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发誓,他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刚才他也只是保护他妈妈而已,他都没还手!怎么就倒霉成这样了???
眼前一片黑暗,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安慰自家两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老太,
“没事,现在医学很先进,不就一个小磕伤嘛,养几天就好了。以前拍戏,这种外伤常有的,一点儿事也没有。妈,大姨,你们回去吧,家里孩子还得照顾呢。”
余妈妈拽着儿子的手不肯放:“你说你这孩子,大人吵架你跟着掺合什么,瞧把这头撞的,又缝了好几针。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阳阳还等着你带呢,”
余楚大姨摆摆手,“我再等会儿,等片子出来,看医生怎么说,这撞到头可不是小事。楚楚,你有没有头晕,恶心啊?”
余楚微微摇头:“没有啊,挺好的,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有医生有护士呢,七哥也在,他能帮忙的。”
站在角落里的七哥也开口:“是啊,两位阿姨,回去吧。医院病毒多,你们在这儿待久了,回去也容易传染给孩子。”
正犹豫着,门开了,秦吾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袋片子。
秦吾跟两个长辈打了声招呼,“片子出来了,也跟医生聊过了,没什么大事,阿姨你们都回去吧,他在这儿再住一晚观察下就行了。小七,你送她们回去吧。”
把人都劝出去了,才走到余楚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问:“小楚,告诉哥,眼睛能看见吗?”
余楚摸到大哥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看不见,一点儿也看不见。哥,我怎么了?我是不是瞎了?”
秦吾忙拍着孩子安慰,“没事没事啊,不会瞎,只是脑子里有个小血块,医生说没什么事,都不用动手术,过阵子它自己就消了。不哭了不哭了,情绪太激动不好,不怕啊,明天咱们就能回家了。”
直到怀里人渐渐平复了,才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余楚哽咽着说:“我想吃肉,糖醋排骨,还有鸡,蹄膀,还有,我都要吃……我瞎了,以后肯定不能演戏了,还维持什么身材啊,呜。”
秦吾想想,能知道好好吃饭也不错,就说:“好,哥让附近的门店给送来,不掉眼泪了啊,别血块没了,眼睛倒给哭瞎了。乖,擦擦,渴不渴?喝点水。”
余楚张嘴喝了点水,又趴回大哥怀里,闭上眼睛缓了会儿,又很消沉地说:“哥,那血块要一直不消,我真瞎了怎么办?”
秦吾还没回答,余楚又开始碎碎念:“瞎子很麻烦的,又看不到路,又不能做饭,经常要人照顾。我妈,我妈都年纪大了,还总受欺负,呼呼又还小,我要瞎了,他们可怎么办啊?我大姨也,小俊那么不争气,我再瞎了,她怎么撑啊……”
秦吾叹了口气,拍抚着说:“那不是还有哥嘛,哥养着你,真瞎了,哥就走哪儿把你带哪儿,伺候你吃喝拉撒睡,不让你给她们添麻烦,好不好?”
余楚根本不信,“你才不会呢,我瞎了就不能生活自理了,肯定要耽误你做生意的,你肯定就要嫌我了,我知道,你看生意比什么都重,我比不了,瞎了就更比不了了。真好不了,就算了,你不用说好话哄我……”
秦吾叹气,“生意是生意,你是你,怎么那么爱比啊?乖,躺下,睡会儿,脑袋上刚磕破个口子,要好好休息。等菜来了,哥再叫你。”
余楚抓着衣服不肯松手,“我不要,我就这么睡,我睡得着。你不能走,我都这样了,你至少得等我头好了。谁让你搞得那个疯女人不能嫁豪门了,都是她发疯打我妈,我才这样的。”
余楚本来只是在七想八想,突然那老混蛋旁边的女人就暴走了,一开口就叽里咕噜的冲她妈妈骂了一通,还想拿桌上摆着的餐刀捅他妈妈,他上去一拦一护,就被“哐当”一下甩到了餐柜上。
“还好那架子边角做的很圆润,不然就那力道,你现在就得去太平间看我了!”
秦吾听完也是一头的火:“只是收购而已,我又没压他们的价,他不答应大可以想别的办法,怎么还使上下三滥的手段了?”
余楚也好奇:“哥,你到底怎么他了?”
秦吾轻描淡写:“就是想跟我们深度合作,但又没那个实力,我们看他们农场的条件都还不错,就提议收购他们的农场。其实他们公司现在经营混乱,根本没办法满足我们这边的供货,却还非得签下大订单,现在订单完不成我们当然得追究责任。这本来就是公司的决定,是他以为多走人情能多点便利,才有事没事的往我这儿套近乎。但做生意哪有这么儿戏的?公司又不是就我一个股东,我要看谁顺眼就给谁好处,底下一个普通员工都不能服我,你说是吧?”
余楚撇着嘴,“那我,不是白遭罪了?”
秦吾忍不住笑:“什么白遭罪了?你没还手啊?”
余楚又憋屈上了:“没有!我就挡了下嘛,哐当一下就怼柜子上了,我妈一摸一手的血,她吓得差点晕过去,我也头晕晕的,当然是保命要紧了,哪还能再往上凑啊。哥,我要瞎多久啊?”
秦吾耐心纠正:“只是暂时看不见,医生说得看身体情况,大概两三个月吧,这是最长的,你要恢复得好,可能一个两月也就好了。”
余楚听心跳平稳,语气也没有迟疑闪躲,暂时松了口气,说:“那看不见就是瞎啊,暂时也是瞎啊,真看不见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美。哥,我都看不见你英俊潇洒的样子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秦吾故意逗他:“只是看不见,眼睛不还好好的,又不影响哭,其他感官还更敏锐了。是不是?”
余楚猛地一颤,气急败坏道:“你个禽兽,我都这样了,你还耍流氓!我不去珩哥那儿住了,让我妈知道又得担心,你别跟她们说我眼睛的事。”
秦吾笑着说:“行,明天出院就回去住,乖,陪哥躺会儿,我也好几天没睡个整觉了。”
余楚这才松手,躺回病床上又往边上挪了挪,拍着旁边说:“让一大半给你,怎么那么忙啊,做生意还不如做艺人呢,我都有休息……”
秦吾不过脱外套脱鞋的功夫,旁边余楚已经睡着了,他很是无奈,掀开被子躺进去,也是几秒钟就睡熟了。
疫情一松缓,要忙的事情就多了,席家的事他根本就没怎么留心。
之前他没有因为小包子一味回避,现在也不会因为小包子网开一面。更何况,搞研究的也不是每个都适合做生意,能及时止损,也是件好事。
秦吾一直就觉得他是很讲道义的,以前他是挤垮过不少同行,但该给的钱也没少给啊,做生意嘛,一个能买,一个就能卖。
至于对方想不想卖,要饭的还想做百亿富翁呢,只想不行啊,还得有那个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