关于你是白痴的话。”

正在刷牙的曾勖听了,差点就把泡沫吞进肚子,心里默默的把曾蘇祖宗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这时候,曾勖的妈妈在楼下喊道:“曾勖,起床没?快下来吃面哪!”

“快了,马上就下去。”曾勖如同点燃的火箭冲下二楼。

吃完早餐,曾勖单独去学校。

时值初夏,凌晨五点,天就很亮了,走在路上,看到一些农家妇女挑着粪桶,辛勤劳动,淋着自家的菜地。

“铃——铃——”

学校晨读课的铃声响起,曾勖心急如焚,便加快了步伐。他可不想被班主任逮到。

“让我帮你一把!”沉睡的曾蘇突然醒了过来,得意地笑道。

未等曾勖开口说话,其腿部不由自主地活动起来,速度明显加快,此时的曾勖以每秒一百米的速度狂奔。曾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介于比世界百米赛跑冠军还要快的速度,这是要让他发疯的节奏吗?一路狂奔到班级教室门口,以至于旁人都误以为是刮风了。

班主任愣了一下,伫立在原地,四处张望,不见其他人,心里一阵纳闷,自语道:“记得昨晚看了天气预报呀,今天风力才一级,怎么刚才好大一阵风,莫非是我发生幻觉了?”

教室里书声琅琅,曾勖弄了弄被风吹乱的头发,赶忙走了进去,没看到班主任那老巫婆,说明班主任还没来到这里,也就是说曾勖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怎么今天这么慢?”曾勖的同桌问道。

“睡过头了,还好赶上了。”曾勖笑着说。

“对,迟到了几秒钟而已。”鑫看了一眼手表,露出一丝奸诈的笑。

“先读书,下课再聊吧!”曾勖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大声朗读单词。

其实,念书并不是曾勖想要的,他更喜欢的是一个人宅在房间里头写作,当个名副其实的宅男。更何况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学校提前下课。曾勖背上书包,踏上回家的路途。路上,又一次遇见老邻居,毕竟两人好久没有面对面聊天。他们回忆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村里十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一起去田埂捉老鼠,一起在田里烤番薯,还有“老鹰捉小鸡”真人游戏,捉迷藏等等。毕竟时光不能倒流,回忆就是过去式,永远不会再回来。

星期五晚上,曾勖吃完晚饭到屋顶赏月,即使今夜不是十五。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还有晚风伴随着,这也是一种独特的乡村夜景。

如果不是时光匆匆,如果不是人成长地太快,如果不是曾蘇、彼岸花等微生物体种族的出现,或许曾勖的生活依旧平静。但曾勖无法阻止微生物体的野蛮侵略,虽然曾蘇至今没有与人类为敌的念头。

晚风依旧那么清凉,在这个炎热的夏季,蛙鸣蝉叫,还有附近的犬吠声,曾勖慢慢地闭上眼睛,聆听夏夜的音乐盛会。

突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曾勖耳边响起,吓得他脸色苍白,汗珠直冒,急忙睁开眼睛,半卧着身子,环顾四周。

“就不能让我安静地享受夏夜吗?彼岸花。”曾勖知道那是彼岸花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冷冷地说道。

曾勖的话音一落,白光闪现,彼岸花那魔鬼般的身材呈现在曾勖的眼前,她扭动着柳腰,朝他走了过来。

“曾勖,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是否同意加入我族?”彼岸花微笑道。

毕竟曾勖刚处于青春生长期,越发觉得跟异性肢体近距离接触是一件可怕的事,不由地退后一步,“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我又不是唯一的救世主,你凭什么找上我呢?”

彼岸花凑近曾勖的脸颊,与他耳语道:“他选择了你,你摆脱不了。”

“他是谁?”曾勖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望着彼岸花的双眼。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是吗?”彼岸花突然露出尽征异的笑,边说边迅速抓住曾勖的手,“战争早就开始了。”

曾勖被彼岸花使了个过肩摔,瞬间的疼痛感贯穿曾勖的大脑皮层,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通红。彼岸花没有再度进攻,站在原地,蔑视着人类,“想必你不想引发战争,不过我可没有耐心。”她说完话就一脚踹了过去。铛!不知是出自于曾勖的本能反应,还是曾蘇醒了过来,在彼岸花的脚快接触到他的身体的前一秒钟躲开了。

彼岸花心中暗自吃惊道:“怎么回事?难道人类也会武功?”

嗖的几声,曾勖从地上站了起来,移形换位的现象令人咋舌。

“那就速战速决,倘若让你这么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我们微生物体一族的未来就给你毁了。”彼岸花的话音一落,晃动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曾勖发起猛攻。

此时,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曾勖怒视着彼岸花,正面扛住了她的攻击,一时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波,震惊远在其他大洲的微生物体。人界却没有感觉到异常,想必是人类自身还无法感知微生物体之间的战斗,这时候的曾勖无疑被曾蘇控制了躯体。

一场夏夜之战悄然无声地展开,导火线从这里点燃,也从亚洲大陆东部蔓延。

“只是我想看清人类的大脑,尤其是我寄生的这个人类,给我一点时间。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曾勖双眼通红,却变了声音。

“但愿老大不会食言。”

“刚才的举动很有可能被他们注意,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不想被其他微生物体接近。”曾蘇向彼岸花发出逐客令。

彼岸花轻悄悄地向曾蘇走去,犹如一阵风与他擦肩而过,转眼之间消失于夜空中,只留下一阵妩媚的笑声。

一切恢复平静,还是夏夜那个永恒的演奏会。

曾蘇轻轻地抬起头,凝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瘦骨嶙峋的身子在夜风里显得孤单无助。

“为何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就能轻而易举的统一星球,为何他的大脑会与众不同啊?”曾蘇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

曾勖那双发出红光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曾蘇再度陷入沉睡之状态,重新恢复意识的曾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是昏迷还是其他什么情况,小声呢喃道:“彼岸花去哪了?她回去了吗?”

曾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脚,半信半疑地问道:“曾蘇,你醒着没?”

“还是去写小说算了。又有新的灵感了,今晚该写个什么类型的小说呢?科幻小说还是蛮有趣的嘛!”

