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老人说罢,向鬼阁的楼下走去。冷月与熊霸对视一眼,连忙跟在老人的身后,来到了鬼阁一楼。他们进入一个房间,钻入一条从未走过的密道。
密道十分狭窄,弯弯曲曲,慢慢地向上攀。三个人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才转到冷月熟悉的鬼域岔路。这时,鬼域内有鬼火闪烁,可怕的斗兽场传来野兽的低吼声。半个时辰后,三个人出了鬼口。鬼口位于瑶武路一侧,对着巍峨的皇城。
月光之下,老人纵身飞掠,好似一只飞鹰,直奔昭阳北城的天威门。熊霸与冷月提气急掠,生怕掉队似的,紧跟在老人的身后。他们避开天威门的守卫士兵,如鸟一样纵跃,飘到了昭阳城外。
大地苍茫,原野尽没。
老人似乎要考验两人,飞掠之势越来越快,简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冷月与熊霸不肯服输,充分调动内力,拼尽全力地狂奔。
尽管冷月是一个女孩子,但她天生有股倔劲儿,不肯向人低头,哪怕输了多少次也不气馁。
三个人奔了数十里,前方出现一座山川的轮廓。冷月毕竟是女子,气力有些难以为继,慢慢地被落在后面。鬼脸老人回过头,朝冷月招了招手,似乎在鼓励她似的。
又奔了片刻,三个人进入一处山坳,闻到了幽幽的桃花香。鬼脸老人停下了脚步,立于山坳的一处缓坡下。坡上有一个草庐,周围皆是桃树,于月光之下,显得格外静谧。
“冷月的韧劲不错,的确是冷元的好闺女,异人堂的好弟子。”鬼脸老人一边说,一边摘下了铜面具。老人满头白发,脸上堆满皱纹,露出慈祥而欣赏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冷月问道。
“桃仙谷。”
“莫非是桃夭川的桃仙谷?”冷月问道。她不由得想起,今天与扶垚交谈之时,曾听扶垚讲起桃仙谷的传说。
传说在遥远的上古时代,桃花谷内有一条巨蛇,吞食谷中的生灵,导致山谷空旷孤寂,仿佛成了死亡之谷。黄辕大帝击败蚩天大帝后,意欲返回天域雪山,逆银河一路北上,正巧来到这里。他听说谷中巨蛇害人无数,于是派出十二贤士之一的桃仙人,捧着一柄桃枝剑来到桃夭川。
巨蛇极有灵性,知道桃仙人难惹,便藏匿于川内深洞,不肯露出真身。桃仙人见巨蛇难缠,便将桃枝剑插入谷中,自身则化作了一道仙气,贯入剑身之中。受到桃枝剑气催发,山谷生机再现,大片桃树生根发芽,很快就长满了山谷坡地。桃花香味越来越浓,顺着泥土缝隙传入深洞,引诱巨蛇躁动不安,无法以冬眠方式抵抗,慢慢地爬出了山洞。
巨蛇看出谷中有一棵最大的桃树,乃是桃枝剑所化之树,赋有了桃仙人的真气,若是能将此树一口吞下,自身法力必将大增。巨蛇绕着那株桃树转来转去,口中吐出一道道真气,将山谷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眼见大功告成,巨蛇猛地张开大口,想要将桃树一口吃掉。恰在这个关键时刻,桃仙人的真身飘然飞升,稳稳地落在了桃顶枝头,喷出口中的一道血红之光,击中了巨蛇的头。巨蛇受此一击,摊倒在山谷之中,慢慢地化成了一道绿波小溪,滋养着谷中的桃林。
从此之后,山谷重新恢复了生机,被巨蛇吓走的土著重返谷中,慢慢地繁衍生息。土著为了纪念桃仙人,将山谷叫做桃花谷,并在谷外溪流南岸,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冷月知道这是谁的封地吗?”老人问道。
“好像是隐帝柴隐的后人吧!”冷月答道。
“没错。”
“前辈莫非是隐帝的后代?”熊霸问道。
“不。我的名字说出来,冷月恐怕要叫我师祖了。”老人捻须笑道。
“您是应白首老前辈?”冷月眼睛发光,异常吃惊地问道。
“哈哈,冷月果然冰雪聪明。”
“冷月拜见师祖。”冷月说罢,倒身下跪。
“起来吧,孩子。”应白首搀起了冷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冷月实在没有想到,师祖竟躲在鬼界。”
“其实你想说的是,我为什么帮助归墟宫的人,用异人堂的异术制造僵尸吧!”应白首微微一笑道。
“我确实有此疑问。”冷月诚恳地说道。
“那是因为即使我不助归墟宫,归墟右使也可能知道如何制造僵尸。”应白首叹了口气道。
“也就是说异人堂的异术被人泄露?难道是丁梦秋吗?”冷月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曾被丁梦秋暗算,被人捉入了鬼城。
“正是这个败类。不知什么原因,丁梦秋掌握了僵尸术的法门,虽然尚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却已经足够襄助归墟宫。为此,我留在鬼界假装听命于归墟右使,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一些高人。包括你的父亲在内,尚有二十多位高手假装成僵尸,只为等待时机,集中力量杀死归墟左使与右使,剪除归墟圣母的臂膀。”
“真是难为师祖了。”冷月眼中含泪地说道。
“归墟圣母武功之高不可想象,必须有非常手段对付她。我希望你能够不负重托,假扮成归墟右使或左使,寻找机会接近归墟圣母,伺机向其发动致命一击。”应白首说道。
“难怪师祖传我异心经。”
“只待时机成熟,我还会传你剑术,再送你一份神秘大礼呢!”
“那我们今夜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冷月不解地问道。
“清除门户,另立堂主。”应白首说着,双掌轻轻一拍。
坡顶草庐中闪出一个身影,腰间还挟着一个人。顷刻之间,那身影已来到坡下,立于应白首面前。此人身材高大,神采风扬,灰白的须发轻轻飘动,两只眼睛烁烁发光。
“冷月,这是你的师爷霍来。”应白首说道。
“冷月拜见师爷。”她刚要行大礼,却被霍来制止住。
“冷月不必多礼。师叔,叛徒在此。”霍来说罢,将他挟着的人往地上猛地一掼。
那人哼了一声,好像一只死狗地蜷缩在地上。冷月仔细地打量一番,发现此人赫然是丁梦秋。
“报应。”冷月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