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王林皱了皱眉。
顾黎明显一怔,“不对吧?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怎么能成为咱们市里的明星医师?”
法医有些不快,“顾副队,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所以,这是他犯案的原因?”
“根据报告显示,陶泽血液中富马酸喹硫平的浓度非常高,已经超过了正常水平,这表示他在短时间内服用了大量药物。”法医解释道。
“这也就表明,他在犯案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顾黎问道。
“有这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凶手的情况下。”王林看向法医,“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需要一段时间。”
“尽快。”王林叮嘱了一句,朝着审讯室走去,“走吧,看看审出什么结果没有。”
审讯室内。
“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预审逐渐被陶泽的反应激怒,“我们早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我劝你老实交代!”
“提醒你一下,精神病患者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犯罪,也是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王林推门走了进来。
陶泽看了他一眼,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处,有些慌乱,“我没病!”
“那你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王林将血检报告扔在陶泽面前。
看到报告上的内容,陶泽陷入了沉默。
王林等了片刻,突然说道:“六点了啊...”
陶泽一怔,下意识地看了墙上的钟表一眼,紧接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啊...
六点了。
为什么自己还是陷入在梦中,无法醒来?
明明自己的闹钟是设定的六点没错。
可为什么闹钟声没有响起?
突然,心理医生余方先的一句话在陶泽脑海中闪过。
‘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
‘你可以把你的梦境想象成一个游戏,试着去将它通关,或许也没有那么难...’
“通关它么?”
陶泽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王林两人没有听清。
陶泽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看向王林两人,露出一丝微笑。
只是这个笑容在两人看来,却是有些不寒而栗。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王林二人对视一眼,眉头皱起,有些不明白陶泽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种被人牵着鼻子都得感觉让两人很不爽。
“姓名。”
“陶泽。”
“年龄。”
“二十六岁。”
“职业。”
“外科医师。”
“家庭住址。”
“......”
前面都是一些很常规的问话,很快,预审就问道了关键的问题,“说下昨天你在哪,在做什么?”
“警官,我可以喝口水吗?”
“可以。”
王林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陶泽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始回忆道,“昨天晚上六点钟,我下班回到家,开始做饭。吃完饭,约莫七点半左右,我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看电影。”
“谁能证明?”
“我一个人居住,没有人能为我证明。”
“电影讲的是什么?”
“一部很无聊的电影,你们确定要听吗?”
“看完电影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吧。”
“再然后呢?”
“然后?”陶泽耸耸肩,“然后我就上床睡觉了。”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哦,我睡觉后不久就开始做梦了...”
“做梦?”预审勃然大怒,“你给我老实交待,别耍滑头!”
“警官,你很没有礼貌。”
“你!”
预审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林打断,“继续说下去,你梦到什么了?”
根据初步鉴定,陶泽很可能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发作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是有可能得。
“在梦里,我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让去凶案现场,于是我就去了。”陶泽说道。
“谁给你发的短信?”王林问道,同时打了个手势,示意外面的警员搜查陶泽手机里的内容。
“他发的。”
“他是谁?”
陶泽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和几名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们。”陶泽摇头。
问了半天,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王林无奈,只好先行离开。
“怎么样?”
“确实和他说的一样,有一条短信。”顾黎回道。
“能查到注册人的身份信息么?”
“没有结果。”顾黎摇摇头,“是一张黑卡。”
“头儿!”法医走过来,将手里的报告递给王林,“尸检报告出来了。”
“这次倒是挺快的。”
“知道你立了军令状,当然抓紧时间。”
“谢谢,说说吧。”
“好,”法医点了点头,将报告分发给诸人,道:“根据检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死因是刀伤导致的出血过多。另外,在几名死者的体内,都检测出不同程度的致幻 剂成分。”
“致幻 剂?”
“我们在现场的蛋糕中同样检测出了致幻 剂的成分。”
“蛋糕啊...”
“本来是生日,没想到却变成了一家人的忌日...”
“所以,凶手是在几人昏迷的情况下,潜入室内,进行行凶?”
“我同意一半。”法医指了指检查报告上的某项数据,继续道,“除了致幻剂之外,我们还在两位老人和男性死者的体内检测出了盐酸纳洛酮的成分。”
“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可以让昏迷的人快速苏醒过来的药剂。”法医解释道,“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凶手犯案的过程中,两位老人和这名男性是清醒的。”
“先是迷晕几人后潜入家里,随后行凶的时候却特意让这三名被害人清醒过来?”顾黎问道。
“是的。”法医点头。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顾黎有些不解,“昏迷状态下行凶不是更简单吗?为什么要特意让这三人醒过来?这样岂不是容易发生意外?”
“或许,是为了泄愤?”法医推测道,“有的凶手就是喜欢看到被害人面临死亡时的恐惧,以达到自己内心的某种满足感。这样的案子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变态!”顾黎怒骂一声,“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还有,你们有没有看到现场几位死者死亡时呈现出来的姿势?”法医提醒道。
“姿势?”几人愣了下,回忆道,“好像...是朝着一个方向跪拜下去?”
“这个姿势有什么意义吗?”
“我想,这是在忏悔,或者说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