虽然说是初一年级,不过学校布置的作业倒是挺多的,可对曾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喜欢历史地理生物,所以这几个科目成绩一直在年级里面名列前茅,对曾勖写小说亦起着辅助作用。正是因为曾勖写小说,他的思路广,又深受近现代文学之影响,他致力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

2007年,在电脑还未普及到偏远地区和农村的情况下,曾勖只是用普通的作业本和一支钢笔,还有英雄墨水,宅在家里,打造着属于他的文学世界。但是曾勖万万没想到,自己日夜辛勤的劳动成果,只能放在抽屉里,他不想被外人知道,知道有关于他的故事,包括他的家人。

有人说他孤僻、害羞和内向,那是评判宅男的标准原则。宅男又怎么了,宅男一样可以创造未来,一样能够出人头地。不要以为宅男就是单纯的宅男,曾勖的思路跟其他人不同,当其他人还在忙忙碌碌之时,他正在漫游宇宙。

“哥哥,我们来下象棋吧!”妹妹兴高采烈地跑进曾勖的房间,拿着棋盘向他扬了扬。

“好啊!”曾勖放下手中的钢笔,对妹妹笑了一下,接着便走出房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曾勖还在和妹妹埋头对战,这已经是第七局了,曾勖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前几局输得一败涂地,这其间也悔了好几次棋。“哒”的一声,曾勖早就对妹妹的“車”虎视眈眈,见妹妹没有走那个車,立马两眼放光,二话不说就用炮吃掉对方的“車”,毫不留情。正当曾勖得意忘形之际,妹妹则表现出不慌不忙,一个瞬间就干掉了曾勖唯一的馬,妹妹还笑了笑……

时光匆匆,两人的对弈依然在进行中,转眼间就到了星期六。

一屡和煦的日光照进曾勖的房间里,再仔细一看,不计其数的尘埃在空气中飘荡。曾勖睁开眼睛,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天花板,心里一阵纳闷道:“昨晚没有做梦,真是奇怪!”

“快点起床,不要趁星期六日就可以随便睡懒觉啊!”妇人突然在楼下大喊。睡得跟死猪似的曾勖一把掀开被子,应了一声,接着就一个翻斗,跳下床,着衣洗漱。妹妹一大早就起床不见人影,十有八九都是跟堂弟去玩耍呢!或许玩耍是他俩的天性。曾勖亦没有强制妹妹做任何事。

曾勖吃完早餐,等爸爸妈妈出去干活便收拾好饭碗拿去洗了。俗话说星期六日是一个非常适合偷懒的时间,在这个家中,曾勖顶多是未是临时“家庭主妇”。

忙完厨房里的杂活,曾勖便一个人宅在房间里做作业。好歹今天也是周末,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曾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往往在这个时候,现实总是残酷的。曾勖在执笔写作的那一秒,突然不知何时从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凭空出现巨形的黑洞,无端端地将曾勖吸了进去。

等曾勖恢复知觉之后,见到眼前的一切,暗自吃惊。曾勖一时感到害怕,大声尖叫起来,却不料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

“老大,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话音一落,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曾勖的面前,体长一米七八左右,其真面目令曾勖大为吃惊。

“你……你你……你是谁啊?”曾勖的身体不知道为何颤抖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黑影浑身发出通红的亮光,说道:“老大,俺专门发动时空裂痕将你从亚洲带来这儿,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

曾勖突然默不作声,虽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是通过虫洞来到这里。好吧,自己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这是哪里?

黑影见曾勖不语,耐心地解释道:“好吧,介于老大尚未完全控制这副人类躯体等其他情况,俺便实话实说,这里是西欧某国,适宜的气候给了俺最完美的力量。”

“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跑到西欧来了,倘若给人发现了,我这种行径算是非法入境么?以前只是从历史及地理书了解一些,没想过我这会真来到这里,西欧这么大,也得知道这是柏林还是伦敦啊?”听到那黑影这么一说,曾勖心里思索道。

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曾勖感觉完全被耍了一番,眼见四周森林茂盛,自己和黑影两人所处在一个面积不大的草地上,仰头一看,不瞅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曾勖差点就吐血身亡,那是月亮吗?巨型弯月映入眼帘。

“这是星球?你没在坑我吧?”曾勖问。

黑影哈哈大笑:“如果俺替老大收复这副躯体,或许你就永远醒不来,但俺并不想那么快就干掉他,”

“恺撒,就是俺现在的名字。请多多指教!”

曾勖知道曾蘇会帮助自己摆脱困境,他尝试着逃跑,因为在之前发生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曾勖知道那是曾蘇在捣鬼。在恺撒即将击中自己的那一刻,曾勖正面接住对方的拳头,顿时全身充满了力量,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波,犹如九级地震突如其来。在那一刻,曾勖的头发变成蓝色,双眼通红,双臂青筋暴起,愤怒瞬间扭曲了他的脸庞。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狂妄,一句话,谁也不许损害这个人类的半根寒毛。”敢如此说话者,唯有曾蘇一人。

恺撒瞪大眼睛,诧异极了,不过很快就转换了表情,狂笑不止,继而给予曾蘇最为凶猛的攻击。

曾蘇一时没有察觉到对方出其不意的进攻,倒退几十米之后才缓缓稳住脚跟,用手擦掉嘴边的鲜血,说道:“我承认你们比我强大,但是有一点你们可别忘了,我是你们的首领,你们理应服从我的命令。”

曾蘇赑怒,说完就挥拳冲了上去,与恺撒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或许曾蘇能够战胜恺撒,不过那仅仅是假设。在现实中,恺撒的战斗力值爆表,曾蘇只得防守,毫无还手之力。

“嗖!”

恺撒的右脚朝曾蘇横扫而过,后者躲闪不及,给踢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一般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一道鲜红的血液。根据小说里的剧情需要,主人公在被打倒之际,敌人总会趁机攻击。在和曾勖生活的那段日子,曾蘇耳濡目染,浏览古代武侠小说,与小说里的情节,多少有点相似。

“首领,现在的你不像当年的你,是和平让你变弱小,简直就是弱爆了!”恺撒轻蔑道。

“本就和平时代,为何你偏偏要挑起事端,难道你还觉得这个世界不够惨痛么?”曾蘇缓缓地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恺撒。

“这个世界不够惨痛?那我们默默无闻付出的代价就不值得人类歌颂吗?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初代居民,却没有统治这个世界的权力,你说这是为什么?”恺撒觉得首领刚才说的话有点好笑,大声反驳道。

“我知道,时代在改变,或许我们微生物体是时候退居二线。”曾蘇不认为恺撒的话有错误,淡淡地说。

“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恺撒边说边朝曾蘇冲了上去,“我们绝对不允许人类亲手毁灭这个世界。”

恺撒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凭曾蘇当前的实力,完全不是恺撒的对手,尽管曾蘇尽力躲开恺撒的攻击,但也难免遭到一些伤害。几分钟过后,曾蘇已是遍体鳞伤,再看看恺撒,只见恺撒全身发光,双眼射出恐怖的光芒,怒视着曾蘇。

“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首领,理应让位与俺。让全世界的微生物体一族团结起来,重振旗鼓,再创未来。”

曾蘇缓缓站起,仰天大笑,过了好久,道:“那么我更要阻止你们这样做。”

恺撒听过摇了摇头,生气地说道:“真是让老子感到不爽!俺就成全你!”

