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峰大门,顾林汐神魂落魄的走来,执着寄遥剑的手无力的垂在腰间,剑锋拖迤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师、师尊?”
与顾林汐置气了一月的念枕看到顾林汐这般模样,赶紧迎上去,搀住顾林汐。
苏玥玥也和念枕一起,搀住了顾林汐的另一旁,低头看见顾林汐断裂的袖衫和沾染的血迹,瞬间六神无主:“师尊,这是发生了什么?你的眼睛......”
而顾林汐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灰眸波光涟涟。
“阿渊呢?师尊,阿渊呢?”苏玥玥心底生出一丝不安,连问道。
听到苏玥玥提起傅渊,顾林汐缓过一丝思绪,滚烫的泪滑过脸颊:“死了。”
没错,傅渊死了,将卷土重来的是一个杀伐果断,冰冷无情的魔尊。
此话一出,念枕和苏玥玥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师尊,您说傅渊死了?”念枕神色错愕,不禁再次问道。
顾林汐不答,自顾自的往水云峰内走去。
苏玥玥面如土色,两行清泪涟涟而下:“不可能的,阿渊不会死的,师尊,您是在开玩笑对吧?”
没有回答。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师尊,您快告诉我,阿渊没事对不对?”苏玥玥死死的拽着顾林汐的袖衫。
顾林汐依旧不言不语,任凭苏玥玥怎么哭喊,任凭念枕怎么追问,一路径直走回房间。
“砰——”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将苏玥玥和念枕隔绝在外。
“师尊,您说一句啊!”苏玥玥拍打着房门,崩溃大哭,“阿渊怎么可能死呢?怎么可能呢?!”
“玥师妹,你冷静一点。”念枕的声音。
苏玥玥嚎啕的哭声盖过:“你要我怎么冷静啊?你平时不就讨厌阿渊吗?现在人没了,你倒是开心了吧!”
“玥师妹......”
苏玥玥袖角擦着泪转身跑开,念枕追了上去。
门外终于安静了,顾林汐瘫倒在榻上。
“无、无碍,劳烦师尊了,弟子也就回去继续研习。”
是傅渊十三岁时,第一次找来顾林汐房中,求她解惑,那时傅渊神色惊慌,说话都打结。
“师尊想赢。”
是傅渊在水玄峰比武那年,与萧炎同擂时所说。
“师尊莫怕,也还有我。”
是在泸城时,傅渊安慰她的话语,掌心触及的柔软似乎还能感受。
“可无凭无据,任师叔又怎一口咬定是弟子的师尊诱骗萧师兄呢?”
是顾林汐被污蔑时,傅渊挺身将顾林汐护在身后。
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如决堤一般涌出,顾林汐俯在床榻上,头深深埋进被褥中,大哭起来。
还有更多更多的回忆,一声一声的“师尊”,顾林汐不敢再想,她怕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后悔。
哭着哭着便累了,朦胧中睡去,连梦里都是傅渊跌落崖下的一幕,那清冷绝望的神情刻入梦中。
第二日,傅渊身陨的消息传遍青鸾派。
天刚亮,顾林汐打开门,盛亦璇、任相思,段氏兄弟,苏玥玥和念枕,还有水云峰众弟子在外围了一圈。
“顾师弟,到底怎么回事?”段擎苍先开口问道。
望着压压一片神色担忧的人,顾林汐神情漠然:“死了。”
“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好的?”盛亦璇柳眉蹙起。
苏玥玥红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顾林汐:“师尊,我知道您心里肯定很难过,但是总得告诉我们,阿渊他发生了什么啊。”
“师尊,您告诉我们吧。”
顾林汐选择缄默,她不知道怎么说,说傅渊是魔吗?所以自己将他逼入熔流,倒不如不说,给傅渊留下一个好的名声,起码青鸾众人还会缅怀他。
推开门前的众人,顾林汐起步准备离开。
“傅渊好歹以前是我水月峰弟子,现今你说他身陨,倒是得给个理由交代吧?”任相思唤住顾林汐,神情肃然。
顾林汐驻足,片刻冲廊外站成一片的水云峰弟子大声呵斥:“还不滚去早练,都不想修炼了是吗?”
