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一路上都心神不宁,念霜也察觉到了,微微一笑,拍拍知夏的肩,“知夏,没事,人是我杀的,也是我不想知晓剩余半卷《错骨大法》的下落,孟世伯就算要兴师问罪,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
“念霜,我不是这个意思。”知夏想要解释,她不想念霜认为自己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念霜只是摇摇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可早已形同姐妹。”
风呼啸着,通往山顶的石梯路似乎显得比以往更长,知夏与念霜并肩,二人皆缓缓沿着石梯往上走。不多时,她们来到一处小茅屋前,门全敞开着,里面的灯火很亮,亮得有些刺眼。可念霜却在此停住了脚步,而且一言不发。
“念霜,你怎么了?”知夏问道。她却并未答复她,径直上前抬起脚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念霜伫立在门边缓缓抬起手揭开帷幔,一张凄婉的面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动人,眼里充满哀怨,似有泪光。嘴唇微微一动,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世伯”。
“你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背对门而立,话音刚落便转过身来,他身旁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正是乔斌和萝岚。念霜行了一个礼,才缓缓说到“姚家晨已死。”
“很好,《错骨大法》呢?”他问完话,等了片刻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这引发了孟天成的不满,眼见他面露愠色。乔斌忙向念霜使了一个眼色,催促她尽快回答,可她却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萝岚立马解围,缓缓向念霜走去,嘴里说到“妹妹可能是没找到,没关系,咱们再细细打听,一定会有消息的。爹,无论如何,霜儿手刃了仇人之一,是喜事,咱们先行回去,再做打算"。又温柔地拉着念霜的手,“辛苦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找到了。”念霜突然说出这句话,孟天成眼里闪过一道光,伸出手“拿来吧”。脸上的欣喜还未表露透彻,却听念霜再说到“但我把它毁了。”孟天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双手抬起对着念霜一掌,只因她未作任何防备,加之孟天成出手太快,这一掌便直接将念霜打得翻倒在地,口中还吐出鲜血。
念霜冷冷地瞥了孟天成一眼,擦掉嘴角的血迹,“难道一本武功秘籍就重要至此,竟然让世伯不惜对我下此狠手,若非我内力深厚,怕已被你打死了吧?我倒是想问问世伯,《错骨大法》乃狠毒之极的武功,你一定要它,究竟是为了研制出解救方法,还是因为,想用来害人?”
“霜儿。”乔斌怒斥到,“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还不向世伯赔罪。”
“念霜,你拿出来啊!”知夏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什么?东西在你身上。”孟天成更生气了,大声怒喝道。念霜缓缓站起来,从袖中抽出秘籍,狠狠摔在地上,愤然离去。
知夏见状,想追出去,可又不敢,一只手伸出去,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终究没敢再动。
“知夏,怎么回事?”孟天成发起脾气来,连萝岚都要抖三抖,知夏更是最怕见到师傅他发火,连忙解释道:“《错骨大法》只有这半卷残本,姓姚的临死前说剩下的半卷他早已毁掉,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内容。”
“那阿霜为什么说是她毁的?”
“这……”知夏不知如何回答,慌得说不出下去了。
“你在说谎?”
“没有,师傅,我说的都是真的,并无半点虚假,我只是不知道念霜为什么要这么说。”知夏又替念霜辩解到,“念霜无心顶撞师傅,也不是故意不想知道剩下半卷的下落,只是那姚家晨口出狂言,侮辱柳师叔,念霜一时气不过,才立刻杀了他。”
“这孩子一向是沉稳的人,今晚行事怎如此急躁,知夏,那半卷真的是姚家晨所毁?”
“是姚家晨亲口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敢肯定。如今他已经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阿斌,你觉得呢?”
“师傅,姚家晨这个人行事极为谨慎,剩下半卷是他自己藏起来了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如今已经死无对证了。”乔斌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铸剑门并不是邪门歪道,姚家晨栖身于此或许是为了掩饰身份,咱们顺藤摸瓜,好好查查。”
“爹,今天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萝岚劝孟天成先离开,然后握住知夏的手,“妹妹,没事,先回家。”
已入深夜,可却有好几人不曾入眠,
念霜已回到写怀庄,她躺在床上无声地啜泣,知夏也在床上辗转反侧。而孟天成早已休息,乔斌,萝岚还在书房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烛光柔和地洒在萝岚的脸上,她的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洒进她的眼眶,乔斌望着未婚妻的脸,心里暖暖地。
“不知道霜儿怎么样了?”她突然说到,“爹的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并非是不讲情理之人,本来好好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偏偏弄成这样的局面。”
“霜儿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主意,也能照顾好自己。”
“是啊,都快十六岁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我竟还没习惯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萝岚推开窗户,望着天上的明月,欣慰地笑着“师哥,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它也在告诉你,你终于要完成心愿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乔斌就离开了,没过多久,萝岚也起身烧火准备早饭,当她将早点摆上桌子,孟天成也已起床,问道,“阿斌走了?
“是的,爹,你坐。”萝岚开心地说着“等大仇得报,柳世叔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孟天成望着女儿,“是啊,待大仇得报,告慰镜其老弟及弟妹亡魂,我就马上安排你和阿斌的婚事,爹也可以享尽天伦之乐咯。”
“爹......”萝岚娇羞地低下头。
“你还脸红了?”孟天成轻抚女儿的头发,“阿斌是我义弟的儿子,也是我徒弟。我早已将他视同己出,这十多年来,碍于他放不下仇恨,一直不敢提起此事,现在,也该为你们俩的终身大事作打算了。等大仇得报,爹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