话音一落,未等曾蘇反应过来,恺撒已站在他面前,继而一阵疼痛直冲感觉神经,旋即,身体被抛向半空。轰!恺撒大喝一声,与此同时,右拳直接击中曾蘇的腹部,曾蘇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溅红了恺撒的头发。砰地一声,曾蘇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到地上,然而恺撒并未停住进攻,又给了他狠狠的一脚,“轰”的一声,一阵黑色浓烟直冲天际,地面也出现了数道长达百米的裂缝。

“这个世界讲究弱肉强食,我们微生物体一族永远都是最强大的战士,理应替代人类接管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恺撒边说边用力拳击曾蘇,“你我同源,却总拿万物和睦共处这种可笑的空头支票安慰我们,难道你希望看到我们微生物体一族衰落吗?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的首领!”

“恺撒,快住手!”就在恺撒打得上瘾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然后出现一束光,一个娇美的身影出现在恺撒的面前,那个人正是彼岸花。

“凭什么?”恺撒知道彼岸花有意袒护曾蘇,不服气地大吼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不值得你这样。”

“既然老大不愿意,作为下属的我们又何必强迫他?不如我们自作主张,这样就不必要惹起和首领之间不必要的矛盾了。”彼岸花说。

恺撒惊讶地看着彼岸花,手中的动作也停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久,缓缓立身,“或许我真的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给我时间,我会让首领回心转意!”彼岸花边说边走向曾蘇,眼前那副惨不忍睹的躯体,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抱起曾蘇那血淋淋的身体,迎着冰冷的月光,眨眼间消失不见。

恺撒凝视着彼岸花消失的背影,低声细语道:“你不应该喜欢上他。”

须臾,彼岸花带着遍体鳞伤的曾蘇回到亚洲,在那片石林里头,沐浴着清凉的月光,她以一己之力逐一修复了曾蘇身上的伤口。又不知过了多久,曾蘇慢慢地睁开双眼,深情凝望着彼岸花,“你原本有机会与他联手将我除掉,你为何这么做?”

“非法篡位不是我族的传统作风,恺撒虽然做事鲁莽,但他不会那么做。”彼岸花一改以前说话的语气,柔声细语道。

曾蘇艰难地站了起来,虽然彼岸花修复了伤口,但身体还是不能乱动,否则会使伤口再度裂开。

“啊!”曾蘇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贯穿他整个腹部,“我不希望你会为了我而背叛你们的承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曾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彼岸花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他却未曾注意到她那通红的双眼,还有从脸颊滑落的无助的泪水……

“恺撒?西欧?你没在逗我吧?”曾勖笑了笑,认为曾蘇尽吹牛皮。

“我没在开玩笑,曾勖。”曾蘇转变成人形,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淡淡地回应道。

“好吧,你得告诉我真相,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曾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钢笔,凝视对方,接着说道:“我可不想被卷入无所谓的战争。”

曾蘇听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你变得有点聪明了,曾勖,看来我太低估你了,我得采取一些保密措施才好,不然的话,哪天给你摆了一道也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们更需要齐心协力,别忘了你现在需要寄生在我的双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让你脱离宿主。”曾勖把脸凑近曾蘇,他现在只是没有把握,但又不得不出此下策,为的只是逼曾蘇说出真相。

“好!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们还要合作的机会。”曾蘇明白曾勖在想什么,既然宿主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听曾蘇这么一说,曾勖转身回到书桌前,一边拿起钢笔,一边说道:“那就开始吧!”

“上次无意中被恺撒带到西欧,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不只是活在西欧这么简单的说法,他自称拥有撕裂时空裂痕的能力,也同样拥有与我抗衡的能力。”曾蘇叹了一口气,将之前的战斗又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

“等等,你说他拥有撕裂时空裂痕的能力吗?”曾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觉得奇怪,问了句。

“难道你们人类没有这能力?”这次轮到曾蘇发愣了,讶异地看着曾勖。

曾勖继续记录曾蘇说的话。

“经过那场战斗,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恺撒不是现在的恺撒,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他,或许是在更为久远的时代里。”曾蘇突然间停了下来,仰头盯着天花板看。

良久过后,曾勖不见曾蘇说话,便回过头瞧瞧,见曾蘇对着天花板发呆,“发什么呆呢?继续!”

“曾勖,你知道以前欧洲有过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吗?”曾蘇问道。

“老实说,不知道!”曾勖坦言道。

“十四世纪,这其间有一种被现代人冠名为‘黑死病’的疾病席卷欧洲,当时令欧洲大陆的人口几乎灭绝。横跨三洲的罗马大帝国就是被这种疾病给搞垮的。”

“历史而已,过去的即为历史,况且当时人类的医术比较落后,可能还没有出现那些有效治疗黑死病的办法。”曾勖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低声说道。

“所以,恺撒就是黑死病的幕后黑手,如今他重出江湖,间接证明了星球未来又有一场新的战争。”

“眼下世间医疗科技发达,像天花、非 典这类烈性传染病都能被人类征服,更何况十四世纪的疾病呢?”曾勖心里嘲讽曾蘇有些杞人忧天了。

听到曾勖说出这句话,曾蘇轻轻地“哦”了一声,“难道你们人类有信心战胜恺撒?”

“黑死病?”曾勖忽然转过身,疑惑不解地看着曾蘇,“你知道黑死病的威力么?”

“或许现在人类能够治疗,但是恺撒拥有了撕裂时空裂痕的能力,使黑死病进化并威力大增,如果恺撒现在释放所有的力量,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我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场面。”

“那就除掉恺撒,以免死灰复燃。”曾勖不假思索地说道。

曾蘇听后感到十分惊讶,他隐约看到曾勖那坚定的眼神。

“好吧,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么做,但是看到了你的欲 望,远比当年的我还要可怕。你得想清楚,出了事我可不会负责。”

在这座寂静的房间里,不知为何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与此同时,恺撒驻足在月光之下,眺望远方,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怪笑,顿时全身迸射黑光,嘭的一声响,于空气中消失。

然而,彼岸花正在东南亚某小岛制造新一轮流行传染疾病,其左眼莫名其妙地跳动,她意识到有大事发生。在她吩咐长期寄居于东南亚人类身上的微生物体一族之后,便火速赶回内地。

在这片辽阔的疆域之上,尚未发生异象。

同样,曾勖依旧睁开眼睛,起床刷牙洗脸,然后再吃早餐,之后又是忙碌的一天。

今天是周末,曾勖获得父母的批准留在家里帮忙做家务,妹妹一大早就和堂弟出去玩了,毕竟他们俩才小学四年级生,再说了,玩是小孩子的天性。

如果说今天天气阳光明媚,那也是写作文的模式,因为曾勖也渴望有这样的天气,理想虽美,总是流着伤心的泪。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今早还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殊不知到了晌午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忽而便倾盆大雨。

“这说变就变的鬼天气……”曾勖边说边跑下楼到外面收衣服,刚收完衣服就远远看到二人冒雨赶回家,曾勖莫名笑了笑:“哈哈,变成落汤鸡了!”

