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菲菲这一声高呵引起了众人的主意,任菲菲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于是说道:“悦怡脖颈自小脖颈上有块红色胎记,黄小姐敢被一验吗?”
“有何不敢?”沈悦怡道,昨日晚上换上睡衣时,沈悦怡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前洁白无瑕的脖颈上已出现了那块胎记。
她大抵已经猜到,这是因为夜重羽恢复了她的记忆,她身上曾经的胎记也都一并回来了。而且她隐约记得,上次进入幻境之时,当夜重羽还是叶翀宇,她还是十四之时,夜重羽咬下去的正是这个位置。
沈悦怡收起回忆,微微打开衣领凑至任菲菲面前道:“瞧吧!”
任菲菲站起往沈悦怡脖颈处一看,惊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前几日我看时明明是没有的。”
沈悦怡悦然一笑道:“那是你前几日看得不够真切。”
何志远到底是冷静的,见此忙对沈老爷说道:“爸,这事着实蹊跷,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沈悦怡不想再听他挑拨离间,胡言乱语,跑至沈先生面前道:“蹊跷?有什么蹊跷?爸爸您可以亲自看看,验验我这胎记是真还是假?”
沈先生被将得奇虎难下,也想一验真伪,于是用手试了试那胎记。那胎记有微微的凸起,用手抚过之后颜色丝毫没有变化,显然是真。
况且面前的黄小姐若是假,又怎会知道那胎记的具体位置和形状?
虽极力克制,当识出这胎记是真的时候,沈先生还是流下了眼泪,哽咽道:“悦怡,真的是我的悦怡。苍天怜悯,感激你怜我,我沈某人以后一定多做善事,报苍天怜悯之恩。”
沈悦怡也是收不住情绪,与沈先生抱头痛哭起来。
任菲菲和何志远见此,都已意识到大事不好,拔腿就跑。
沈悦怡就是回来复仇的,虽与沈先生相认,激动不已,也不会忘了惩治这对狗男女之事。
忙擦拭掉眼中之泪,对沈先生说道:“他们想跑!”
“抓住他们!”沈悦怡一声令下,家中的仆人皆向二人扑去,守门之人也恰在这时将大门锁上。
何志远前方无路可走,后无退路可退,犹如瓮中之鳖一样被困在了里面。何志远这时更是对任菲菲不管不顾翻上了院墙,可就在即将纵身一跃时,别仆人拉了下来,为求自保,丑态毕露。
任菲菲看向何志远的眼神很是失望,她早该从沈悦怡之死时就看清何志远冷漠的嘴脸。但任菲菲此刻并不想和何志远撕破脸,于是期期艾艾说道:“志远,别跑了,又能跑到哪里呢?”
此时沈悦怡已扶着沈先生来到了院中。沈先生颤悠悠地指着何志远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即跳出院墙,逃出沈家你以为就自由了?你和这个女人何某害我女儿性命的事便可遮掩过去?”
这何志远当真是能屈能伸,见沈老先生如此说,普通一声跪了下去道:“爸,我错了!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这个女人勾引,才和这个贱女人媾和。可您相信我,悦怡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啊,是她把悦怡推下山的,我也是事后才知的情。”
沈老先生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何志远又爬到沈悦怡脚下,拉着沈悦怡的裙摆道:“悦怡,你既已想起当日之日,该知晓当日推你下去的人不是我,此事和我无关。”
沈悦怡冷冷笑道:“诚然推我坠崖的人不是你,也不能证明你与此事无关。你既然知晓是任菲菲推的我,便是知情不报,此事怎么论断都和你脱不了关系。”
何志远为了自保,急于撇清和任菲菲的关系。任微微再次看到何志远的丑恶嘴脸,虽没说什么,脸上已浮现一层冷冷的笑意。
沈老先生见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居然还有脸求自己的女儿,于是一下抓只何志远的胳膊,将其往后一甩,怒指道:“我沈家自问带你不薄,你的家世本配不上我的悦怡,可就悦怡真心喜欢你,你俩的婚事我并未阻拦,可你却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居然和她媾和,背叛悦怡?她有哪一点比得上我的女儿?样貌、品德、才情哪点比得过悦怡?”
任菲菲心中冷笑,没想到沈先生虽认了自己为义女,自己再沈先生心中竟如此不堪。
何志远虽很想苦苦挣扎,但此事明显已经回天乏力,哀叹一声不由说出心声道:“悦怡虽哪里都好,可是我与她在一起并没有作为男人的自尊。”
沈悦怡一听炸了,回想起昔日种种,对何志远简直是有求必应,自己对他如此好,他竟然如此不满足。于是当即愤言道:“你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对你的好日月可见,你居然还跟我谈什么自尊不自尊?”
何志远无奈一笑道:“你所谓的好,也不过是自己觉得对我好罢了。我承认吃穿上你对我面面俱到,可你可曾问过我喜欢不喜欢?我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些,我需要的是一个温柔的,安静的陪在我身边的,而不是总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胡乱发脾气的人。而你呢?每每怕脾气训斥我时,就如同训狗一般,而我还得巴巴得跟个哈巴狗似主动讨你欢心!”
何志远说得这些好似忽地戳了沈悦怡一下,她的心有一瞬间的一疼,但马上消失殆尽。“很好!既如此,你是对我早就不满了。剩下的话对警察署说去吧!”沈悦怡说完播完了警察署的电话,不多时何、任二人便被带走了。
这二人的后半生自然是在监狱度过,再此不用提及。
失而复得,沈悦怡和沈老爷二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个团圆饭,一切便又归于平静。
沈悦怡坐在自己的小屋里,也就不要一月的时间,这里却显得陌生起来,去嘉城前外藤蔓上的小花还微微打着骨朵,可如今已经完全盛开。
她躺在软塌塌的床上,沐浴着从窗外外面倾泻下来的一窗月光,居然怀念起古董店的有些发硬的床板。
她怀念的自然不是床板,是夜重羽。这一个月来的日子像是做梦一样,她没想到她居然死而复生,又遇到了夜重羽。
不想则已,一想便无法收拾,思念如潮般滚来,越来越盛。
沈悦怡望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此时刚刚八点点,对于一向夜生活丰富的海城而言还不算太晚,况且夜重羽他们这个时辰也不会休息。况且如今既然已经尘埃落地,不管怎样都应该知会夜重羽和花娘一声,想到此,沈悦怡披上衣服,走出了沈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