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吉听到两人的话并未回头反驳，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是如何传出去的。不过，他转念一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自己行得正，其他人说什么都没必要在意。
他跟上了王云依、浑灵羽，和她俩一起回了家。傍晚，三人准备去巷口的茶坊吃饭。刚走出院门，郑神柔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
“我已经买好了晚饭，不用出去了。”
“婆婆去哪儿了？”王云依将一个食盒接过去问。
“在周边观察了观察！统帅要的弓箭运到了，这几日可能会有行动！”
三人跟着郑神柔进了正屋，将饭菜放到桌上，坐下吃了起来。
“有多少？”李天吉问。
“十几辆马车，少说也有上万支箭！”
“那我们得拉拢几个妖过来，到时好协助统帅除妖！”浑灵羽道。
“这事交给吴成办比较好，我们都不认识谁，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给吴成点好处，它肯定就办妥了。”王云依道。
“它的确有这方面的能耐，正好用上。我就不行，没结交什么朋友，方庸还是帮妖王的。申时，我看到他带着赖立天等人往螟蛉城方向去了。”
“近几日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动静！这是要去做什么？”李天吉道。
“他可能搬出城了，几辆车上都是日常用的东西。赖立天等人还带着包袱。”郑神柔回答。
“这倒是没想到。”李天吉道。
“这样才好，他不在城里，百姓暂时安全了。”王云依道。
“我也这么觉得。”浑灵羽很高兴，又道，“婆婆还看到什么，给我们讲讲。”
“好。”
郑神柔又讲起别的事，直到晚饭结束，也没提宿星。李天吉本想趁她回耳房之际询问，被王云依阻止了。
两人回到东厢房后，王云依道：“婆婆不提，我们就不要问，免得我姊姊无意间听到伤心。”
“她在西厢房，不会听到。”
“这可难说。街上的百姓也没看到统帅给我们金银珠宝，还不是知道了。”
“或许是婆婆将它带回家时，百姓看到了。许多人都见过那箱子，一看便知是什么。”
“这只是一种可能。百姓的话伤不到我们，可我们要是提宿兄，会伤到我姊姊。他都说过几日回来了，这几日就当他不存在。”
“好，那就等灵羽主动提吧。”说完，两人躺下歇息了。
翌日，吃过早饭，郑神柔带着几件珠宝去了留金客店。李天吉、王云依、浑灵羽则在院子里练箭术。等她回来，三人已经练了半个时辰。
郑神柔一落地，便有气无力地说：“珠宝给了吴成，吴成勉强答应了。”
王云依迎过去问：“它又不愿意帮忙了？”
“不是不愿意帮忙，是担心自己找不来。我劝说了好久，它都不接珠宝。”
王云依笑道：“它倒是实诚，不办事不收东西。”
浑灵羽道：“就该等它找来妖，再给它珠宝，免得它糊弄我们。”
“不必这样。吴成喜欢待在人堆里，它肯定不会跑。”郑神柔说着，去了耳房，走到门口时，回头道，“我歇息歇息，再去城外看看。外边无事，你们可以继续练箭术。”
“好。”
三人没跟过去，又练了起来。西厢房前的大树的皮已经被射秃了一大块，上边满是深浅不一的伤口。王云依担心树死了，拔箭时抚摸着树坑，道：“我们去买个箭靶回来，怎样？这树长得郁郁葱葱，能遮蔽阳光，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外边满街的百姓在排队卖东西，我可不想出门。”浑灵羽道。
“那我去买，你俩在这里。”李天吉说着，就要出去，王云依跟上来叮嘱了一番，才让他离开。
他走出巷子，又转到了镇边街上。百姓排起的长长的队伍已经过了龙祥铁匠铺。他来到铺子门口，没看到老翁，便问起守店的少年：“箭靶有没有？”
“有鹿皮的，有熊皮的，客官要哪种？”
“哪种比较好？”
“自然是熊皮好，鹿皮差一些。”
“熊皮箭靶多少钱？”
“五百钱。鹿皮只要五十文。”
“就要熊皮的好了。你祖父去哪儿了？”李天吉进了铺子，掏出了钱，放到了柜台上。少年从西面墙上取下了一小块儿四方的熊皮箭靶，递给了他。
“和我爹排队去了。牙行也收兵器，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熊皮箭靶都卖五百钱了，还不是好价钱？”李天吉接过箭靶看了看问。
“这熊皮箭靶本来百姓是不能用的，只因是边境，统帅不管，我家才卖。熊十分难捕捉，熊皮制成箭靶更是费时费力。这五百钱可是花了很多工夫换来的。如果卖给牙行，说不定能卖一两银子；不过，你常来这里买东西，我就不多要了。”
“那太感谢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兵器卖到螟蛉城去，那些妖就有了杀死我们的利器。这可不是戏言！”
“我不太懂这其中的道理！客官可以等我爹和祖父回来，和他们说说。我家世代打铁，赚的都是辛苦钱，现在就想多赚点钱，没想过害死谁。兵器自己不能杀人，都是人和妖在杀人。”
“我随口说说，不必多想。”李天吉拿着箭靶出了铺子，迅速回到了家。王云依和浑灵羽刚烧好茶，拎着茶壶进了正屋，倒了三杯茶。
“婆婆走了？”李天吉坐下问。
“是。箭靶给我看看。”王云依放下茶壶，将箭靶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道，“这就是熊皮嘛，还不是一整块。多少钱买的？”
“五百钱。”
“太贵了，一整块儿熊皮卖五百钱才算可以。”
“他们就是想多卖点钱，那老翁都排队卖兵器去了。”
“啊！这事可严重……”浑灵羽惊叫道。
“我说过了，那少年说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想多赚点钱，我还能说什么。”
“他们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我们有了点银子，统帅又给了一箱金银珠宝，我们说不定还在因没钱而发愁，哪里还有精力除妖。”王云依道。
“那就这样任其发展？”浑灵羽问。
“统帅都不着急，我们也不要慌！婆婆不是说，统帅可能会有行动，我们等等再说。”王云依道。
“那就等等好了。”
三人喝过茶，将熊皮箭靶挂到了两棵树之间，用黑炭在中间画了一个黑点，练起箭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