妹妹和堂弟听后,瞥了他一眼,不语,走进屋子里,换了干的衣服,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只留下曾勖独自一人发傻。

这种天气,最容易让人受凉,曾勖亦不例外,还好他早有准备,给自己喝了一大杯白开水,他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在战斗还未开始之前,先吐槽一下曾勖的学习方法,实话说,曾勖的学习方法压根就没有效果,按照老一辈的说法,曾勖就是在读死书,思想太过于死板了。好了,我们回归正题。话说曾勖收完衣服回到房间,拿起钢笔正要写字之际,还是像昨天那样的气氛,黑洞骤然出现,曾勖以为又会再次被吸入,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没被吸入黑洞,反而有有一束黑光从黑洞里面冲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光直扑向未回头看的曾勖,但曾勖明显感受到背后的危险,就在这时候,一束白光闪现,挡住了黑光的去路。

“轰!”

曾勖被无形的冲击波震退,紧接着是整个房间的空气在急促流动,继而里面空无一人,发出的巨响引来了正在大厅里看电视剧的妹妹,妹妹推开门一看,没见里边有人,一时半会没察觉出来,便又回去继续看自己的电视连续剧。场景很快就换了,当曾勖站稳双足,便表现出惊讶不已,此时他居高临下,仿佛回到了古代。城楼之下黑压压的一片,不时传来喊杀声。显然,曾勖给这种如此壮观场面震惊到了,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却不见其他人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伫立在城墙之上。情急之下,曾勖低头大喊曾蘇的名字,可并没有唤醒曾蘇,反而遭遇从天而降的袭击,还好曾勖命大福大,躲过一劫。在曾勖喘气的时候,突然脚下的城墙发生崩裂,接着整座城楼坍塌,往下掉落的曾勖连忙大声呼救。

“嗯?”

一个声音在曾勖的耳边响起,曾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忽然一束白光闪现,将他救走。在黑压压的一片当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从其中缓缓地走了出来,待黑影停住脚步,凝视着眼前的废墟,“彼岸花,别怪俺不给你面子!今日无论如何俺定要铲除祸害,不然我们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

那个自言自语的黑影就是恺撒,他誓死不渝要置曾蘇于死地,再以领袖口令发动黑死病,他要重建当年的帝国——伪古罗马帝国。

嗒!曾勖给一束白光轻轻地托起,慢慢地降回地面,他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没死!!我没死!看来我还是很长命哪!”曾勖高兴地喊道。

“别高兴得太早,恺撒铁了心要你的命,你还没到时候!”彼岸花突然现身于曾勖的后面,板着脸说道。

“不要这么打击我,好吗?”曾勖一听就不开心了,她刚才的话无疑就像晴空霹雳。彼岸花忽然亲近曾勖,对他低声耳语,很快从脖子红到了脸上,只见曾勖双脚一挪,拉开了与彼岸花的距离,望了她一眼,使劲摇头,道:“早恋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彼岸花莞尔一笑:“我才不管你们人类有怎样的法律,反正,我喜欢你已成为不可争辩的事实。”

“你们谈情说爱也该差不多了吧,我可没工夫站在这里听你俩讲废话。”恺撒忽然出现,把毫不知情的曾勖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瞠目结舌。

“你有必要这么做?”彼岸花一把推开曾勖,挡在他面前,她说话的同时也在汇聚体内的能量,以防不测。

曾勖知道眼前的那个男人,是上次在西欧与之交锋的恺撒,听闻他是黑死病的幕后黑手。

曾勖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恺撒。

“我好像在哪见过他?”曾勖的话一说完,全身颤抖,双眼通红,头发亦变作葡萄红色,怒视对方。

恺撒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刻向曾勖与彼岸花二人发动进攻,“上次给你们逃了,算俺走狗屎运了,不过这一次俺绝对不会手软!”

“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彼岸花说。

“你说呢?”恺撒反问道,紧接着便提起拳头冲了过来,“俺今天就要了你们的命,哈哈——”

彼岸花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恺撒的拳头夹带着黑光,实则由各种发光的病毒株种组成,那是因为人类肉眼不可见,不要说只控制半个人类的曾蘇,即使完全控制人类的彼岸花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操纵如此强大的病毒能量。啪!彼岸花给恺撒的力量震慑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看着就要遭到恺撒的袭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闪现在她的面前,轻松地接住了恺撒的拳头……

啪!

恺撒瞪大眼睛,愤怒扭曲他的脸部,大吼一声,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波,震退众人。曾蘇再度全面控制曾勖的躯体,临时封印宿主本我意识,让曾蘇随心所欲的操纵肉身,与敌厮杀。或许恺撒没有畏惧,他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即使陷入苦战,哪怕九死一生,他照样可以获得胜利,就像当时十四世纪在欧洲吞噬上千万人类性命一样,他就是一个传奇人物,至今人类都谈虎色变。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老大的功夫长进了好多。不过俺不会轻敌,就让你们走得痛快,以庞贝古城的悲剧结尾!”恺撒说完就冲了过来,黑色病毒如风暴一般朝曾蘇席卷而来。

曾蘇定睛一看,挥拳迎将上去,轰!只听到一声巨响,恺撒的身体出现一个窟窿,仿生内脏肉眼清晰可见。再看曾蘇,他已经站在恺撒的后面,背对着对方说道:“我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自从跟这个人类融合在一起之后,我发现他的大脑异常于其他人,这能让我的力量提升数倍,即使是黑死病毒株,也不再是我的对手。我会继续巩固微生物体种族的政权,维护秩序。与人类和睦共处。”

恺撒的身体定在那儿,只见从他内部流出来的鲜血慢慢地在地上蔓延,犹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时空定格,彼岸花望着曾蘇的背影,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曾蘇,可无法用语言将其描述出来。恺撒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身体上的伤口同时快速愈合,不一会儿,恺撒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意气风发,给予曾蘇狠狠的一击,令后者措手不及,吐血倒地不起。

“给你一点甜头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别高兴得太早,俺只是想测试你的真实力量罢了,并非俺就比你弱,就算……”恺撒走了过去,揪起曾蘇的头发,看他满脸痛苦的模样,接着说道:“就算俺只剩下一颗头颅,照样获得重生,俺早已拥有不死之身。”

“什么?不死之身?”彼岸花心中暗自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微生物怎么会有这种本事?恺撒到底干了什么事?他竟然声称自己获得了不死之身,难道是捕猎太多人类所致?”

恺撒转身靠近彼岸花,“他恐怕活不了了,接下来怎么办?你给俺一个小小的提醒呗!”

