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派出所说，余方先，也就是余晖，落榜后一直吵吵着自己当时是被坑了。”顾黎补充道。
“你是说，当时坑害余晖的就是陶泽？”王林瞳孔一缩。
“目前还不能确定，还需要做进一步调查，但十有八九是这样。”顾黎说道，“毕竟，这是两人目前唯一的交集！”
“嗯。”王林点点头，看向预审。
对方立刻会意，再次钻进了审讯室。
半个小时后，预审苦笑着走了出来。
“如何？”
“还是不肯说。”
“那据你的观察，你在询问的时候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常？”王林问道。
“没有。”预审苦笑一声，“对方的微表情控制的太好了，根本不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倒像...”
“像什么？”
“倒像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预审想了想，回道。
几人蹙起眉头。
片刻后，一个警员走了过来，小声道：“队长，协助调查的时间到了。”
“向局长申请延长时间。”王林道。
那人摇摇头，“局长不可能答应的，这样不符合规矩，我们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另外，陶泽的身份也很特殊...”
王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走向审讯室。
审讯室内。
王林亲自打开陶泽的手铐，笑道：“陶医生，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你确实是被陷害的，证据完整，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陶泽愣了下，问道。
王林笑着点头，“是的。”
亲自将陶泽送出警局，王林向陶泽挥手，“慢走，陶医生。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送你回家了。”
“好。”
陶泽应了声，走出警察局的大门。
他被带进警局的时候是凌晨，现在天已经亮了。
阳光有些刺眼，陶泽下意识遮住了眼睛，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黑暗褪去，光明到来。”
“梦，该醒了...”
陶泽喃喃道。
回到家后，陶泽洗了个热水澡，给自己做了份丰盛的早餐，吃完后给路琰打了个电话，“帮我请个假，我想休息一天。”
“师哥？”接到陶泽的电话，路琰有些意外，“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误会而已。”
挂断电话，陶泽躺倒了床上。
这个梦太累了，他要重新睡一觉。
睡一个不会做梦的觉。
————
警察局内。
送走陶泽后，王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不到24小时，尽快查出陶泽和余晖还有几名死者之间的联系，我有一种预感，弄明白这些，这个案子就破了！”
“是！”
众人马不停蹄的去调查了，这个案子目前受到了广泛关注，上面也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自然是不敢耽搁。
在众人的配合下，很快，案件有了新进展。
“头儿，查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黎带着新的发现兴奋地跑回局里，“我去医科大学调取了当时的档案，果然和我们猜测的差不过，当时医科大一开始录取的确实是一名余方先的学生，只不过后来档案被人为更改过。”
“哦？”王林接过文件，快速地看起来，“被谁改的？”
“当时医科大的校长。”顾黎说道，“医科大的校长和陶泽的父亲是旧识，当时陶泽的成绩并不够医科大的录取分数线，是陶泽的父亲花钱托人更改了档案。”
“后来这位校长因为经济犯罪入狱，我还是专门提审了他才得知了这些消息。”顾黎继续道，“之后陶泽的父母发生了意外，由陶泽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不过他并没有从事和家里一样的工作，而是一直在第一人民医院做医生，直到现在。”
“意外？”王林愣了下，“和余晖有没有关系？”
“没有。”顾黎摇头，“陶泽的父母是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所以，这就是陶泽不肯说出这件事的原因？”
“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顶替别人上大学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件事一旦曝出来，他不仅身败名裂，还会吃上官司。”
王林将板上陶泽和余晖的照片连接起来，“目前陶泽和余晖之间的联系我们找到了，但还是找不到他们和死者之间的关系，你们还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吗？”
众人摇头。
根据他们的调查结果显示，陶泽和余晖与死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样的话，杀人动机他们还是搞不清楚。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好半晌后，局里那位一直紧盯着几人照片研究的画像师突然蹙起眉头，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几人有点像？”
“像？”众人一愣，“没觉得啊！”
王林看向画像师，“你的意思是？”
“稍等。”画像师拿起画笔，快速的在画纸的画了起来。
他画的并不是别的，正是陶泽和余方先两人的骨相。
作为一个画像师，画骨是他的基本技能。
很快，画像师便完成了两幅绘画，递给众人。
“什么意思？”几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看。”画像师拿起两张画纸，将他们叠在一起，放在窗前。光线穿过画纸，两个骨相竟然完美的重合到了一起！
“这！”众人瞳孔猛地一缩！
“有趣的是，不止这些。”画像师说道，紧接着又将被害一家人两位老人和男主人的特征画了出来。
“遗传学是有规律的。”画像师将几幅画作放在众人面前，“这应该就是几人之间的联系。”
王林瞬间反应过来，难掩心中的激动，看向法医，“尽快核实！”
“是！”法医点头，快速去做检查了。
在众人的配合下，很快，检查结果便出来了。
“结果出来了。”法医拿着报告走进办公室，“和伍琛推测的结果一致，陶泽和余晖的DNA完全一致，两人是双胞胎！而他们也是两位死者的孩子！另外，余晖的详细尸检报告也出来了，余晖生前，曾经做过整形手术！”
“整形手术？”王林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做整形手术？”
“这个就不清楚了。”法医摇摇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几人之间的联系已经找到了，剩下的作案动机就更容易调查了。王林看向顾黎。
“明白！”顾黎立刻会意。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傍晚时分，顾黎带着最新的调查结果赶回局里。
“我们派人走访了被害人的老家，找到了一些消息。”
“根据调查，两位老人曾经有过三个孩子，大儿子于文涛，也就是此案的被害人之一。在大儿子出生后第三年，老人有产下一对双胞胎，不过这对双胞胎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只有村里的一些老人知道。”
“情况属实吗？”王林问道。
“没错的。”顾黎点头，“我们派人调查了老人生产的医院，虽然当年因为落后，没有电子档案，但在一份破旧的纸质档案中，找到了这对双胞胎的出生记录。”
“夭折了？”警局内，一位警员撇撇嘴，“是送人了吧？”
“或许...是卖掉的...”顾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当时他们家庭条件并不好，养一个孩子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更别提三个孩子了。不过据村里的人说，自从他们家这对双胞胎‘夭折’后，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就好了起来，村里的人都是这是两个孩子给他们带来的福报...”
“买卖人口？！那可是犯法的！”
“当时条件落后，人们的法律观念还并不健全。”
“谁能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卖了？！”
顾黎在板上将几人的照片连起来，标记了一下，“自那之后，他们家里的条件逐渐好起来，两人的大儿子也算争气，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公司，被老板的女儿看上，后来一家人就乔迁来到了T市。”
“至于陶泽，他的养父母也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帮他搞定了大学生活，之后更是当上了咱们市的明星医师。”
“只有余晖，也就是余方先，养父母一家的条件虽然还不错，但比起陶泽来就差远了。好不容易考上了名牌大学，又被陶泽给顶替了，再后来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
“这么说起来，这个余晖也是可怜...先是被卖掉了，又被自己的双胞胎兄弟顶替了大学的录取资格。”
“所以，这就是犯罪动机？”王林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顾黎点了点头。
案件逐渐明朗化。
“所以，余晖是因为自己的人生被这家人和陶泽毁了，之后想要报复，先是杀害了他们一家几口，然后嫁祸给陶泽？最后所有的恩怨都处理完了，自己选择了自杀？”
“目前看来就是这样了，证据也很完整，命案现场的半枚指纹是属于余晖的，我们在余晖的家中也发现了凶器等作案工具。”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王林，盯着板上几人的照片沉默不语。
好半晌后，王林突然开口道：“还有几个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