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节、断敌浮桥二
原来,第二座浮桥是早就搭好的,主要是用从利州城拆掉的房屋门板加巨木搭成,现在因为要过车,浮桥沉下来时,桥上的士兵脚会被江水打湿,深秋的河水已经很冷了,蒙军受不了,就又加了一层桥。
杨年在水下透过水面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今天难有大作为了。怎么办?无功而返他又有点不甘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钻到浮桥下面,仔细地用手摸了一遍,用刀割绳太慢,但总好过不割吧。这时他下水已有半个时辰了,虽然功力深厚,但也感到了寒意。功力也消耗了不少,虽然还受得了,如果再这样犹豫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下定决心,割绳,对就割绳。
浮桥绑绳是麻绳,毛绳,他的猎刀割起来还顺手,割了两个结点后,他想到,一个结点有绕三四圈,先割断两圈,绳子不会马上滑脱,经过一段时间就会滑脱,桥也得折腾一段时间才会断。对这样好,他小心地依法割断两三圈,留两圈,他在中间浮桥下面隔五六丈割了三段。可随着浮桥的沉浮了起码有两炷香时间,浮桥虽然沉浮加大,摇晃大了些,但他妈的就是不断,不散架。原来上面加的这层起到了作用,连接两岸的几条粗绳也起到了作用,这绳他不敢割断,那不就暴露了吗。
杨年想了想,他潜游到第三座浮桥下面,这座浮桥跟第一条一样,只有一层巨木,又是在下游,一旦断了,桥上的人马、货物会朝下游飘走。下游不远就是白水江与清水江交汇处,河面变宽了很多,河水还有旋流,如果是丰水期还会有旋涡,凭蒙古人的水性,淹不死也可以淹个半死。
他依照刚才的方法开始割绳,当割到第三段时,他感到桥的沉浮加剧,有效果了,桥上的人马也惊恐起来了,他快速地钻出浮桥下面,钻出水面时由于第一次针对人下手,难免有些惊慌,含在口中的苇管掉了。他留了两圈绳,桥断不是一下子就断,先只滑脱了两根巨木,露了一个口,他从桥下钻出来时,刚好被第二条浮桥上的蒙古兵给发现了,蒙古兵发出了警叫声,可蒙古兵拿他也没办法,他们自己现在在桥上连站都站不稳,能把他怎么样?
第二处断口又出现了,杨年发现几条大绳还是将浮桥连着,虽然发出了异常的响声,桥就是断不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而此时浮桥上的蒙军正人仰马翻,一时还没顾得上来对付他,他干脆钻出水面,全力几刀将连接两岸的大绳劈断,浮桥再也支撑不住了。
浮桥断开后,两端都随着水流往不游偏转,桥上的人马哪经过这种事情,大部分都裁到了水中。这些蒙军也是久经战阵的,一阵混乱后,从桥上裁下来的一些清醒一点的,在惊恐中也注意到他了。
这下象被捅了的马蜂窝,蒙古兵大多不会水,他割的这段又刚好是江水最深的地方,半座浮桥的人马都落入水中,整座浮桥的火把也熄了。受第三座浮桥断裂的影响,第二座浮桥上的骡马受惊也开始乱跑起来,先前被割了底层绳索的地方开始变形,有几辆车栽入江中,整个渡口大乱。
杨年想全身而退已不容易了,第二座浮桥虽然松松松垮垮的,可就是不断,后面的车不过来了,却来了大队巡逻的蒙古兵。杨年已露行藏,落水的蒙古兵先是惊恐,可水流不急,初冬水浅,深水的江面并不宽,又还有浮在水面松散的木头可以利用,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挣扎到了浅水区。到了浅水区的蒙古兵回过神来,开始来找杨年了。
杨年行藏一露,又冒险劈断连接两岸的牵引绳后,重新下到水中,看到水中到处都是在挣扎的蒙古兵和骡马,才真正心慌了。毕竟只是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平常搞点恶作剧还行,三年前打猎遇狼时的沉着是因为出发前先生和老猎手们都有详细的要求,这次破坏浮桥只是他的临时起意,心中有着对蒙古人的憎恨,也还有点小玩童的恶作剧的意思。真正搞成后,他根本就没有后续处理的预案和经验,没有经验的预案是行不通的。
被蒙古兵一叫,他首先是朝浅水区跑,跑了一段距离后,他才想起应朝深水区跑才对,深水区才便于从水下逃走。他回过神来又折回朝深水区跑,水里面怎么跑?他现在的功力仅有平常的五六成了,身高比蒙古兵又矮了半尺,在水中跑起来比蒙古兵快不了多少。幸运的是,离他几丈远就有蒙古兵,火把也都熄了,远处的蒙军看不清楚,不敢放箭。
这时,从第二座浮桥上落水的一个蒙军刚从深水区挣扎到浅水区,便迎头来围堵杨年,他比杨年高出一尺,这时的水深在杨年颈部,却仅在蒙古兵的胸部。这蒙古兵恨死了杨年,迎头就给杨年一刀,杨年的猎刀短,在水中身形的灵活性又受到了限制,从招式上来说已大打折扣了。但他的功力比蒙古兵深厚,精妙的招式虽然使不出来,平常千锤百炼练出来的反应力却比蒙古兵快。
他硬碰硬的用刀一架,嗑飞了弯刀,顺势一刀劈开了蒙古兵的胸膛,一股热血和内脏扑了杨年一脸,巨大的力量将蒙古兵还在的惨叫的尸身撞开了三尺,蒙古兵的惨叫声没完就被江水淹没了,可血和污七八糟的东西却全冲他来了。
第一次杀人的杨年目瞪口呆,恐惧、惊骇加上血腥味和内脏的奇臭一齐向这个几乎是一张白纸的孩子袭来,时间象是凝固了,杨年呆呆地看着蒙古兵在他面前倒下、惨叫、在水中挣扎,脸上的血流过他的眼帘,他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这时另一个踉踉跄跄的蒙古兵也一刀劈向他,他人还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忘掉了躲闪,肩上的一阵疼痛和冲击力才让他从惊魂未定中醒转过来。
这个蒙古兵才从深水区逃到浅水区,在冰冷的江水中正打着冷颤呢,惊慌之中一刀劈向他,根本就没用上多少力,且也没有准头,这一刀刚好劈到他的肩上,平常的修练已经为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而他的功力勉强达到了功随意动的境界,体内的四种神功能够在他身体受到攻击时本能地发生反应,只不过防卫功能会大打折扣,重伤虽不至于,皮肉之伤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