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撺掇着要限奴么?”绑匪头子咬牙切齿,“我们几个当家奴当得好好的,如今却被主子赶了出来,没有田产耕种,更无银子做营生,若不做剪径的强人,要如何生存?”
王莽道:“本侯以为,人生而平等,不该受人压迫,于是献了限奴之策,却不知是好心办了坏事。”
绑匪头子冷笑一声:“你好心坏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五百两赎金。交了赎金我就饶你性命,否则这个地窖便是你葬身之地!”
王莽正欲答话,忽听得林中传来刘怀能的声音:“各位英雄给我听好了,我已携带五百两黄金独自前来,请尽快放了王莽。”
绑匪头子快速将布条塞回王莽口中,低声道:“你最好老实在地窖中待着,我们几个出去收赎金。”言毕尽数出了地窖,只留一名绑匪把守。
不多时,七八名绑匪转入林中,见到刘怀能。绑匪头目道:“咄!你倒也重情重义,敢只身前来送赎金。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五百两黄金乖乖交出来吧。”
说完伸手就要来取刘怀能肩上搭着的包袱。刘怀能身子一晃,斜退两步,说道:“且慢!我要先看看王莽是死是活,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嘿!”绑匪头目冷哼一声,“小姑娘还敢跟老子讲价钱。拿来吧你!”言毕再次伸手来探怀能肩上包袱。
刘怀能右臂一揽,护住包袱。左掌倏出,掌缘如刀,已在绑匪手腕斩将下去。绑匪右手急缩,避了开去,又道:“嘿!还是个会家子。”
绑匪头子一边说:“也罢!我们几兄弟只是求财,不必打打杀杀。”一边心中默默盘算:“这女子身手不凡,若与其缠斗,以多胜少,也可取胜,但打斗之声要是引来官府捕快,恐怕不好收场。”于是向旁边的一名绑匪使了使眼色。
这名绑匪心领神会,自去地窖押王莽过来交付。绑匪头子又道:“好好好!姑娘稍歇,王莽一盏茶功夫便带到。”
刘怀能望向众绑匪身后的茂密松林,见刚刚那名绑匪走到松林深处不见了踪影。心想:待绑匪交出王莽,我这包袱便不得不交予绑匪,可内里全是石头,届时必定露馅,王莽又不会武功,我双拳难敌四手。可如何是好?
正寻思间,怀能远远看见两名绑匪押着王莽从松林深处走来。她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王莽无恙,忧的是如何逃脱?
待王莽走近,绑匪头子解了其绑缚,取出王莽口中布条,道:“好了,一手放人,一手交货。”
刘怀能上前挽了王莽手臂,转身便走,低声道:“快跑!”随即用尽全力将肩上包袱抛向松林深处。
众绑匪打开包袱,发现全是石头,气得吱哇乱叫:“快抓住他俩,莫让他们跑了。”四条汉子应声跃起,分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登时,一条大汉已抓住王莽右臂,王莽不会武功,挣脱不得。另一名大汉来拿刘怀能,被她身形一晃,从旁闪过,随即左手斜引,右手从腰间摸出匕首,正刺中大汉掌心,大汉疼得哇哇直叫。
刘怀能心想:原来这群绑匪都是乌合之众,武功低微。可惜我今日头痛欲裂,浑身使不上劲儿,加之王莽不会武功,难以逃脱,否则打死打伤三两个绑匪,却也小菜一碟。
绑匪头子大怒,上前两步,抽出随身阔身短刀来战怀能。刘怀能大惊,右手执匕首斜刺而出,同时左掌随后亦急拍而出,直取绑匪要穴。
绑匪急忙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名高大魁梧的绑匪又来助阵。二人一左一右将刘怀能拦住。高大魁梧的绑匪使一根铜棍,居高临下,一棒从怀能头顶打将下来,刘怀能只感劲风凌厉,只好左躲右闪。此时,绑匪头子的阔身短刀又迎面而来,刘怀能兵刃太短,无法抢攻,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绑匪登时占了上风。
刘怀能且战且退,只有招架之功,那边厢王莽又被绑匪擒住,情急之下,怀能乱了方寸,一招一式中露出不少破绽。高大魁梧的绑匪觑见刘怀能露出破绽,一闷棍挥将过来,怀能急忙躲避,可惜为时已晚,避之不及,棍尖已扫到她后脑勺。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呼,怀能痛得花容失色,站立不稳,倒地不起。
王莽心急如焚,可双手被绑匪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只好大声叫唤,可刘怀能显然已昏迷不醒。
那个被匕首赐穿手心的绑匪见刘怀能倒地,抢将入来,吱哇乱叫:“臭婆娘!胆敢弄伤老子,今日老子就送你上西天。”说完挥刀便向刘怀能颈部砍去。
绑匪猛地里手腕剧痛,砍刀脱手上飞。众绑匪一惊,不约而同抬头向砍刀望去,只见刀身被一副脚镣卷去,脚镣的另一头持在一个身穿皂衣的捕头手中。王莽定睛一看,原来是县尉及时赶到。
绑匪头子正要吆喝众人围斗县尉,忽听松林中有响动,继而十几个捕快打扮的彪形大汉跟了上来,都是一水儿皂色衣裤,褚色幞头,手持刀剑,作合围之势,颇有威严。
众绑匪一下慌了神,跑又跑不掉,斗也都不过。绑匪头子只好说道:“各位军爷,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王莽和这位姑娘你们带走吧,我和兄弟几个这就撤了。”
县尉哈哈大笑:“搜捕盗匪乃本人职责,岂有放虎归山,贻害百姓的道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若要负隅顽抗,休怪我不客气。”
众绑匪见状,只好拼死一搏。两拨人斗在一团,绑匪头子心知肚明,今日已是插翅难逃,只得硬着头皮,挥刀抵抗,作困兽之斗。然而他武功平平,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众捕快。几个回合下来,绑匪头子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一旁高大魁梧的绑匪见头子落败,急忙挺起铜棍来助战。他力大无穷,一棍扫倒两名捕快。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他也被捕快们制服,铜棍被夺,束手就擒。
正当众捕快合围绑匪时,抓着王莽的绑匪以匕首抵住王莽脖颈,高声威胁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快快退到一旁,要不然我杀了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