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震冷冷地看一眼方晴,他认为今晚汪精宇突然犯病这事方晴是有一定的责任的,他认为这事已经抵消了他对方晴的强 暴所造成的后果。所以他从心里有些恨方晴。方晴已经无视汪震对自己的态度了,反正都要离婚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方晴决定等汪精宇出院后就正式和汪震办理离婚手续。
今晚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不幸,导致陈丽芳这个活跃分子像个蔫茄子,变得无精打采,她感到揪心的不仅是老伴的病,还有方晴公开放话要和儿子汪震离婚,这两件事都是她的心头病,也是她操心最多的。这两件事如果都不顺了,就等于要了她半条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汪精宇被推进抢救室已经过去近一小时了,却不见被推出来。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特别是陈丽芳,开始默默抹眼泪,汪震便抱住陈丽芳:“妈,您别担心,我爸他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陈丽芳听了汪震的话后更是感到委屈和无助,憋了很久的恐慌和焦虑像洪水决堤一样,崩泄而出,陈丽芳便难以遏制地伏在汪震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她滂沱的泪水打湿了汪震的衣服。
方晴也感到很难过,陈丽芳的悲伤让她心情更加烦闷,她想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方晴走出心脑血管住院区,不知不觉走到和外科病区交界处,方晴突然想起了葛明寒,不知道今晚他有没有值班,她很想见见他,可现在这个时间是非常不合适的,她的公公汪精宇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方晴垂下眼帘长叹一声,回转身走进一片树荫下,在微弱的光线映射下,树木便笼罩在影影绰绰中,夜深人静的住院部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方晴在树下站了一会,想着如何和汪震离婚的事。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声,方晴感到毛骨悚然,正打算离开回心脑血管住院区。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的身影,那是一个瘦高潇洒的男人。也许是天意,在微弱的光线下,那个男人竟然也看到了方晴,他怔愣片刻后便匆匆走了过来,方晴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感到有些慌乱,正想转身回到心脑血管住院区,那男人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吃惊道:“方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葛明寒手上的热量迅速传到方晴的手上,她顿时感到心中温暖,她缓缓回头无力而忧伤地看着他:“明寒,我公公突犯心脏病,在抢救呢,我得回去了。”
“怎么搞的?”葛明寒惊讶,他感觉到方晴的手冰凉如水,他很想拥抱她给她一点温暖。方晴忧愁而落寞,想起汪震对自己的强 暴,她现在却无法对葛明寒诉说,她忧郁地望着葛明寒说:“今晚和汪震吵架了,唉,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我要过去了。”
葛明寒心疼地看着方晴,无法忽略她眼里的疼痛,因此她没有放开方晴的手,他突然抱住她,低下头吻她,让她猝不及防。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激吻,方晴的心中仿佛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眼泪便夺眶而出,她似乎豁出去了,什么也不想,也紧紧地抱住葛明寒,仰起头和他热烈地接吻。
葛明寒听到方晴那温柔的喘息,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把她搂得更紧,狠不得把她揉碎,他喘着气,口舌不清地说:“我们,我们多久没见了?”
方晴娇喘着,心中有点渴望:“应该,应该有快两个月了吧?”
葛明寒嚅嗫道:“是的,我一直记得,记得我们最后一次……”
方晴当然也记得,那一次是在他的越野车里惊心动魄的造爱,她经常会想起来,并回味着当时刺激而浪漫的幸福感觉,她喜欢他偶尔的粗野。方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剧烈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留恋这个怀抱,她既想和葛明寒继续缠 绵,又害怕被人看到,尤其是不能让汪震闻到任何一点风声。在战战兢兢和缠 绵悱恻中,方晴和葛明寒待了约五分钟。
焦虑和留恋的复杂情愫同时控制着她,她感到矛盾焦灼,最后让她下决心离开的原因是她突然想到公公汪精宇还在抢救,现在不知道是否脱离生命危险,她却在这儿跟别的男人拥抱接吻,这是多么不合时宜,是会遭报应的。她痛苦地推开葛明寒,忧伤地说:“我得马上回去了,我公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出来久了,汪震会出来找我。”
葛明寒咬了咬嘴唇痛苦地点点头,紧盯着她,她的无助和忧伤让他生怜,他再次紧紧的抱住她,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放开她低沉着声音说:“今晚见你一面足矣,你快去吧。我会想你的!保重!”
方晴走了几步,突然回眸看了一眼葛明寒,葛明寒怔住了,黑暗中他虽然看不清她是否微笑,但他能感觉到她那动人的一瞥,在这个寒冷的初冬是如何的美丽倾城,他感到自己在那一瞬间心被掏空了,他的魂魄似乎被她带走了,他便开始盼望下一次的相见。
方晴心慌慌地快步走回心脑血管病区。到了抢救室门前,发现汪震和陈丽芳都不见了,她心想公公一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便走到护士站,问了一个护士,护士说汪精宇已经住进重症监护室了。
方晴找到护士说的重症监护室,她一眼便看到汪震和陈丽芳坐在房门外,他们看到方晴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面无表情了。方晴感到自己好像成了局外人,她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些什么,方晴透过门上的玻璃往病房里瞅了瞅,只见汪精宇脸上罩着硅胶呼吸面罩,闭着眼睛正在沉睡中,他的手背上扎着一根针头,他的病床边有一个氧气瓶。病房里有三个医生,他们正在小声地说着话。
方晴在门边站了一会,心中忐忑。
这时,有个约五十岁的男大夫神情凝重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汪震三人,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汪震连忙站了起来,“我,我们都是。”
“好的,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现在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昏迷不醒,如果明天晚上之前还没有醒来,就没有希望了。”
陈丽芳哭着抓住大夫的手,“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我求你了……”
大夫温和地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不过也要看病人的造化。”
汪震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妈,您别担心,要相信现代的医学,要相信大夫。”
方晴说:“大夫,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
“你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是要先准备十万元,如果病人醒来我们可以考虑做个手术。”
汪震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说:“大夫,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我父亲治好,出多少钱都没问题。”
大夫微笑点头,“你们这几天要商量一下,每天要有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们也好商量着来处理。”
大夫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