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禹传位子,改变禅让制,开启中国四千年家天下的历史,中国从原始社会过渡到奴隶社会
我的父亲是涂山氏族的族长,他只有我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他总是亲昵地把小时候的我抱在怀里,叫我娇娇。
族里的人都很宠爱我,我不用和其他人一样辛勤劳作,每天就是自由自在到处游玩,我喜欢在高高的山上采野花,喜欢在清清的水里抓小鱼,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唱着我胡乱编的小曲儿。爹爹说,他会让我一辈子不受委屈,我信他。
那天原本是一个大晴天,我在山上玩的好好的,忽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很快就噼里啪啦来地砸在我身上,我慌慌张张地跑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避雨。
身上的衣服被雨淋的湿透了,我感觉有点冷,我将洞中的枯草拢在一起,点了一堆火,顺手把衣裙扯了下来烤烤。正在这时,从洞外一下子闯进来一个人,我“啊”的一声大叫出来,用双手蒙住了眼睛,裙子也自然落入了火中,火苗迅速将裙子吞噬。我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再一次发出“啊、啊”的声音。慌忙想找树枝把火扑灭,可是此时已来不及了。
此刻我身上半裸着,又羞又恼,现在裙子被火烧掉了,我穿什么呢?我非常生气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此时他背着脸向外面,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
他发出低低地笑声,我赌气地朝他喊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他把肩上的一个包袱甩了过来,头还是没有回。“找件衣服先穿上吧――――怎么?小姑娘?这山洞是你家的?”
我一把将包袱抓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两件衣服之外,就是一些干粮。“真是穷的可以啊!”我鼻子里发出哼声,一边嘟囔一边大声回道他:“对啊,这山洞就是我家的,怎么样?”
“哦?这样啊,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啊”他的问话里带着故意的惊讶。
“我,我是涂山氏娇娇。”我扬起脸来骄傲地说。
因为只有两件衣服,没什么好挑的,我随手拿了一件灰色的衣服出来,布料很粗,但很干净,上面还有着好闻的气味儿。
我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唤他:“你,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于是,我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他剑眉星目,眸子里带着笑意,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也许是火烧的太旺了,我有些烦躁的拔弄一下火堆,声音不知不觉缓和下来:“你也过来烤烤火吧?”
他应声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故作大方地问他:“那你又是谁呀?”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哦,我叫禹。”他转脸看向洞口,望着越来越大的雨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雨越下越大,说不好附近的河流又该决堤了!”
爹爹虽然什么都不让我做,但我还是知道一些事的,我点点头,同样忧愁:“你说滁河平时明明很好的,怎么动不动发脾气呢?”
滁河是我们这里的河流,平时族人在河水嬉戏,在水里洗衣服打鱼,汲取河水做饭浇地,滁河就像母亲一样温和,只是一旦河水暴涨,族中辛辛苦苦地劳动果实可能一夜之间就所剩无已。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皱起来的鼻子笑了:“这是因为它生病了。”
“啊,生病了?那要不要大夫来给它治病呀?” 我张大嘴露出一副傻样。
“那当然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给它治病的大夫。”
“真的呀?”我眨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笑意中带着一丝严肃,又带着一丝忧愁,“只是这病不好治,我爹爹都治了很久了,也没治好,最后还……”他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
我一下明白了,我连忙安慰他,“不要紧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真的相信?”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我挺挺胸,“没事儿,我来帮你!”
禹上上下下打量我,“你?你会做什么?你怎么帮我?小姑娘?”
我听出他的揶揄,我不服气地说:“我可以叫我爹爹帮你,他是这里的族长,我爹爹什么都听我的。”
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还想说什么,肚子不知不觉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出来大半天了,因为下雨耽搁一直没有吃东西 我肚子自然饿的厉害 ,他伸手抓过包袱里的干粮递给我:“你先吃一点 ?”我看着黑黑的干粮露出嫌弃的样子,觉得一定不会很好吃 。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你先垫垫肚子,我去给你抓野兔。”
我连忙拦住他:“外面的雨下的这么大,别去了,这个可以吃的。”
“很快的。”一边说着,禹的身影已经晃到了外边,没多久他就带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又返回洞中。
我看着他好不容易微干的衣服再次湿透,不由地有些心动,“真不好意思,还让你特地让你给我抓兔子。”
“不是特意给你抓的,我也想吃了,这点干粮不够咱们两个人吃的。娇娇,你闭上眼睛,我换件干衣服。”
听着他这样唤我的名字,我的心里似有个小虫在乱爬,所有的人都唤我娇娇,只有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特别,如此的让我不知所措。我的眼睛半张半闭,在朦朦胧胧中看到线条流畅的胸线,我的脸更红了。
雨一直没有停,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我开始着急起来,现在还没回去,爹爹一定会担心的。我一下子从火堆旁站起来道:“不行,我要回家。”
禹诧异地望着我,不过他很快明白了什么,伸过手拍了拍我说:“别急,你先吃东西。”
他翻烤着火堆上的兔子,肉流出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火堆上,诱人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待兔子烤好后,他递给我:“喏,先吃着,吃完睡一会儿。”
我傻傻接过兔肉问:“那你呢?”
