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翔一觉醒来,就听大师兄在门外咋呼,
“阿翔,赶紧起来!师父叫咱们去大堂,有要事宣布!”
瞪着惺忪的睡眼,高天翔和师兄们三三俩俩聚到他们平时练武的地方,只见师父今日卸下那一身皱巴巴的金色道袍,少有的穿戴整齐,手拖着一个行李箱,目光深邃望向大堂正墙上高高挂着的牌匾——无想流拳馆。
之所以叫这名,是因为师父说他打架时脑子里不想任何东西。
“师父,您这是……”
大师兄刚要问,就被师父挥手打断,缓缓说道,
“自为师创下无想乱斗流一门,至今惨淡经营这拳馆十来年,始终秉承‘仁义智勇信’五字,从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利益往来,怎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为师这样自律的武者已很难立足于社会,这拳馆今日就要被查封,你们往后要自谋出路了。”
“什么?!”
高天翔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见过往日从不言败的师父也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
虽然大家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馆里近一年多未承接到任何教学、表演、比赛活动,实在窘迫时师父甚至不得已去打黑拳来维持这群半大小子的伙食营养,如今拳馆早已入不敷出,拖欠水、电、燃气费数月,眼看就要关门大吉。
“好在你们这些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已习得一技之长,应该都有自力更生的本事了,只是你们要记得,无论世道如何变化,江湖规矩不变,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身为武者的本分,做一个自律的武者。”
师父有力地在高天翔肩头拍了拍,微微一笑道。
“靠,这老头儿今天吃错药了吧,大清早搞这么煽情……”
目视师父离去的高大背影,高天翔嘴上嘀咕着,眼眶却酸酸的,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随师父走进这个拳馆的时候。
那一年,他12岁,第一次从山沟里来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在给人看场的时候,赤手空拳放倒五个持刀上门找事的彪形大汉,师父从少管所里捞他出来时,打量着他的小身板说——这孩子,不练拳可惜了。
“都愣着干啥!大伙儿收拾收拾,各寻出路,等挣了大钱,再建座拳馆把师父迎回来就是!”
大师兄俨然扮演起掌门的角色,只是他这个掌门没当满10分钟,就有十来个“大盖帽”呼啦啦涌进道场。
“这是吴仁杏的拳馆吗?”
“是。”
“那好,我们是执法人员,闲杂人赶紧走,这拳馆今天就充公了。”
“混蛋!我们不偷不抢,打拳混饭吃而已,凭什么赶我们走?”
一股热血涌上脑门,高天翔拳头捏的硌叭响,还好大师兄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扯住。
“吴仁杏涉嫌多宗诈骗案,骗财骗色十几人,涉案金额上百万,受害者已经联名申请强制执行,这拳馆很快就要拍卖赔偿受害者的损失。”
一个“大盖帽”斜着眼冲他说,众弟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