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流火,飞雁寄情,云遮月影归心箭,怕只怕,故友寥落无人问;千里烟波,一点孤帆,风催浪子不复还,叹可叹,新土一抔君子安。
高知江是篷冲列岛的第二大河流,发源于本岛西南爱知岭高知峰,依高低之势,向东北方奔流不息,汇入木上河等支流后,流入篷冲海峡。高知江可分为三段。第一段在高知蕃境内,以千叶湖为节点,形成了高知丘陵,是西岛重要的土马产地。千叶湖至木上河之间,是土壤最为肥沃的千叶平原,晓泉、冈山等强蕃割据一方。最后一段从木上河至入海口,被称为井磨平原。虽然也属于冲击性平原,但是宜于耕种的土地,却远不及千叶平原。
井磨平原有两大蕃,分别是须磨与深井,彼此之间既有联姻之谊,也有互争水源、沃土之恨。深井蕃以磨溪为界,西井靠近高知江,水土更佳,盛产西井米。东井以老井山为中心,地域虽然最广,但是开垦土地不及西井。
深井蕃领主名叫深井寿,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他好勇斗狠,对蕃属奴隶极为残暴,常常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奴隶处决。深井寿喜欢打猎,常到境内羊蹄山,与山中匪徒为伍,一起猎杀麋鹿、山羊和野狼。
东井与西井以磨溪为界,各形成一个乡镇。东井镇面积更广、人口更多,往来商旅较多,故而深井蕃自己踞守,与天南海北武士交友纵酒。西井镇商业亦很繁荣,由深井家的七世武士上杉春日坐镇。
在篷冲列岛蕃镇之中,武士地位最高的人,是追随蕃主时间最长的家族后裔。他们世代以蕃主为尊,代替蕃主征战,镇压奴隶的反抗。如果强蕃属地较多,蕃主就会将信任的武士派驻,成为地方的实际掌权人。
上杉春日比深井寿年长,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对篷冲列岛的局势审慎观察。泰 安在沉冰岛站稳脚跟,积极打造巨浪城池,吸纳浪人团海盗加入,又接纳本岛逃亡的流民安居,为他们提供安全保护。上杉春日敏锐地察觉出,本岛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而带来变化的人就是泰 安。
恰在那时,须磨出现情况:重要粮食产地古坟盆地,歉收十分严重,一些农民无粮可交。须磨实力大减,少数武士为了糊口,逃到深井蕃属地,或依附于深井寿,或是投奔武士朋友。
深井寿实力渐增,野心开始膨胀,受到蕃僚田儿贤三鼓动,决定纠结羊蹄山匪徒,一起进攻须磨蕃。由于蕃镇之间经常征战,一些强蕃为了平衡关系,提议建立蕃镇联盟,解决属界、水源等问题。西岛较东岛成立较晚,联盟设在颇有声望的桃田家。
桃田家族祖上曾追随吴福,宣扬亚夏中土文化,成为融合篷冲本岛古史最佳的一族,被许多蕃镇尊为桃子部。部是本岛对一族最高的称谓,足见桃田家的影响力。桃田家在桃子沟内,此沟是一个幽静的山川,常有本岛贤者聚集川内,故而颇受本岛武士推崇。
如果两蕃之间出现争端,双方不想刀兵相见,那么就请诸蕃派出使者,齐聚桃子沟,请桃田家族长主持评判。强者与弱者之间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弱小的蕃镇往往只能选择委曲求全。
进攻须磨蕃则不同。须磨蕃的蕃首是明石尚,治政能力平平,但是为人谦逊和蔼,在蕃中百姓心中口碑不错。明石一族之所以成为蕃首,占据高知江沿途强蕃一席之地,源于其祖父明石山南。
数十年前,须磨蕃还只是一个小部落,实力远不及深井蕃,导致高知江西的大片土地被夺走。明石山南初掌蕃权,看到深井蕃与其他强蕃争霸,于是主动与附近小蕃联络,训练一支悍不畏死的武士。经过数年厉兵秣马,明石山南实力大增,与石槌山石槌蕃石槌一郎联手,最终大败深井蕃,夺回了原属其蕃的土地,并成为雄霸北方的一个强蕃。
除了祖上积荫,明石尚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岳父,便是拥有大片土地和奴隶的佐藤鹤鸣。佐藤家虽非蕃镇国守,但其先祖佐藤木木乃是巨商富贾,曾是西岛强人龟甲一方的辅人。龟甲一方发迹于八甲山,率领一支山中悍匪,击败了西岛诸多蕃属,大有一统本岛西部之势。
为了避免被其兼并,几大强蕃暗中与佐藤木木沟通,借其手除掉了龟甲一方。龟甲一方死后,八甲山悍匪被剿灭,佐藤木木获得了大片土地,成为高知江有名的大家族。后来,明石山南强势崛起,佐藤家便与明石家攀上关系,大力支持须磨扩建为名城。
明石尚掌权之后,佐藤鹤鸣将女儿佐藤嫁给他,成为须磨蕃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可以说他才是须磨真正的主人。不仅如此,佐藤鹤鸣有六个密友,分别是信良三郎、长尾平虎、源喜彦、后藤兵卫、山下鹿之介和前田庆次郎,均是西岛强蕃的大律令,每个人都家资富有,是地方上真正的强人。这七个人经常秘密集会,探讨利用各方资源,建立一个跨越篷冲本岛的商社,控制篷冲列岛盐、铁和银专营。佐藤鹤鸣年长威重,在七人中颇有影响力,甚至为商社起名叫做鹤鸣会,足见其着实不俗。
上杉春日处事圆滑,与各大蕃镇的关系都很不错,同佐藤鹤鸣更是往来频繁。他有心加入名律令一党,借助鹤鸣会的力量,使西井镇跻身于名镇,令其有更大的话语权。上杉春日曾不止一次同佐藤鹤鸣交谈,希望各蕃能够和平共处,制订一个诸蕃遵守的商业同盟,扶持一位能够一统本岛的明主,打破地域间的束缚,让篷冲列岛成为一大强国。对于上杉春日的想法,佐藤鹤鸣深为赞同,并建议上杉力促两蕃和好。
为此,上杉春日苦劝深井寿,希望他不要与须磨蕃兵戎相见。然而,深井寿听了上杉春日的话,变得异常愤怒,斥责他目无国守,忘记了上下尊卑,已经失去了武士之风。
眼见深井寿孤注一掷,誓要对须磨镇开战,上杉春日暗中通风报信,向佐藤鹤鸣告知深井蕃的计划。得到消息后,明石尚与佐藤鹤鸣商议,自知以须磨一蕃兵力对抗,定非深井寿的对手,于是向巨浪城主泰安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