他看着我笑,眼神中有无奈,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去为你报信,你大致告诉我一下方位?”
“可是,这么大的雨?万一你淋病了怎么办?”我看着他刚刚换好的干衣服着了急,一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没事的,没事的。我东跑西颠的,习惯了。不遇到你我也是要去找涂山氏族长,就是你爹的。”
“你找我爹干嘛?”我瞪大眼睛。
“一起给滁河治病啊!”他对我眨眨眼睛。
等他走后,我在焦急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听到爹爹笑着说什么“不好意思”“真是年轻有为”什么的。也听到禹的笑声。不过我太困了,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那个人的身上带着好闻的气味儿。等我从睡梦中醒过来时,我已经被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禹留了下来,他和爹爹进行了商议后,亲自带着一群人去修整水道,建筑堤坝。我总是找借口去看他,或者给他带着好吃的,或者让他陪我说说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快乐的姑娘。
工地上的人也很喜欢我去,他们都知道我心善,只要多哀求我几句,我就偷偷地让他们放假回家呆几天,一开始禹并没有说什么,然而很多人都不愿意再回来。于是禹找了我,很严肃地和我说不能再这样。
“可是他们真的太辛苦了呀!”我涨红了脸争辩说。禹叹了一口气,目中带着坚毅:“可是如果不赶工期,下一次洪水再来,苦的是所有人。”
“可是,可是他们总在这里做事,他们的家人会很想他们的。”我的眼泪情不自禁流出来。
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每到农忙时呢,让青年人回家,到寒冷时,让老年人回家,这样总行了吧?”
禹的命令被执行下去了,人们的劳作热情又回来了,这里的水道很快修完,禹就要离开了,我的心剧痛起来,我,我不想让他离开。
那夜,禹恍惚地看着偷偷溜进他房间的我,一把抱我在怀里,拼命地吻我,他急促的呼吸让我头晕目眩,耳畔传来他喃喃的声音:“放心,娇娇,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爹爹很开心地答应了禹的求亲,他只提出一个要求,他不是嫁女儿,而是要禹入入赘,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洞房花烛夜,我在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呻吟着,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在愉悦中我没有想到的是,等再次享受的时候,竟然是几年以后了。
第二天禹就走了,又去四处治水了,我怀着肚子在山头眺望过他的身影,我生孩子的时候听说禹从滁河经过,等到儿子启第一次见到他爹时,他都三岁了。我抱着启远远地和禹招手,孩子想挣脱我的手去找爸爸,可一回头看着我满脸的泪水,又懂事地停下了脚步,伸手替我擦去眼泪,小心翼翼地说:“妈妈,别哭,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在夜里因为思念而辗转反侧,我常常哼着小曲:在那弯弯的月下,我等着我心上的人啊,候人兮猗!候人兮猗!不知启是不是听的多了,他也咿咿呀呀跟着唱,而且我觉得他比我唱的好听极了!
终于有一天,我的禹回来了,他再也不走了。此时的他虽然风尘仆仆,却不怒自威,舜把王位传给了禹,我的男人成了全天下的王。他将国号定为夏,他说是因为和我在夏天初遇的,所以做个纪念。
禹在涂山召开了第一次大会,所有的部落首领都恭恭敬敬地带着玉帛来拜见,我陪在禹的旁边,倍感荣耀。
我一边听他们谈话一边把玩着桌上的青铜杯子,一个不小心,“咣当”杯子掉在地上,一下子会场静了下来,突然有人发出一声讥讽的轻笑声,这笑声在这宁静的会场中显的格外刺耳,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是防风氏,汪芒氏方国的部落首领。
他见众人都看着他,索性站了起来,面露桀骜之色。禹盯着他问:“怎么?防风氏?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防风氏粗声粗气道:“明明你的位子就是舜传的,凭什么你说自己受命于天,老子不服!”
禹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大喊一声:“来人,将防风氏拖下去砍了!”
众人大吃一惊,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很快就有身穿铠甲的士兵上到前来,将嘴上一直破口大骂的防风氏拖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有人拿着血淋淋的人头来复命。
我被吓傻了,我很怕众人群情激愤,对禹齐而攻之,然而所有人都表情肃穆,不发一言,唯有微微颤抖的身体表达出他们的恐惧。
散会后我对禹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禹哈哈大笑,拉着我已经粗糙的手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语气带着心疼:“娇娇,当初我答应爹爹让你一辈子都幸福,放心吧,一定会的。”
涂山大会之后,禹将各部落首领送来表示敬意的青铜铸成九个刻有各洲山川名物的大鼎,摆在夏都城阳城,天下从此归一。我自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国母”,多年后我心爱的男人走了,我的儿子启坐上了天下之主的宝位,我成了至高无上的“国太”。
禹在临终时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娇娇,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当年山洞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我泣不成声,谢谢你,禹,谢谢你让我永远不用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