“恺撒,你怎么会有不死之身?”彼岸花战战兢兢地问道。

“十四世纪欧洲的大灾难可是俺亲自引发的流行性传染病,吸收这么多人的生命,自然而然给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元神,其体质亦会发生改变,不用俺跟你详细解释原因了,你对这方面的研究比俺还丰富,”恺撒边说边卷起两边的袖口,“说吧,还有什么遗言?趁俺今个儿高兴,兴许能顺路替你转告其他同伴,只要你和曾蘇消失,那么俺就能堂堂正正地统管微生物体一族,到时候这个星球就是老子的了!”

“呵呵!”

恺撒转身一看,见曾蘇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皱眉头,“你竟然还能站起来?!身子还挺硬的嘛!”

“虽然这个人类的身体比较弱,不过还是有利用价值,我找到了一个新方法,”曾蘇的双眼通红,脸上有两道血泪,笑得很可怕,“那就是跟你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曾蘇的身体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这令恺撒大为吃惊,在恺撒四处张望时,曾蘇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空,犹如一颗陨石砸向地面,轰!一阵浓烟直冒,遮挡了彼岸花的视线,突然觉得右手被人拽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待她回过神来,她看到曾蘇站在自己的旁边,不解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还有很多事需要你来完成,倘若我死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曾蘇背对着彼岸花说道。

“你怎么会死呢?你是我们的首领啊!怎会轻易就死掉?”彼岸花听后摇了摇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或许有些事情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但他的实力太强了,即便我们联手,也无法彻底消灭他,所以,我会尽力而为。”曾蘇说。

彼岸花别过头,双眼红肿,泪光闪闪,却忍着不哭出声,生怕被人笑话,拳头紧握,整个人都颤抖着。“别哭!”曾蘇仿佛看到她那细微的动作,话音一落,便与曾勖的身体脱离,化成另一个人形,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我才没哭呢!”彼岸花扫开曾蘇的手,努嘴道,“你死就死呗!跟我没关系!”

嘭——已恢复原有意识的曾勖,在曾蘇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曾蘇连忙将曾勖扶起,看了看曾勖身上的伤口,“彼岸花,曾勖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他看到身上的伤口,虽然对他无所谓,但会引起他家人的注意。”

此刻,恺撒顿足捶胸,发了疯似的乱吼乱叫,怒视道:“老子要杀了你们!”

嗖地一声,曾蘇刹那间消失,他想用自己作诱饵吸引恺撒的注意力,尽量给她争取一些时间。一束光芒忽现于恺撒的眼前,当恺撒看清来者的真面目,不由地笑了笑,“原来你的真面目是这样子,竟然敢与宿主分离,你想缩短自己的寿命?”

曾蘇没有回答,直接挥拳冲了上去,恺撒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轰的一声,两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碰撞在一起,产生剧烈的冲击波,犹如三颗原子弹同时爆炸那样,惊天动地。不过他们所在地并非星球本土,而在另外一个空间,即使震动再厉害,亦不会波及到星球和人类。巨大的弯月又一次出现在天空中,寒风刺骨,然而两人的战斗亦进入到白热化状态,仍不分胜负,二者力量碰撞,激起了一圈圈的冲击波,不断地向四周扩散。

彼岸花尽力将曾勖的伤口治愈,需要耗尽她的大部分能量,同时还要将他及时送回家,以免引起他家人的怀疑。过了好久,彼岸花总算将曾勖的伤口治好了,当曾勖睁开眼的那一刻间,曾勖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嗯?”曾勖跟彼岸花近距离接触,登时就从脸部红到脖颈儿,立马拉开了距离,指着她的手在发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对我……干……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彼岸花委屈地说道。

曾勖听后觉得奇怪,心想:“她以前不会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得好像是我欺负她似的?不会是她故意装的?我看一定是这样,她想博得我的同情,然后伺机杀了曾蘇。”

“别……别过来!你离我远点,我……不……能……跟……”曾勖见她缓缓靠近,大声呵斥道。

彼岸花即刻停下脚步,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好!我不过去,你也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可怕,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曾勖环视四周,见远处尘土飞扬,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连忙站起身,有点不解地自语道:“是曾蘇?他怎么会脱离我的身体?要知道他那样做只会缩短他的寿命。”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会送你回家,以后再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也不会伤害你,走吧!”彼岸花对曾勖说道。

“对啊,他可以这么做,我也能。即使付出恁般惨重的代价,我也不会置之不理。”曾勖说道:“因为我和他早已融为一体,我们是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所以我不会临阵脱逃。”

彼岸花震惊不已,看着曾勖的背影,感觉他越发高大魁梧。

“除掉一切潜在危险因子,包括微生物体一族。”曾勖顿尔面目狰狞,双眼闪过一道红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还未等彼岸花回过神来,曾勖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朝恺撒和曾蘇逼近。正在奋战中的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靠近,但又说不出是谁。砰!恺撒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话也说不出,惊讶不已,身体直往后飞去。曾蘇愣了一下,伫立在那儿,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晃了晃脑袋,感到一丝的不爽,低声呢喃:“他是谁呀?”

只是那么几秒钟,恺撒不曾出过一招一式,便被暗影打得落花流水,趴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暗影一脚狠狠的踩在恺撒的胸口,“我不会牺牲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好兄弟!”

待烟尘消散,曾蘇看清了那个人影,让他吃了一惊,“怎么会……”

曾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从没有想过曾勖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超越了自己,要知道曾勖只是一介凡人。就在此刻,恺撒见眼前人恰好是刚才遇见的那个人类,既惊讶又生气,未等暗影把话说完,便一个翻身逃脱了,距离曾勖大概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稳脚跟,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介凡人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曾蘇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欲言又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们变成朋友?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为所欲为?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参与这场战争?这是我的家园,我不会让你们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曾勖的话音一落,双眼闪过红光,同时挥动右手,一股强劲的风暴凭空出现,朝恺撒袭去。

呼——犹如百年一遇的超强飓风,令恺撒措手不及,身体不受控制被吹出百里之外。待风力渐渐变弱,映入眼帘的是曾勖那高大伟岸的身影。

不知为何,伫立在远处的曾蘇突然打了个冷颤,他一直在猜测着,不禁小声呢喃:“我怎么会……感到害怕呢?难道说曾勖已经……”

曾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隐隐约约有危机潜伏,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曾勖突然眉头一皱,未等他反应过来,腹部被某股力量打中,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啊!”站在远处的彼岸花见状,不由地尖叫一声。

曾蘇环顾四周,除了曾勖和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影,为何曾勖会遭到突袭?这令曾蘇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天空响起一声巨吼,犹如天神发怒,众人皆惊惶。曾勖的腹部右下方莫名出现一个窟窿,他却无任何痛觉,即使他知道身上有伤,亦未察觉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曾勖为何无端端地被击中腹部?腹部右下方的洞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方才那个怪异的吼叫声又是怎么回事?恺撒又去了哪里?曾勖给某种无形的力量击杀,过了没多久,曾勖遍体鳞伤,他的身体慢慢向地面倾斜,就在这时候,眼疾手快的曾蘇像疾风一样冲到曾勖的面前,接住他的身体。

“你怎么会……为了我……”曾蘇看到曾勖的眼睛的那一刻间,再度惊讶极了,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变成这样?”

