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一行人回来才五点不到,不过他什么也没带回来,不管怎么算,也轮不到晚辈给长辈见面礼啊。那是岳父的未来岳父一家子,就是他们家的孩子还都比他长一辈呢,有什么好送的,说都不知道怎么说,听着都怪尴尬的。
一回到家,肖珩就激动的捧着此行最大的收获祁小夏去给祁蔓表演叫爸爸妈妈,他激动地把儿子往中间一放,指着祁蔓哄儿子:“小夏,这是谁呀?妈妈。”
祁蔓坐在垫子上看着儿子,她觉得肖珩也开始怀疑儿子智商了,不然他不能这么迫切地教孩子说话。
可没想到,祁小夏看了看她,还真开口叫了声:“妈妈。”
肖珩还是很激动,又强行按耐下来,继续哄:“小夏,我是谁呀?”
祁小夏这次都不用提醒了,笑着说:“爸爸。”他往前一倒,又看着祁蔓,双手捂住眼睛又放开,“妈妈。”
祁蔓伸手抱过儿子,搂着孩子亲了亲,也很激动:“我的天啊,这在外面干嘛了?怎么突然就会叫人了?小夏,哎呦,我们可怜的宝宝,这么冷的天还要跟着去玩儿,累不累啊?”
祁小夏被妈妈亲得格格笑,又抱着妈妈的脖子玩捉迷藏,他似乎热衷上了叫人游戏,小脸儿一抬起来就叫妈妈,把祁蔓萌得都跟肖珩说:“老公,我们等孩子大点再生一个吧,这一刻太美好了。小夏,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呀?”
小夏也不知道懂还是没懂,但他点头了,软乎乎的应:“要。”
余楚一回来就把孩子交到江西手里,还问:“这还要不要再住一晚啊?你上次不是说要回家一趟吗?怎么?”
江西接过睡着的儿子,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垂着头说:“我跟周波分了,他前天晚上带了个女人回去,我回去的时候,”她抽泣一声,“他们正躺在床上……”
余楚都惊了,这是什么狠人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还给人家带绿帽?他连忙问:“然后呢?打起来了?你不是一时冲动给血溅五步然后跑这儿避难来了吧?”
江西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情绪瞬间被问没了,又气又恼:“什么呀,我就,连人带东西扔出去了。我有那么恐怖吗?”
余楚松了口气,又很气愤:“你有!我以前就看看你都能又打又骂的收拾我,这都花你的钱,还带别的女人睡到你床上了,你怎么就只扔出去了呢?最起码得打一顿吧?我以前还养家呢,我怎么就那待遇啊?”
越想余楚越不平衡:“不是,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接受度这么高呢?那你之前那么对我,是为什么呀?就我一个娱乐圈的,我去过几个饭局,我就连个靠你吃靠你喝的小白脸都不如是吗?我都没他值得你尊重和信任是吗?呵!”
想起过往种种,余楚越说越气,到最后,只能用一声自嘲意味十足的冷笑总结所有。
江西没想到是这走向,她想解释,可余楚又抬手拦了,平淡微笑道:“算了,都过去了,这个不好,再找一个呗,更好的总是下一个。”
时至今日,说起之前种种,余楚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只是突然意识到他在前妻心目中还不如一个靠女人养还出轨的劈腿小白脸像个人,他一时有些不服和不忿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江西对他没有多少尊重,他以为这些尊重是需要事业来成就的,他以为这些尊重可以随着他对家庭的付出慢慢增加。
原来不是,这跟事业、付出都没关系。因为一个靠女人养的小白脸没有事业,没对家庭付出过,他也能得到这些,他都能得到这些。
多荒谬,多可笑。
只是因为他是他,只是因为他曾经出卖过自己,所以他就永远得不到尊重,即使他付出再多,江西也还是会看不起他,还是会认为他需要更多的退路,她始终认为他只能靠出卖自己才能得到想要的,并且,她认为她这种认知和理解是一种宽容。
是,她不介意那些交易,但更加看不上他。
看余楚头也不回的离开,江西愣了,她想说,她不是接受度高,只是一开始就没感情。
可她也无法否认,她认为余楚是习惯并且不介意那些交易的,她认为在一些潜规则的应对上,他们是有共识的。
可余楚很介意,他很在意那些过去,并且根本不觉得那很正常。
所以,离婚,不是她要了那一千万,也不是她总是挑剔苛求,而是,她认为没关系的东西,他却认为很重要?
可是秦三爷那样的人会尊重他吗?他那样的人还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呵!无非是感情没了,才有了这些抱怨,热恋的时候谁会在意尊严?
说到底,还是不爱了。
秦吾正在跟下属开电话会议,听到门被哐当一声关上,他刚把话筒关上准备去看看,就被一阵风冲进来的小包子抱了个结实。
秦吾拍了拍他,有些不解:“这怎么了?出去玩一趟还玩出委屈来了?”
余楚闷闷地说:“没有,你干嘛呢?”
秦吾笑着说:“我有个会在开,你要不要去泡个澡,热水已经放好了。等泡完澡,如果心情还是不好,再好好聊聊?”
余楚闷闷地应了一声,站起来准备去拿衣服,秦吾又说:“衣服在里面了,直接去吧,别生气了。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秦吾这大哥真是对他不错,至少他带个女人去家里床上睡一觉,秦吾不会发火说:“你吃爷的喝爷的还敢给爷戴绿帽子?”
他只会一副老大哥的口气说:“你玩呗,注意安全。”可能还会老不正经的问一句:“感觉怎么样?”
想到这些,余楚就忍不住乐,是嘛,他有个好大哥,还是个尽责的家长,怎么想,下一个都是更好的。那还为上一个瞎感慨什么呀?真是闲得。
在熟悉的精油芳香里,余楚往浴缸里越沉越深,他开始后悔了,又给外面的秦吾发消息:“你完事了帮我把呼呼接回来,我不放在她那儿了。”
秦吾回了个“好。”心里却在想,这小子真是个狗脾气,怎么火气一上来还拿孩子说事了。但小祖宗发脾气的时候不能硬劝,这是秦吾几年间总结出的一条至理名言,开完会听卫生间里还没个动静,他就出去接孩子。
江西想过很多种情敌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想到这种狼狈的相见,她哭的眼睛红肿,对方却是淡定从容,还来问她要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秦吾抱起从里面跑出来的孩子,问他:“呼呼,你爸爸想你了,你是跟干爸回去呢?还是留在妈妈这儿?”
呼呼看了眼妈妈,又呼的把脸转过去,贴在干爸耳边悄悄说:“我想爸爸。”
秦吾拍拍孩子,放下他说:“那去把你的东西都拿出来,收拾好啊。”
等孩子又进去了,秦吾才看向江西,小声说:“不管有什么矛盾,终究是孩子父母,别当着他面闹。”
江西气上脑门,很冲地来了句:“我们一家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吾冷笑了声,也没好声气:“别逮着谁都撒泼,孩子和余楚也不是你的出气筒!也是个成年人,应该知道就算是玩具,也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想要就又能要的。呼呼,不收拾了,干爸给你买新的。”
难怪小包子气成那样,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呼呼一阵急跑出来,看妈妈又凶得很,他赶忙往干爸怀里一扑,才小心翼翼回头:“妈妈,你还会来看我吗?”
江西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她忙擦了擦,对儿子说:“妈妈最近会比较忙,你跟爸爸好好的,听话知道吗?”
呼呼点头,“嗯,你不要哭了,我会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