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扎心的腊肉
书名:又是梧桐花开时 作者:笑梅 本章字数:3686字 发布时间:2024-05-31

  转眼,马上要过中秋节了。这天,赵二虎突然打电话要回来。杏儿想起赵二虎临走时的决绝,说:“你回来干啥?你走时我咋跟你说的?你走了就别回来,你忘啦?你还想回来?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还是在外面找活干吧!然后,把你的田素兰娶进门,你就可以幸福地和她牵手后半生了!”

  这时的赵二虎已完全不是刚走时骄横无理的样子,也许,在外面漂泊流浪的日子让他不堪回首,他近乎哀求地说:“你不让我回去,你让我一直在外面流浪吗?”杏儿冷冷地说:“你可以找活干,只要干活,你就有饭吃,有地方住,你怎么会流浪呢?”听到这样的抢白,电话那边一时就雅雀无声了!

  杏儿依旧冷冷地说:“你不是去找你的田素兰了吗?她可是你一生一世的梦,你不是追梦了吗?”赵二虎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说:“我没去找她,我出来只是想找个店面干。可是,我怕赔钱就不敢干。我一直在酒店住,酒店一天100块钱住宿费,我身上的钱马上就花完了!我想你,我想你和孩子!”

  说起花钱,杏儿突然就心疼起来,她知道钱难挣,屎难吃。尤其,像她这样白手起家的柔弱女人,更知道100块钱意味着啥?赵二虎一天100块钱的住宿费就够三个孩子几天的生活费了。杏儿想起赵二虎以前的恩情,他怎么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她不忍心看着他在外面漂泊流浪。

  于是,她说:“你在外面待不下去,这是你的家,你啥时候愿意回来,你就啥时候回来!”赵二虎顿时欢天喜地地说:“好,我明天就回去!”杏儿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这天,正好是中秋节。当杏儿听说赵二虎要回来,去买来猪肉和白菜叮叮噹噹地剁了馅儿,包了饺子,等着赵二虎吃。杏儿三番五次地给赵二虎打电话,赵二虎三番五次地说一会儿到家。杏儿就等啊等,直等到天黑,赵二虎也没有回家。半夜,赵二虎打来电话说,他去了二哥家。后来,杏儿才知道,这次,他真去和田素兰幽会了,更不敢面对单纯善良的杏儿,这是后话。

  过了几天,赵二虎回利民商店了,可是刚进门,扔下东西就出门去了。

  杏儿在收拾东西时,看见一盒包装精致的稻香村月饼,拆开来看,拿出一块儿精致的月饼尝了尝,脸上的表情就难看起来。她顿时想起做姑娘时,在疯人院过中秋节,大伯给她买的是枣泥馅月饼,单位发的又是枣泥馅月饼,直吃的她哽在嗓子咋都咽不下去,而后,她看见这种月饼就犯怵。如今,赵二虎偏又买了枣泥馅月饼,心里就恨赵二虎乱花钱,说:“这么难吃的月饼,看这包装肯定还不便宜!”

  过了两天,赵二虎才回到利民商店。这次,赵二虎的表情异常冷漠,如同根本不认识她,完全不是他电话嚎啕大哭的想念劲,她知道他在说谎。杏儿知道赵二虎和田素兰幽会了,要不,他不可能对她这样。而她偏刚放弃和姜东平的爱情,心里也是极度悲伤。这样,对赵二虎也不冷不热的,两人就分居了。

  赵二虎回来好几天了,店里有顾客时,他也不去应酬。杏儿看着赵二虎对生意不闻不问,就异常苦恼。赵二虎眼里闪出祈求的目光,说:“你得给我时间!”杏儿看见赵二虎痛苦不堪的样子,就不再说啥,自己就默默地去料理了。她只能等,等赵二虎重新振作起来,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一切。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和打磨,这时的杏儿已日渐成熟和稳重,她可以独挡一面,把商店的一切业务都做的有声有色的。她每天进货,卖货,补货,售后,理帐,忙的不亦乐乎!

  赵二虎每天无所事事,回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然后,看电视,出门找朋友喝酒。这时,赵二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田素兰把他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废人,赵二虎却感到这种生活很舒心惬意。他看着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的杏儿,说:“我现在过得实在轻松,实在太好了!”杏儿白了他一眼,只低头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傍过年时,赵二虎收到田素兰寄来的一箱腊肉。赵二虎两眼放光如同看见宝贝一样,收进冰箱冷冻起来,拿出两根放在锅里蒸了,切成薄片,到点醋,再拿瓶酒,斟满一盅,开始打电话,问:“你在忙什么呢?”田素兰说:“没忙什么?打算吃饭呢!”赵二虎开心地说:“你做的腊肉真好吃!”田素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两个人就在电话两边,在杏儿面前一唱一和地兴高采烈地聊天。杏儿心里就如刀割一般,痛苦地望着赵二虎。赵二虎只淡淡地说:“素兰是我一生一世的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杏儿忽然就愣了,两个是干柴遇见烈火的角色,啥时候变成朋友了?看赵二虎和田素兰聊天的开兴劲和兴奋劲,怎么可能只是朋友?赵二虎曾经那么深爱着田素兰,为她发疯,为她痴狂,为她神魂颠倒,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可以把她当做朋友了?这话,让杏儿听起来就如天方夜谭般可笑。

