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寒说:“三个儿子长大后,秀才决定让他们上山砍柴。一段时间过后,秀才想看看三个儿子谁更能干些,于是便问他媳妇,我儿仨儿谁砍的柴最多呀?他媳妇说,年纪有了一把,学问一点儿也无,笑话倒有一担……”
葛明寒一直盯着唐雁讲故事,唐雁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葛明寒继续讲故事。唐雁突然打断说:“好了,我不想听了,你别想耍花招,我知道你想干吗,你讲故事就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吧?我就是死也不会下来的……”这时她突然发现两个保安已经离她很近了,她便厉声说:“你们再敢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她说着便转过身俯视楼下,她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命悬一线。葛明寒很紧张,他示意一个保安趴在地上爬向唐雁,另一个保安跑过来准备要打他,当第一个保安悄悄跑到唐雁所站的女儿墙墙角处蹲下来的时候,另一个保安突然向葛明寒的前胸挥起一拳,葛明寒故意夸张地大声惨叫着,轰然倒在地上,唐雁听到葛明寒的惨叫声,她猛地一回头,蹲在女儿墙处的保安一跃而起,迅速抱住唐雁的大腿,唐雁惊叫一声,被保安一把从女儿墙上抱了下来。
唐雁倒在地上,右手手臂上磕破了,流了一点血。葛明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和打他的保安一起冲向唐雁,三人把唐雁牢牢地控制住。
唐雁被葛明寒紧紧抱住,她大喊大叫,像一头野马。葛明寒真想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好把她打醒。两个保安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葛明寒叫他们先下去,帮忙跟下面的消防员说一下。
下面已经人声鼎沸了,人们突然看不见那个想跳楼的姑娘了,他们不知道天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议论起来。
两个保安下去后,葛明寒使劲地摇着唐雁,“唐雁,你醒醒,你怎么能做傻事儿呢?”
唐雁被葛明寒摇得快散架了,她感到很难受,突然一阵作呕,却没有吐出来,葛明寒停住对她的摇憾。唐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怔怔地望着葛明寒,像恍然大悟,她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葛明寒万分焦灼地抱着她,任她哭了一会。唐雁一边哭一边说:“我,我要是不自杀你就会永远不理我了,是吗?”
葛明寒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闭起眼睛,突然想起了方晴,便感到更加焦虑和烦躁。都说感情债最难还,果真如此,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背负着两个女人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尤其是唐雁现在用死来逼迫他回头,这简直像给他上了一道枷锁。
葛明寒不想再让唐雁对自己有任何幻想,他把她轻轻推开,“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你有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唐雁失望地摇头,孩子气地说:“不,我不要做朋友,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嘛?”
葛明寒感到很烦恼,唐雁想跳楼这事使他对唐雁的看法更加不好,她竟然任性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理喻。他严肃地说:“这事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请你别对我再抱幻想了好吗?”
刚才葛明寒使了苦肉计救了唐雁,唐雁从中看到一线希望,此时希望又将化为乌有,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葛明寒:“你真的不要我了?”
葛明寒烦恼得简直要崩溃了。他冷淡地说:“我们真的不合适,好了,别闹了,我要回去上班了,一大堆事儿呢。”他果断地拉着唐雁的手,“走,我送你下去,然后你回家换衣服上班去,别想那些没用的。”
唐雁苦着脸不想下去,“那还不如让我再去死。”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跑。
“你别闹了行吗?”葛明寒烦躁得就要发火了,紧紧地拉着唐雁,他阴郁地盯着唐雁,感到无计可施,真想把她抛下,不管了,她爱跳楼就跳楼。
这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有几个人跑了上来,先上来的一人是张静,她看到葛明寒和张静在拉拉扯扯,一个要下去一个又不愿下去。张静便跑过来拉住唐雁的手:“唐雁,你吓死我了,你刚才怎么那么傻呀?”
其他几个女子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就是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啊。”
“你死了你爸妈该多难过呀!”
唐雁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看到几个护士围着她和葛明寒,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心想,原来她们还不知道我和葛明寒分手的事,她想借机挽回局面,她突然灵机一动,挽住葛明寒的手臂作轻呢状,得意地说:“我在试葛明寒呢,我要看他对我是不是真在乎,事实证明,他是很在乎我滴……”
几个护士感到有些吃惊,还有人用自杀来作为爱情的试金石,张静说:“唐雁,你太有创意了,换了我,还真不敢试。”
“跳楼很光荣么?”葛明寒厉声地反驳张静,张静觉得有些难堪,可不敢再说什么,她向来对葛明寒又敬又畏。
葛明寒觉得这些女孩儿真有点脑残,根本没有一点儿对生命的尊重,对待任何事都像儿戏。葛明寒再扭头冷眼看着唐雁,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泪眼汪汪的唐雁转眼之间像变了个人,她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太不负责任了。他感到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太虚伪了,大有心计了,他因此有些厌恶她。
葛明寒拿开唐雁挽着自己的手,手刚离开唐雁的手,便看到衣服袖子上有几滴血迹。唐雁也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她这才感到右手臂上有些疼痛,于是撩起袖子一看,手肘上竟然有一道血痕,现在还在渗血。
唐雁惊叫:“我,我受伤了!”
“快点下去包扎吧,要不然会得破伤风的。”张静夸张地说。
唐雁的泪水突然就下来了,嗔怒地对葛明寒说:“都怪你们,都是刚才那保安弄的。”
葛明寒不耐烦地说:“那快下去包扎啊,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几个女护士对唐雁捉狭地笑了,她们大概是想唐雁偷鸡不着蚀把米,越试葛大夫越烦她。真是得不偿失啊。
唐雁怯怯地看着葛明寒,有些窘迫。张静向她挤眉弄眼,唐雁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后就跟着葛明寒下了楼。
葛明寒带唐雁去处置室,他亲自给唐雁包扎伤口。这时林辉走了过来,看到唐雁便问:“怎么样?受伤了?”
唐雁对林辉微笑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她明白大概葛明寒的同事们都知道她想跳楼的事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来这儿玩呀?她感到有些后悔,本来也不是真想死,就是试一试葛明寒是不是还在乎自己罢了,可没想到他对自己反而更反感了,她忧虑地看着葛明寒为自己忙乎的样子,专注而帅气,对他的爱有增无减。
林辉笑道:“唉,你们这些女孩儿啊,动不动就要轻生,真让人揪心啊。”
葛明寒一语不发,心中只有郁闷,他明白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损坏自己的形象,也会给医院造成不良的影响。
医院的保安队长突然走了过来,他刚刚得知唐雁被葛明寒和两个保安救下来了。楼下来了警察和消防员,可不动用他们一兵一卒,葛明寒便轻松把女朋友救下来,保安队长有些敬佩葛明寒。他说:“葛大夫,你女朋友没有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