从曾勖那伤口流出的鲜红的血慢慢地湿透了曾蘇的双手,曾勖脸色苍白,强颜欢笑,断断续续地跟曾蘇说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

“好兄弟?”曾蘇知道这个词语的含义,但他从未见证过人类或微生物体一族之间有这种现象发生,即使人类之间出现过,他也未曾耳闻目睹,但是,这个陌生的词汇竟然从宿主曾勖的口中说出,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曾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头倒在曾蘇的怀里。曾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低头不语,一边贴近曾勖的脸,一边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曾勖的头发,小声呢喃道:“放心吧!我知道怎样做了。”

“那俩傻小子不会出事吧?”远处观战的彼岸花似乎意识到了他们有危险,见到曾勖与曾蘇二人拥抱着,她倒不是怕眼前这俩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感受到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们快速靠近。

彼岸花话一说完便冲了上去,赶在那股力量来袭之前通知他俩,但在半途中就被曾蘇猛然间爆发出的力量震慑住,吓得她脸色一变,止住向前冲的身体,喝道:“那家伙想吓死人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就在他们又一次展开激战的时候,在另外一处黝黯的地方,响起一个孩童般的声音:“大王,您怎么看?”

“鹬蚌相争,吾等可坐渔翁之利。”另外一个极具磁性的男声回应道。

此对话二人者,正是在星球观测曾蘇等人的微生物体一族即变异链球菌种族的一个分支,孩童般声音者叫是未,当属变异链球菌种族分支的第一参谋,另外一个则是变异链球菌种族崛起的新秀——尽征,力量指数未知,虽然它们数量不多,却不可小觑,它们早就想取代曾蘇,成为微生物体一族的统宰者,从而控制星球,但无奈身份卑微和实力不足,暂时没法正面曾蘇。

恺撒率先打破族内常规挑战首领曾蘇,简直就是对帝王专制权威的污蔑,也为它们造次兴兵找到了借口。

本来它们眼看曾蘇快要被恺撒杀死,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一个找死的家伙,竟能轻而易举的将恺撒吹至十万八千里远。不过经验老道、历经沙场的它们很快就冷静下来,认真地研究那个家伙的战斗模式以及肉体恢复能力,共同得出结论,证明星球上的人类个体不能与微生物体一族对抗。

“想吓死人么?这家伙。”彼岸花正想接近他们二人,忽而被曾蘇迸发的可怕力量震慑住,惊道。

然而,就在此刻,那股试图接近他们俩的力量亦停住了。

“我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时候的曾蘇面目狰狞,怒发冲冠,朝那股强大的力量极速狂飙。

未等彼岸花看清事物,曾蘇已经消失不见了,更不用去感知那股力量是否还存在。

过了两秒,只听到轰的一声,继而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刚才的震动犹如原子弹爆炸,待彼岸花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只见曾蘇正脚踏着一副遍体鳞伤的躯体,狠狠地瞪着恺撒看,却不说话。

许久过后,烟尘慢慢散开,那副躯体终于开口说话:“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算老子走狗屎运,栽在你手里,不过……”恺撒刚把话说完,瞬间脸部扭曲,胸口剧烈地疼痛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再看到你!”曾蘇原本可以解决掉恺撒,忽然想起以前曾勖和他说过的话,考虑了很久,最终没有对恺撒下黑手,边说边挪开右脚,话毕,转身走向曾勖。

恺撒本以为会被首领曾蘇干掉,同时它也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曾蘇竟然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你会后悔的。曾蘇,今天你不动手杀老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退位之日和忌日。”恺撒狼狈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朝曾蘇吼道。

曾蘇停在曾勖的旁边,轻轻地弯下身子,使出全部气力将曾勖抱起来,走向彼岸花。

只见曾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彼岸花尤为震惊:“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有办法救他?”曾蘇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问她道。

彼岸花从未见过伤势如此之重的生命体,没说什么,伸手去把了把脉,只是摇头叹气。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曾蘇还是没有抬起头来看她,刚刚她把脉的一分钟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漫长的世纪,却得来这样的答案,尽管他还怀着希望,再次问道。彼岸花怕曾蘇伤心过度,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只好安慰道:“曾蘇,恕我直言,按照人类医学的角度,他的五脏六肺破损严重,没救了,除非……”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曾勖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一刹那,气氛变得寂静,静得能听到风声,谁也没有说话,即使恺撒妄自大的恺撒亦给曾蘇的气势压倒,愣在那里。

一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彼岸花的长发飘飘,裙裾摆动,空洞的眼神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怎么……回事?”彼岸花竟然出不了声,在心里焦急地喊道,因为她感觉到曾蘇的怒气正在飙升。

“走,给曾勖一个新的生命体。”曾蘇边说边与彼岸花擦肩而过。

日落,曾蘇渐行渐远。

彼岸花转过身来,他那孤单的背影映入眼帘,许久过后,赶忙追了上去。

“混蛋!”恺撒在风中怒吼,声称日后定要与曾蘇一决高下。

此刻的星球,依然是一幅祥和宁静的画面。

亚洲大陆东部,车水马龙依旧,人们各自奔波劳碌,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天空忽有一声巨响,一道白光闪现,仿佛有未知力量撕裂时空,定格在曾勖被黑洞吸收的那个时间点,曾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与此同时,彼岸花使用隐身术来到他的房间,目不转睛地看着曾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彼岸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听到曾蘇的回应,好像只有她在自言自语,“你要知道,这样只会减弱你的实力,同样本体也会受伤害。”

曾勖安静地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听不到外界声音,而且他的双脚亦没有其他异常。

“好吧,我不阻拦你那样子做,可是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战争已经来临,你准备好了吗?”彼岸花的话音一落,如同蓝宝石的泪珠,慢慢地从脸颊滑过,落在地上。

忽然,曾勖的双脚动了一下,曾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知道这样做有违微生物体一族的古老传统,但是我发现他的大脑不同于其他人类,所以我想用那种方法去尝试一下,如果真的不行,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不在乎这个,再过几天,东南亚有场战争,我希望你能知道,当然了,你参与的话,相信它们也会很高兴。”彼岸花收起眼泪,恢复之前那副冰冷的表情。

忽而,曾勖的双脚白光闪现,一个人形现出,还是之前的曾蘇,笑道:“呵呵!它们?我知道你还是要那么做,所以我决定了。”

彼岸花不明白曾蘇说这番话有何具体含义。

“让那些叛军尽管放马过来吧!本王必将一举歼灭,令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曾蘇的双眼闪过一道黑光,令人生畏。

彼岸花与曾蘇对峙了几秒,她别过头,叹了一口气,“好自为之吧!想必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曾蘇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对不起!原谅我自私自利,彼岸花,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话毕,重新回到曾勖的双脚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哥哥!”妹妹一把推开门,见曾勖躺在床上,误以为他睡着了,便跑过来叫喊:“快起来做饭了!”