  赵二虎说:“这腊肉这么好吃,我想跟你学做腊肉,然后,以此为生!”田素兰说:“好啊,那,那我就教你!”杏儿知道赵二虎的用意,他想借此,以后和田素兰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抑或,他学做腊肉是假,延续他们的感情才是真。抑或是,他想以此作为纪念,看见腊肉就如同看见田素兰,看见田素兰就如同看见腊肉,人肉合一,那才是他完美的打算。

  这时的杏儿,看着色泽鲜艳的腊肉,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每一刀都直捅进她的心脏。赵二虎就坐在她对面,津津有味地吃着腊肉片,喝着小酒,一唱一和地和田素兰聊着天,脸上满是幸福无比的微笑。赵二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硬生生插在她心脏的一把尖刀。

  这时的杏儿真想发疯一般,冲过去把腊肉从冰箱里,从赵二虎面前拼命夺走,冲马路狠狠地摔去,用脚在上面狠狠地跺,直跺到稀巴烂为止。可是,她心里尽管波浪滔天,却并没做,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她看着赵二虎在她面前表演,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地表演。他每表演一下,她的心就会离他远一点,他每吃一片腊肉,她的心就会离他远一点。渐渐地,杏儿的心离赵二虎越来越远。她知道,她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她只不过是这段婚姻当中的傀儡,为了小柳、小辉和小雨慢慢地忍受煎熬!

  过年了,小柳、小辉和小雨都回来了。赵二虎兴高采烈地拿出田素兰寄来的腊肉,认认真真地蒸了,一刀一刀切成薄片,端上饭桌,斟满酒。他极度热情地招呼三个孩子,一片片夹到孩子们碗中,说:“来来来,都来尝尝这腊肉,尝尝好吃不好吃?”三个孩子也都夹起一片津津有味地吃着,赞不绝口:“腊肉好吃,腊肉真好吃!”杏儿心里更如刀割一般,赵二虎在一点点把田素兰往家里引,让三个孩子先认可腊肉,再认识田素兰,为她以后进入这个家铺路。

  赵二虎夹起两块腊肉放在杏儿碗里,说:“你尝尝,你尝尝挺好吃的!真的!”杏儿怔怔地望着放进自己碗中的腊肉,慢慢地,那片腊肉越变越大,变成田素兰的样子站在碗里,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顾雨华,我赢了,我肯定是赢了!你老公和孩子的心都被我俘获了,他们都是我的了!你输了,你输的一败涂地!”杏儿的脸看着看着,突然就扭曲变形抽搐起来。那个笑声忽然就飞上天际,在天际慢慢放大,再放大!

  赵二虎招呼道:“快吃,快吃!”杏儿忽然惊醒,看着碗中的腊肉,就想起了他和田素兰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的镜头,她看着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吃着腊肉,喝着小酒,以前的一幕幕伤心事突然涌上心头,再也无法忍受,站起身满脸痛哭地上了二楼。

  此时,杏儿一有时间就在电脑写作,这是她生活之外的唯一精神寄托,她只能以这种方式顽强地面对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在用文字治愈自己,治愈那颗受伤的血泪斑斑的心。她每写完一篇作品,就挂在自己的新浪博客。在这种慢慢的消磨中,杏儿渐渐地安静下来,她不仅仅属于家庭,属于爱情。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然后,又写了一首诗歌!

  享受孤独

  如果说,孤独是一湾深海//我愿做一尾鱼,在水域深处//快乐的翱翔//如果说,孤独是深沉的黑夜//我愿做一只夜莺,在暗夜里//轻轻地歌唱//如果说,孤独是一间矮矮的房子//我愿做一盏灯,温暖照亮//一个世界

  孤独,犹如我倾心的爱人//形影不离,一切静好//夜里,我听见他,肆意生长的声音//那是一个智者,握起一把长剑//斩断一切尘世的情欲//犹如,时光里的百岁老人//静谧安详平和

  而后,我驾起灵魂之船,撑起理想之帆//向着梦想,微笑着前行

  写完传给姜东平,姜东平刊用后说:“我正式向你约稿,以后,你为我们报纸写诗歌吧?”杏儿羞怯地说:“我不太会写诗歌,只是写着玩,偶尔写两首,你们报纸不是一直在发诗歌吗?”姜东平说:“他们的水平都不行,没一个能赶上你的!再者,你以后写了稿子都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我自己看着安排!”杏儿忽然就跳起来,高兴地问:“真的?”姜东平就开心地笑了,说:“如假包换!”杏儿就咯咯地开心笑起来!

  渐渐地,杏儿不满足与把写作当做心灵的倾诉,她感到文学作品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并不只是简单的倾诉,应该有更完美的表现形式。她感到自己的写作水平达到了一个瓶颈,她的思想急剧开放,眼界急剧拓宽,创作水平也急剧提高。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杏儿就一次次请教姜东平:“我感觉自己的写作水平实在太低了,怎么才能提高写作水平啊?”姜东平说:“写作不需要水平,只要把记忆当中最痛苦、最刻骨铭心的东西写出来,写的朴素自然流畅就行!”杏儿问:“作品不需要水平吗?”姜东平如实答道:“告诉你,你又不听,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后来,杏儿才知道,姜东平教给她的东西,是最朴素,最能打动人心的写作方法,她一直在用这个方法,包括她以后写长篇小说,这是后话!

  此时,杏儿三番五次询问不得结果,她开始寻找新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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