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荆山平丘
庭院里放了五张大方桌,每张桌子都围坐着八九个壮汉,其间也了少许老者……。桌上都摆着酒坛,大盆的炖肉、烤鱼和一些水煮蔬菜。喧哗之声时起时伏……。
行遥子设宴款待子虚一行……。
木屋内,几案换成了高几,子虚坐在上首,行遥子、梁羽和樊辕分坐在下首……。
子虚看着行遥子,“昨日樊辕大人不在身边,就没有和你详说……”
行遥子:“先生请吩咐……”
子虚:“君上被囚夏台已经有两年多了……”
行遥子抢话道:“先生是让我们去阳城劫人?”
子虚笑了,端起酒碗,“劫人我就不来找你了……”
几人都微微一笑,将酒饮了……。
子虚:“我未成家前,曾在南巢住过小半年,那里风景优美,百姓随和……”子虚抓了一块熟肉,想了想道:“在离南巢庄五六里地的路边,有一家孤零零的酒肆,他家的水酒并不沽卖,客人只要点了他家的熟肉,便会奉上一大碗水酒……”子虚晃了晃手中的熟肉,送进嘴里……。
梁羽:“他家的酒不同一般。”
子虚点点头,“来南巢的路人并不多,但每日酒肆里都坐满了人,就连当地的伯君也时常光顾,自然都是为了那碗酒……”
樊辕:“酒是不错,熟肉也好吃。”
子虚:“怪异的是,那家酒肆并没有自己的酿酒作坊,我特意去观察过,他们的酒都是购自庄中一家酿酒作坊,可酒的味道就差的远了……”
行遥子:“这家酒肆存有老酒。”
子虚笑了,“人家是往水酒里掺老酒,你是往水酒里掺水。”
行遥子:今日大伙喝的都是封坛老酒。”
子虚:“酒肆的主人是庄中的一家大户,院子就在庄头,门前有两颗大榕树。庄中一位老者悄悄告诉我,这家酒肆的主人是酒圣仪狄的后人……”
行遥子:“我明白了,只是这也过去几十年了……”
子虚:“樊辕大人半年前才从南巢回来……”
行遥子恍然……。
子虚看了一眼樊辕,樊辕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案上……
子虚看着行遥子,“这是两百两黄金,可不是给你的……”
行遥子将布袋揣入怀中,“我明白……”
子虚:“天子姒癸下过征酒令,我们不能害了人家。”
行遥子:“听说那家伙和女人洗澡都用的是美酒……”
子虚:“你有多少人手?”
行遥子:“在平丘的都在院子里了,还能再召集四十多人。”
子虚:“都带上,以防意外。”
行遥子:“得手后送到那里……”
子虚:“送到大屋,你就在大屋候我……”
子虚看着梁羽:“你明日就率骑军返回豪邑,告诉伊尹大人,让他暂时先不要去阳城,等我消息。”
梁羽点头……。
子虚端起酒碗,“该说的都说了,我们来喝酒吃肉……”
行遥子放下酒碗,“先生稍候……”行遥子起身到墙边木柜寻了一会,手里拿着一卷黄呼呼布满黑色斑块的东西递给子虚,“我找人看过,都说是西域胡人的羊皮书卷。”
子虚小心翼翼地展开书卷,抬眼看了一眼行遥子……。
行遥子:“先生不用看我,这自然也是抢来的。”
羊皮书卷是两张合在一起的,子虚将他们小心分开,看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
子虚:“行遥子,这大概是你唯一抢对的东西
行遥子一脸迷惑……
子虚:“这两张都是绘图,是胡人绘制的弓弩的制造方法……”子虚想了想,将羊皮书卷分别卷好,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系了,对行遥子道:“明日找人做个木盒……”又看着梁羽,“你把这羊皮书卷带回去,先让宫中绘师照样描下来,在交给乌有,让营中匠人试做一下。”
梁羽点头……。
子虚:“羊皮书卷你用香草裹了,送到我庄中交给夫人……”
行遥子:“先生,这东西很珍贵吗?”