“什么事?”曾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从梦中惊醒,转头看着妹妹,奇怪地问道。

妹妹愣了一下。

“今日哥哥看上去好奇怪啊!”妹妹看着曾勖的背影发呆。

曾勖在淘米做饭时,他模模糊糊记得今日是阴雨天气,收完衣服后回到房间,之后的事便不记得了。

曾勖又转头望向窗外,见外面大雨如注,“没错啊!是在下雨呢!但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曾勖同学,你来给大家简略分析这篇课文的分段,再讲讲各段落的提要。”语文老师正在给同学们讲课时,两只眼不忘扫视四周,突然,她定睛一看,见曾勖在“钓鱼”,便很生气地喊道。

顿时,同学们的目光投向曾勖。当然了,曾勖自然没有注意到大家在看着他自己,他正拿着一支笔有节奏地敲打课本。

曾勖哪有认真听课呢?就连语文老师说的话都没有听见,还是同桌偷偷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发现大家都用奇异的目光望着自己,脸红耳赤,胡乱地翻着课本,一味的支支吾吾。

见曾勖回答不了,语文老师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只见她拿起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边写课文标题边说道:“在老师讲新课之前,同学们一定要先预习一下,同时也要做到温故而知新。”

虽然语文老师没有当着曾勖的面说这些话,但曾勖认为她指桑骂槐。

过了大概半节课的时间,语文老师讲完半篇课文后,才让曾勖坐下,口中还有意无意地呢喃道:“不要以为这是在小学。”

曾勖没有吭声,一听到语文老师叫自己坐下,立马坐了下去,就是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周边的人对自己的嘲讽,可是他也只能忍着,毕竟是自己没有认真听课,才会发生这种事。

一节课很快就上完了,当下课铃声一响起,语文老师则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家今晚回去把今天布置的作业做完。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下课!”

语文老师的话音一落,大家瞬间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时间安静的课室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曾勖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认为躲过一劫的时候,这时,语文老师朝他的座位走了过来,曾勖觉得奇怪,便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语文老师走到自己面前,“曾勖同学,你跟我来一趟!”

语文老师说完话就转身走了,丝毫没有给曾勖拒绝的机会,无可奈何,曾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今天自己上课不在状态,如果不想让父母知道的话,只得去一趟了。

再说了,初中教师的办公室不是独立的,而是整个级的老师共用一个大教室,每个人只有一张桌子,除了班主任和校级领导。

说也奇怪,这一天也不见曾勖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连他本人亦开始怀疑了,如果在平时,曾蘇会无缘无故地冒出来令曾勖大吃一惊。可是,今天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学校里的人更不知道曾勖有奇怪的表现,包括他自己,之所以今天上课心不在焉,是因为曾勖和曾蘇的意识正在合为一体,尽管在体内的曾蘇决尽全力排斥那种力量。

曾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在来到语文老师的办公桌面前,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生怕被怒火中烧的她狠狠地骂一顿。

“啪”的一声,语文老师将手中的课本用力地摔在桌子上,曾勖顿时吓了一大跳。

“今天你不在状态?”语文老师以为曾勖的成绩在班里面名列前茅,认为他一个人就能够完美地回答她的问题,但事与愿违,不让自己生气就怪了。

“昨天晚上太困了,没有提前预习呢!”曾勖确实没有预习新课文,自然没有说谎。

“好哇!你还有理有据,周末两天你都去偷鸡摸狗了?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考到市重点高中呢?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还远着呢!现在是初一,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不怕的!”曾勖突然觉得奇怪,连忙捂住嘴巴子,瞪大眼睛,惊讶极了。

谁知道呢?语文老师听到曾勖说的这话,一下子就怒火冲冠,狠狠地教育他一顿,直到嗓子哑了,才肯罢休。

“咚!”老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不耐烦地摆手道:“快走,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然后,曾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走出办公室,他没有注意到本我意识正被曾蘇吸收,刚才的那番话正是曾蘇说的。

“曾勖,你今天怎么了?”同桌见曾勖垂头丧气,便问了句。

曾勖只是摆了一下手,无精打采的说道:“没事,只是被语文老师请去喝茶,回味无穷啊!”

众人听后,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曾勖从他们的笑声中走进教室,或许他并不需要像他们这样的人。

也许是自身原因,曾勖开始觉得自己的意识,甚至是身体,都有点奇怪,更准确地来说,曾勖担心曾蘇食言把自己的大脑偷偷给吞噬了。想想就觉得可怕,曾勖亦注意到之前为何会躺在床上,明明记得他见过房间里的怪异现象,但又认为是幻觉,即使跟同学们说了,也会被当作是笑柄。

算了吧,即使将这一切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信以为真。

曾勖认真地回忆着那个周末,忽然双眼闪过一道白光,目光如炬,“我记得那黑洞,定是曾蘇有事瞒着我。”

下午一放学后,曾勖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这让他的同桌惊讶不已,甚至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看着他冲出去。

突然之间,众说纷纭。

班长觉得曾勖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心想:“他怎么了?不会是被语文老师批评了,一时冲动,想不开吧?不是吧,平时也不见他是那种性格,或许是我想多了。”

大家并没有将曾勖的异常举止放在心上,各自收拾好书包,该打球的打球,该跑步的跑步,该回家的回家。

曾勖在等待曾蘇的答案,他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曾蘇又会不会告诉他真相呢?

“曾蘇,希望你不要骗我,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你不要出尔反尔,你是我默认的好兄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

晚饭过后,曾勖立刻回到房间里认真做作业,等待家人进入梦乡之时,如往常一样,低下头细声喊道:“曾蘇,快出来啊!”

