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参见皇上。”
夏侯伯玉道。
“免礼”，姬渊看了他一眼，慢慢饮了一口茶，“右贤王刚到这里，就能和两个陌生人聊的那么久，果真健谈。”
“借了皇上的吉言。”
夏侯伯玉喝了一口茶，喝不惯，皱着眉头放下了，“臣远行至此，本是要娶王妃回去的，如此辛苦一些倒也无事。可是现在婚事黄了，臣的王妃变成了别人的将军夫人。臣心里的苦还未说出来，皇上便来雪上加霜。皇上，你不会就这么让臣空着手滚了罢？”
“呵呵。”
姬渊淡淡一笑，“你如今在此，朕给你的补偿还不够吗？颍川如今无主，你若有本事取而代之，那里一年的粮食赋税，就能让你越过现在的北凉王。不过，夏侯伯玉，你的野心不够大。颍川这么大一块肥肉，朕怕你吞下去了，也无福消受。”
“皇上英明。”
夏侯伯玉点点头，“北凉王室虽四分五裂，根基难稳。不过能撑到现在，必然是有几分不能撼动的。这个道理从前我和兰墨寒都明白，只要王室一日在，就是北凉人民心中的王室。皇上，就算我有本事拿下颍川，顶多和女王实力相当。但是论人心所向，我是不如女王的。”
“那是因为你无心这么做。”
姬渊不置可否，“兰墨寒也没有。两个男人加起来还阻止不了一个女人登上王位，朕看你们二人加起来，还不如女王那个跑掉的哥哥。”
元峥。
一个人谋略，一个人统领，几乎要赢了。
元嘉能做北凉的女王，是运气好。论当初的实力，她根本不如元峥。不过夏侯伯玉说的对，元嘉赢在了人心，名声。
一个受人民拥戴，名正言顺的王女，自是比元峥诛亲谋逆要走的长远。
这世上之事和争权谋利一样，一个人天生就拥有的资本，总是比其他人费尽心思争抢来的牢固。努力不如运气，有些人，天生就会一步登天。
“皇上既然提到女王的哥哥，那位二王子，如果他真的有本事能攻下颍川。”
夏侯伯玉缓缓道，“皇上既然这么舍得，当初为何给了顾明廷，现在又不惜拱手让人。颍川可是块风水宝地，若是元峥拥城自重，和顾明廷给皇上的威胁也是一样的。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要用人，就要舍得。”
姬渊道，“谁说他和顾明廷一样。朕自诩能够控制所有人，唯独顾明廷，朕永远都不能掌控他。就算他昏迷不醒，朕也不能不多加防范。如今，朕都探不到他的势力究竟到了何处。”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一天醒不过来，朕就要一点一点折断他的羽翼。不管颍川重不重要，都不能在顾明廷的名义下。颍川是我大燕子民世代居住，元峥再有能耐攻下颍川，他也没有本事守得住。”
“皇上好谋算啊。”
夏侯伯玉道，“借元峥的手夺颍川，既收买了元峥的心，又从顾明廷手里夺回了这地盘，一箭双雕。怪不得顾明廷那么精明，都从皇上这里落了个生死未卜。”
“事情还没有结果，就不能下定论。”
姬渊睨了他一眼，“朝堂争权和在战场打仗是一样的道理。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不要放过对你有一丝威胁的人。放虎归山，是给自己埋陷阱，稍有不慎掉进去，就是自己蠢。这样败了，死了是活该。”
“皇上以为定北王是虎？”
夏侯伯玉道。
“是不是不重要。”
姬渊挑了挑眉，“臣子怀有二心，不一定该死。功高震主，人心所向，是臣子有了不能属于他的名声和权位。只这一条，朕便不能仁慈。”
“那，如果这个人是广陵王呢？”
夏侯伯玉道。
姬渊，“任何人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