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归找到了裴长卿的住处”,林止走到苏绾绾身旁,边打开案上那包糕点,轻声道,“离蛊的解方已经找到了,他在兰院等你。”
“真的?”
苏绾绾眸子发着光亮。
林止点头。
“怎么跑了”,点心还没吃呢,安宁郡主转过身,看着苏绾绾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林止递了一块马蹄糕给她,“是好事。”
陆令仪想,便是这几日,姬渊应该不会动手。如果明廷可以在这几日醒过来,绾绾就不用一个人撑的那么辛苦了。
“老头子已经在赶制解药”,容归道,“他跟我保证,十日内便能将解药做出来。三姐姐,你不用再担心了。”
“是周医士?”
苏绾绾道。
景绍介绍的那位医者。
“对”,容归又道,“他有裴长卿留下的医书,曾经做过离蛊最初方子的解药。他已经将两个方子对比过了,无需费时重制,只要在原来的解药再加入几味药材,就能将解药做出来。”
“太好了。”
苏绾绾喜笑颜开,“我以为还要再费时间去找这解方。容归,你做的好。”
“三姐姐”,容归摇摇头,”这解方不是我找到的,你要谢的话,就谢景绍,还有他姑母。是他们帮的忙。”
苏绾绾,“…”
景绍就罢了,景芙蓉怎么会这么好心。
“三姐姐,缈缈一直挂念你,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容归道。
“现在不合适”,苏绾绾道,“缈缈留在锦绣阁的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容归,你在皇上身边,万要多加防备。你要是死了,缈缈也完了。”
“我知道。”
紫宸殿
“臣顾境珂参见皇上。”
顾境珂伏地道。
他在边境饱受风霜,却没有半点凄凉气弱的样子。反而经过这一番磨练,那一身将军王侯的骨气更加突出,再近一些好似要越过了上座的天子。
姬渊眸中的异色转瞬即逝,微微勾唇道,“免礼。定北王风餐露宿,在外辛苦了。朕已命御膳房备下膳食,也算为爱卿洗尘接风。”
“谢皇上。”
顾境珂道。
“定北王在外,与皇城之联多有不便,定十分思念归家。”
姬渊又道,“爱卿是先皇右臂,朕也有一些疑问,于朝政有关,亦有所裨益,只有爱卿能为朕解答。众人皆知,先皇仙逝时,只有爱卿陪伴左右。先皇若有所嘱咐,必然只有爱卿知晓。”
“皇上是先皇钦定的大燕之主”,顾境珂又道,“皇上所知,必不会比老臣所知的少。既然如此,何来裨益二字。”
可是眼前的这位天子如何都不信,他只相信自己所知。
“朕犹记得”,姬渊道,“多年前,也是先皇钦定了定北王做朕的师父。朕还是太子的时候,爱卿已对朕多有不满,先皇也多次表达对朕的失望。朕过去和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先皇和爱卿眼里,都是错了罢?”
“老臣不敢”,顾境珂道,“先皇若对皇上说了什么,亦是为了皇上,为大燕着想。皇上过虑了。”
果然。
年轻帝王的疑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停止。顾境珂明白了,不管他如何表达他的忠心,都不可能博得眼前帝王的信任了。
一切因果,早在先皇临终前要留下废太子的诏书时,就已经定下了。他以为他挽回了,原来没有。帝王的疑心反而随之飞涨,恐要祸及全家。
“臣自以为年老,能力已不足带兵。”
顾境珂坚定的说,“臣愿辞官归隐,请皇上成全。”
想走,是没有那么容易。
“朕方才是与爱卿玩笑,没有其他意思“,姬渊淡淡一笑,“爱卿不必如此,不要误会。”
“皇上。”
顾境珂道。
“有什么话用完膳再说”,姬渊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又道,“朕知晓爱卿担心明廷。明廷与朕一同成长,朕也担心他。爱卿以为呢?”
从前顾境珂可能在乎他手上的兵权,在乎这朝堂的一席之地。但现在,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妻儿,在乎的是他儿子的性命。他不会敢赌了。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