曾勖的话音一落,只见他的双脚忽现一团白光,还不到两秒钟,一个人影便现身在他的后面,笑了笑:“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擅自侵蚀我的意识?难道你忘了曾经我们共同立下的誓言么?”曾勖转过身,大声吼道。

曾蘇愣了一下,“这里不方便,我们去老地方,或许我该和你好好聊聊了,毕竟有些事情发生了,不是你我想要的。”

言毕,两人已然消失在房间里。

两人来到的还是那个地方,还是之前的场景,只是这里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令人全身发抖。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曾勖环视四周,不解地问道。

曾蘇没有回答,径直朝石林走去,忽然踏空而起,脚步轻盈,如同走在地面上,伫立在一根巨石柱子上,背对着弯月,顿时他的影子变得巨大无比,盖过了曾勖的影子,微微一笑。

面对眼前的一切,曾勖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不可能,你怎么会……轻功……”

“是你,是你自己。”曾蘇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曾勖还不知道,现在的曾蘇,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曾蘇了,如今的他,甚至可以扭转这个世界的局势。

“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大脑异于常人,我想观察一段时间。”曾蘇笑了笑。

曾勖听了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于胸前,惶恐不安:“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对你做什么,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想做个实验。”曾蘇笑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没有你那样独特的躯壳,或许至今也完成不了。你可是人类世界独一无二的。”

“混蛋!骗子!”曾勖怒喝道,几乎整个石林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生气了?我们一起合作,营造属于我俩的世界吧!”曾蘇说道。

曾勖不由地握紧拳头,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不知为何下不了手。

“是不是想扁我一顿?来啊!”曾蘇边说边冲了过来,挥拳击向曾勖。未等他回过神来,其脸庞肿了一块,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这倒让曾蘇放松了警惕。

“一拳就站不起来了?难不成你们人类都这么弱小?难道还是我看错你了?”曾蘇笑了起来。

曾勖忍着痛,认真地思索着:“等等,如果我直接和他硬拼,受伤的只是我的身体,而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我也是失败者。”

“弱肉强食是大自然规律,我不会因为你是宿主就对你手下留情。”曾蘇暴露本性,右脚突然发出白光,朝曾勖踢去。

轰的一声,地面顿时出现一个直径一米的半球状洞,却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就踢中他了……”曾蘇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后脑勺被打了一下,痛得他连忙扭过头,却不见有人在背后。

石林除了曾蘇一人,没看到第三者在场,然而曾蘇方才遭受到莫名其妙的一击,更是令人惊悚。

“不可能?他不可能那么快就学会隐身术,不过,被彼岸花救走也不是不可能。”曾蘇想起自己跟微生物体一族敌对,和人类不相往来,连唯一能寄存的宿主也开始怀疑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巨月之下,偌大的石林唯有曾蘇瘦弱的身影和石柱的影子,晚风吹奏着凄厉的歌儿,仿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敌意。突然,一个划破衣服的声音响起,仔细一看,是曾蘇被袭中后背,一道长二十厘米的伤口暴露,曾蘇没有察觉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气息,如同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曾勖,别藏了!”曾蘇生气极了,大吼道。

“没有,我一直站在这里,未曾离去。”消失多时的曾勖开口说话,让人听了有种很沧桑的感觉。

曾勖现出原形,双眼闪过一道黑光,原本的卷发全都竖了起来,极像动画片的超级赛亚人。

轰!曾蘇刚要挥拳攻击忽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的曾勖,却不料反遭到曾勖的光芒攻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百米远,直到撞到了石岩上。

“怎么……可能……”曾蘇真不敢想象曾勖会变成这样,说道:“你的力量竟然会变成这样……”

曾蘇一直以为自己是星球最强大的存在,竟然没想到在曾勖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力量。

曾勖慢慢地走向曾蘇,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强大,令月光都颤抖了一下,更不要说是星球了。

不知道为何?曾蘇竟然使不出气力,倒是让他非常诧异,眼看曾勖步步紧逼,却毫无还击与躲避的机会,“难道本王会被一个人类杀掉?”

“既然逃不掉,那就任人宰割,反正本王活得也够久了,不在乎以后能不能活着。”曾蘇等待着死神的审判。

曾勖走到曾蘇的身边,轻轻地说:“我不在乎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我只是想知道,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曾蘇,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你还是不能知道。”曾蘇说。

曾勖突然双眼流下血泪:“我只想知道那天你在跟恺撒战斗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曾勖,其实你不必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地活着,那是你对自己负责的最好体现。”

“好好活着?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把我当路人,”曾勖冷笑一声,边说边掐住曾蘇的脖子,面目狰狞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人还是活人,你就告诉了我一句,叫我好好活着,你在逗我玩吗?”

嘭!曾蘇的身体被曾勖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出现一个深坑,然而曾蘇遍体鳞伤,却不曾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反抗呀!你是星球微生物体一族的王,以往的威风跑哪去了?”曾勖大喊道。

突然,曾蘇大笑起来,令曾勖感到迷惑不解,一股强光从曾蘇身体里迸射而出,照亮了整片石林。

轰的一声,犹如百吨炸药同时引爆,天空出现一朵蘑菇云。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曾勖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只听得他不停地重复着“混蛋骗子”四个字,待浓烟慢慢散开,众多人影现身于此。

仔细一看,他们的外形与曾勖一模一样,就连举止言谈都无异样,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仿生人。

曾蘇见状,愣了一下,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寻思道:“怎么可能?按道理来讲,本王给他的能量中没有这种特技,怎么会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曾勖已经再次向曾蘇发动进攻,数百人蜂拥而上,一齐冲向曾蘇。

“既如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曾蘇冷笑一声,话毕,全身散发出强光,亦使出与曾勖同样的招式。

顷刻间,战斗尤为激烈,最后曾蘇还是打败了曾勖,将他踩在脚底下:“你我联手,定将营造属于我俩的世界。”

“胡扯!”曾勖彻底暴怒了,双眼闪过一道黑光,右手像橡胶一样伸长并迅速抓住对方的脚,将曾蘇像扔铅球似的抡了十几圈,掷出十里开外。

满身都是血的曾蘇从一堆石子中跳了出来,双脚站稳,望着曾勖,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液:“是你逼我的,曾勖!”

这时候,曾勖飞了过来,还没等他站稳脚跟,曾蘇像饿狼似的扑了上来,对准他的脸就是一顿狠打。

“本王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却不珍惜,好吧,实不相瞒,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以前的你已经死了。”曾蘇说道。

曾勖趴在地上,听曾蘇这么一说,忽然愣住了,无法接受这是现实,更不明白当初自己是怎样死的,“什么……我……已经……死了……”

“我从恺撒的手中将你救了出来,但当时的你已无生命体征,彼岸花说没有办法救你,所以我用自己的能量救了你一命。”曾蘇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也胜负难分,干脆早点把真相大白于天下,“但你体内蕴含的能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中。即使现在的我也不可能打败你!”

“我们合作吧!或许能打败背叛者。”

曾勖的双眼恢复正常,头发亦然,只听得那细微的抽泣声,哒!两滴泪水落在尘埃中,荡起了悲伤的旋律。

曾勖站起身,抬首仰望天空,背对着曾蘇,双眼闪过一道精光,“好,我答应你,共同营造属于我们的新世界。”

话毕,曾蘇无奈地笑了笑,立时化作一束白光融入他的体内,顷刻间,曾勖身上的伤痕都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让我们开启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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