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和二舅公再次激动对望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小楼的院子门口,古色古巷的门楼上面也是挂上了白色的幔布,只是,小院里安静地出奇,似乎并没有客人。
“咚咚咚!”
她上前在敞开的院门上敲了几下,而后,她轻轻地问道
“家里有人吗?”
话音落下,等了片刻,屋子终于有人出来了,那也是一位老人,他在看见二舅公的那一刻,潸然泪下
“他知道你来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好……”
二舅公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不停地说着“好,好……”
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挽上他的胳膊,而后轻拍一下,好像这样就可以传递力量。
老人看了她一眼
“这是你的孙女?”
“我是……”她着急地想要澄清舅公是孤身至今,但是她还没说出来,二舅公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是啊,我的孙女,依依,叫爷爷!”
“爷爷好!”
“哎哎,好,好,进来坐!进来坐!你看看我,竟然让你们站在门口……”老人用手背擦去眼泪,而后转身率先进屋,她看着老人略微佝偻的背影,心中不免燃起了比较,他一点也没有舅公帅气……
他们跟着老人进屋,一进门,就看见墙边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还有各种贡品,桌边还有一个铁桶,地上零散着金银色的元宝,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这个家里只剩他一个人……
“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说着,老人转身走向厨房,舅公在桌边的小椅子上坐下,很自然而然地就拿起地上还没有折好的元宝开始折叠起来,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照片。
照片里是的老人给人感觉特别清爽,是那种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娟秀,是的,就是娟秀,她知道娟秀大多是用来形容女子,但是这位老人给人就是这种感觉,她转头看向二舅公,他低着头在那里默默地折着元宝,就好像是他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一般。
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的事情让他们当年有着莫大的勇气选择结婚,又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决定分开,这么多年依旧彼此难以忘怀。
老人从厨房里拿着茶杯和热水瓶出来放在一旁的地上,她看着那还是儿时才见过的茶杯,现在竟然还有人用这种茶杯嘛?她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怀疑这小院里的老人们,他们的生活过得并不富裕。她忐忑地望向舅公,心想,舅公应该会心疼后悔了吧,他在乎的人离开他似乎过得并没有多好。
“他走的还算顺利吗?”
说着,舅公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破旧,他的心里只有那人走的是不是痛苦。
“吃了些苦,是我没用……”老人展露着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尽力了,他是一个知足的人。”
“是啊,他很容易知足……”老人从小院里拿了另一张小椅子放在舅公的旁边,而后缓缓坐下和他一起折起了元宝,她一直就在那里站着,他们也并不介意,就好像她还是儿时的娃娃,随意她是不是坐着还是玩耍。
她看着两个老人在那里不发一语的折着元宝,她环视一圈,没有小椅子了,既然这样,她干脆走过去席地而坐,拿起一张锡箔纸,看着两位手里的动作,跟着学习了起来
“你要这样折……”
舅公很耐心的教她,而另一位爷爷也时不时上手帮她改过折错的地方,她顿时心中一股暖流,这么温暖的两个人,那照片里的那个人又该是多温柔,她又一次好奇地看向照片,这一回头,两位老人也跟着回头,瞬间,回忆的闸门也随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