子虚端起酒碗,“来,敬行遥子……”
画面切换
远景:黄土塬,挂满果实的浓密杏林……
字幕:胥水谷地
子虚、子鸿和国师荀炫、都尉渠渊站在一座宫门前长满荒草,完全由石头建成的殿堂前……。
荀炫:“先生上次来,恰逢娘娘仙逝,主公难于忘怀,下令封了谷地,不许外人踏足。”
子虚:“子虚年少无知,想来确是荒唐。”
荀炫脸露笑容,“传言这座宫殿是轩辕大帝时瑶池圣殿派工匠来修筑的,帝启大婚后携夫人和娘娘涂山氏来这里做过客。先君不喜石头宫殿太过阴冷,就在华丘脚下新盖了红木殿堂,这里就渐渐荒废了……”
子鸿叹道:“说起来也有千年了……。”
子虚:“娘娘的陵寝在那里,子虚理当前去祭拜。”
荀炫没有回应,“主公在等先生……。”
都尉渠渊对子鸿道:“子鸿大人请随我来。”
画面切换
荀炫和子鸿走在挂满果实的杏林中,空旷的谷地隐隐传来琴音……
荀炫:“主公很少待在大殿,他喜欢谷地的清静……”
子虚嗯了一声,他已经知道胥丘剑上书的事,但还是决定来胥水谷地看一看……。
两人来到杏林中的小亭,胥丘剑正站在亭外……。
子虚上前施礼道:“子虚拜见先生……”
胥丘剑:“子虚,你客气了,我不过传了你一首古曲《上元》。”
荀炫向两人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子虚抬头看了一眼果实累累的几颗老杏树……。
胥丘剑:“这几颗老杏树上结的果子要甜些……”说着向小亭边的两名侍女招了下手。
两名侍女一人端着一碗杏水,一人捧着一盘杏子来到面前……
胥丘剑:“这杏水里加了蜂蜜,酸甜解渴,喝了这碗杏水,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
子虚有些渴了,接过小碗一气喝了,又抓了几个杏子。
胥丘剑摆了下手,子虚紧跟在后面……。
胥丘剑:“子虚,听到我的琴声了?”
子虚:“琴音清澈,只是多了少许哀伤……”
胥丘剑叹了口气,“都说情深不寿,我却多活了十几年,天道不公。”
子虚哑然……。
两人穿沟翻坡在小道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是一个绿树环绕的孤零零的庭院……
胥丘剑站在门前,“这小院叫行云别院,虽然翻修过多次,模样却没有变。
两人走入院内,子虚见院子很大,两边种有几丛细竹……
胥丘剑:“行云别院有很多故事,丹朱的几位夫人和孩子在这里住过十多年,丹朱加封帝号她们才走了……”
子虚:“那是令人景仰的时代……”
胥丘剑推开厢房的一扇门,对子虚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站着两名侍女,几案上已经摆好了菜肴和酒坛……。
胥丘剑对侍女道:“你们都去歇息吧……”然后对子虚道:“我也饿了,子虚也不要客气。”
两人在几案前坐下,胥丘剑端起酒碗,“这是我自己酿的杏花酒,不知比汾水的如何。”
子虚喝了两口,“味道要差一点……”
胥丘剑笑了,“子虚,你有令祖的遗风……。”
子虚抓了一块熟肉,脸有不解之色……。
胥丘剑拿起一块菜饼咬了两口,“这间屋子也有故事,却和你有关系……”
子虚笑了笑,似有不信……
胥丘剑:“令祖子佩先生在这间屋子住过十多日……
子虚哦了声,“先祖也到过胥水谷地……”
胥丘剑端起酒碗,“子佩先生不是来做客,他是被绑来的……”
子虚将酒饮了,迷惑地看着胥丘剑……
胥丘剑:“说简单点,子佩先生盗了岐山大墓寻获《鬼神录》,先祖手上有《天地录》,两人约好相互交换,那知子佩先生毁约,烧了《鬼神录》,先祖知子佩先生记忆惊人,大怒,就把子佩先生抓了来,后来子佩先生说,让我把另一只眼珠也挖出来吗?先祖闻言大愧,亲送子佩先生出境……”
胥丘剑叹道:“先祖谋划一场终成空梦,郁郁而终。”
子虚不知前因,“子虚未曾有闻,先生如有空暇,能否详述,子虚好记入家谱。”
胥丘剑点点头,“我闲了写给你……”
子虚端起酒碗,胥丘剑抬了下手,“子虚,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上书请诛成汤,是为大夏朝的社稷着想……”
子虚放下酒碗,“主公受诸侯、方国敬重,如何就能说成谋反。“
胥丘剑:“成汤有君子之风,但他的相国却是个坏人……”
子虚:“伊尹大人是处理政务的能手……”
胥丘剑哼了一声,“伊尹出身龙山堂,他嫉恨陛下不肯用他,就跑到豪邑蛊惑成汤。伊尹串谋诸侯、方国,给陛下罗织罪名,图谋大夏天下。成汤就差把反字刻在脑门上了,陛下却浑然不觉……。
子虚无奈,想了想道:“天子姒癸横征暴敛,不理朝政。先生有问罪天子的特权,却在这里赏花抚琴,坐看天下纷乱,百姓哀嚎……”
胥丘剑闻言脸色一沉,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