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驼扫视周围后道:“张秀兰同学,我有话要说。”
张秀兰满以为是告白,一脸欣喜的时候,史一驼却迅速把手伸进她的风衣。
风衣紧紧地贴住身躯,要从内袋取出东西的话,不硬来是不行的。
将左手挤进运动衫与风衣的空隙,用指尖找寻内袋。
极力无视薄荷管硬度以外的触感勉强将它们拉出来后,史一驼又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手铐。
“史……史一驼同学?”
“张秀兰,你最近在抽这个吧?”史一驼盯着张秀兰的脸道,“很遗憾,这玩意已经被纳入毒品范畴了。”
“哎?不是……”张秀兰直直地看着史一驼,“求你了,不要!”
史一驼押着张秀兰,沿着附近一个叫做Cocoon City的购物中心一路向西走,在十字路口走上了铁路桥。
这个桥宽十米,全长一百八十米,纯白的拱桥上种着山毛树供行人欣赏。
放学的时候,可以在夕阳的天空下仰望九区竞技场那雄壮的身姿。
尽管今天没这闲情,但史一驼还是觉得从桥上看竞技场格外美丽。
一边看着如同银色宇宙飞船一般的建筑物,史一驼来到了桥中央的展望台。
就在此时,史一驼保持对张秀兰的擒拿,用最快速度后退到桥的栏杆边上。
行人们惊讶地看了史一驼和张秀兰一眼,继而各自走开了。然而,有一个人却没有走开。
那人靠在栏杆上,面对着桥中间种着的山毛树。身高似乎比史一驼略矮,穿着长长的风衣,脸完全被斗篷遮住了。
史一驼紧紧盯着那个似乎是虫家伙的人。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风衣的下摆,露出了那人的两只脚。
穿着风衣的人突然动起来了,直直地朝着史一驼走了过来。
战栗和违和感同时用上心头。
风衣的颜色跟上次不太一样,虫家伙总是穿着某种生物构成的血色的风衣,不过眼前之人的衣服颜色却是黑色。
尽管如此,史一驼也没放松警惕。
风衣人在距史一驼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接着举起戴着厚厚的、戴着滑雪手套的左手,一下掀开了头上的斗篷。
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扎了两个朴素的发结,怎么看都是一个女高中生的样子。
有着职业女性和可爱的女高中生两种打扮的卡西·竹井就这么看着史一驼,任凭寒风吹起她的黑发。
戴着滑雪手套的双手自然地垂下,完全看不出攻击的意图。
“难道是佯动?”史一驼察觉到这种可能,“周围潜伏着同伙?”
史一驼开始考虑如何躲开奇袭。
方法有两种,一是从现在的位置跑开,二是翻过护栏跳下铁路。
但押送着张秀兰的现在,这些显然都不可行。
可还没等史一驼来得及行动,卡西却开口了。她说出的台词碰巧酷似刚才史一驼对张秀兰说的那句话:
“史一驼同学,我有话要说。”
史一驼再度扫视四周,没有类似同伙的人。他再次看向卡西:“杀人灭口的话还是免了吧,你现在这么做也晚了!”
关于张秀兰身上有薄荷管这一点,史一驼有意说得很模糊,可是卡西的双眸中却完全看不到愤怒。
这依然有可能是个陷阱,比如对方也处于试探位置。
但是史一驼却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问卡西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等着史一驼?
不过开口时,史一驼问的还是:“你有话要说,是什么?”
卡西的表情略微一变,然后用轻柔且冷静的嗓音道:“比起这个,难道我们不换个地方吗?这里太显眼了。”
马上就要到人流量大增的时段了,这里确实太显眼。
“可以,不过地方要由我来挑。”
“没问题。”卡西点了点头。
史一驼又提了一个条件:“还有,你先去那等我,我现在不方便。”
“好的。”卡西轻轻地耸了耸肩,“我们去哪里?”
“竞技场后方的室外甲板。”
目送卡西往目标方向去后,史一驼才迈开步伐,押着张秀兰前往警署。
刑警科的同事们接手了张秀兰后,史一驼才前往自己选的地方。
九区大竞技场正面的入口连接着商业设施榉树广场,所以人流量很大,但后侧空无一物,没有人会过去。
史一驼走上了竞技场的楼梯,室外甲板上果然如史一驼所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原来如此,真是个好地方呢。”已经在那等候的卡西一边环视甲板上茂密的树木一边道,“适合说悄悄话,或者约会。”
“有时间开玩笑,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史一驼丝毫不为所动,“为什么你知道我会从那个桥上走过?”
“确实,这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呢。不过放心吧,关于你的个人信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会从那个桥上走过!”
“一个月前,白核张易之死了。那里的竞技场跟这个很像,实际上就是同一家公司的连锁店。”
一边说着,卡西指了指南边超级竞技场的外墙。
“他的死因是头部损伤和枪伤,具体来说,是被子弹打爆了头,而且浑身被汽油灼烧……”
为什么知道这么详细?难道……
史一驼首先怀疑起异能科有内鬼但是……
“不对啊,浦砾梶是因为想要怪盗黑猫和葛林那样的,防止黑核白化的方法才叛变的。”
抛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详细?”的问题,史一驼为自己争取到思考时间。
“但卡西·竹井是白核,我们科室里谁有动机和白核勾结吗……”
“塔罗帮的谍报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哦。”卡西轻轻摇了摇头,当然没有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不过史一驼也只是争取时间,所以当卡西思考用什么词隐瞒真相,岔开话题的瞬间,史一驼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不过卡西在与虫家伙的战斗中负了重伤,现在还能行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