见顾林汐动怒,众弟子纷纷散开离去。
“死了便是死了,没什么要交代的。”顾林汐侧过脸,平淡答道。
在众人的相觑下,顾林汐踱步离开。
“傅师侄的事情对顾师弟打击太大了。”段擎宇出声,“我们还是先不要逼问他了。”
“是啊,受伤醒来第一句问的都是傅渊,我怕林汐捱不住打击啊。”盛亦璇幽幽叹息。
任相思面色凝重,垂首对苏玥玥和念枕说道:“看好你们的师尊。”
念枕护着默默流泪的苏玥玥,点头答应。
在一声啼鸣报晓声中,大家也散了去。
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人来问傅渊的下落,顾林汐阴郁至极的模样,也无人敢来问,青鸾上下,谁也不知道傅渊身首何处,也无人知道顾林汐的双眼如何失而复得,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一双灰眸像极了那清隽温润少年的双目。
房中,顾林汐坐在软垫上,望着桌上袅袅升烟的香炉出了神。
她是很难过,但她明了,傅渊不会死,他还会回来,五年后傅渊将亲自找她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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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声音让顾林汐回了魂。
“不需要,谢谢。”顾林汐冷脸。
就是这个坑爹的剧情包,自己不知道被折腾了多少回,花那么多金币买的剧情包不是让她受重伤,就是让她做瞎子,免费的她压根不敢要好吗。
系统:【剧情包已经发放了呢,亲亲。】
顾林汐问道:“谁的剧情包?”
系统:【亲,是水月峰峰主,任相思。】
“呵呵,你怎么发的就怎么把剧情包塞回去。”顾林汐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系统:【剧情包一当发放,剧情就开始了哦,不能收回的。】
好想掐死系统啊!
顾林汐起身,从屏风上扯下外披,就往门走去,动作连贯,绝无拖泥带水:“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水云峰我也不待了,这破剧情谁爱过谁过!”
房门被重重甩上,顾林汐脸色阴郁的快步往水云峰大门走去。
“师尊,您这是要去哪?”在操场正组织水云峰弟子们操练的念枕看见顾林汐,大声问道。
这些日子,顾林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念枕决心要挑起打理水云峰事务的担子,让师尊看到心里也好受些。
顾林汐只是顿足片刻,看了一眼众弟子们,淡淡答道:“躲瘟神。”
这系统可不就是瘟神吗?
撂下话,顾林汐头也没回的离开,留下念枕与众弟子一头雾水。
下了山,顾林汐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干脆随意选了条路继续走下去,只要离青鸾远点,就碰不着任相思。
一路上,人径稀少,郁郁葱葱的林道只有动物的鸣叫和悉索的草木声,直至下午,顾林汐才遇到个茶摊,口干舌燥的顾林汐落座下,要了碗凉茶。
“刘兄,喝了我们就赶紧走,天黑了就麻烦了。”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低声对他的同伴说道。
那书生的同伴也是一身书卷气,十有八九两人是准备上京赶考的书生。
刘姓男子放下茶碗,不解的问:“赵兄,这是为何啊?”
赵姓男子压低嗓音:“你知道为什么这人迹罕至吗?”
刘姓男子摇摇头。
“这闹妖怪,还是狐妖。”赵姓男子瞪大眼睛,脸上惧骇的神色给他的话语更添几分诡异之色,“只要被那群狐妖抓回山洞,便会被吸干精气,那些被狐妖抓走的人,发现时,都已经变成了人干!”
顾林汐依旧低头喝着凉茶,听着两名书生的谈话。
那刘姓男子双手瑟瑟的捧起茶碗,一饮而尽,又撂下几枚铜板:“老板,钱放桌上了!”
话语刚落,刘姓男子拉了一把与他同行的书生:“赵兄,快走啊,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刘姓男子背起箱笼,也顾不上同伴了,抬脚就走。
见同伴溜之,刚才那股吓唬人的劲也没了,赵姓书生也往桌上扔了几枚铜板,一把提起箱笼,匆匆追上,嘴里还大喊着:“刘兄,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