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离痕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黑风泰才眯缝着眼睛,手捋着山羊胡嘿嘿一笑,说道:
“看你那个怂样儿!都五百多岁的人了,还那么没有定力,也没有判断力。
我都不知道、你这些年在人间是怎么过的。”
风离痕一脸迷茫,不知道长老黑风泰话中之意。
他颤动着满脸的络腮胡,疑问的眼神,盯着阴险狡诈的黑风泰长老。
他不敢再多问一句,只有静待他的下文。
刚才还一脸奸笑的黑风泰,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
“为了我们蜈蚣族能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我答应你的请求,出山一趟,协助你风离痕,帮紫虚神君铲除白染豢养的兽兵战队。
但是,我这样做也犯了江湖大忌。”
“可是……”
“不要说话,听我往下说。”
黑风泰霸道地一挥大手,阻止了刚要开口的风离痕。
他双目中凝聚着犀利冷漠的精光,看着空洞的远处,冷冷地说道:
“与盟军反水倒戈之事,并非光明磊落之举。但是……”
风离痕琢磨不透黑风泰准确的思想动向,唯恐他再改变想法不肯下山。
风离痕站在原地,心中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似滴。他还是忍不住插嘴道:
“长老大人,您可知道人间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咱们蜈蚣族着想,使每个人的修为都能增进,让长老您能够早日位列仙班。
你就不要再和那个野心勃勃的老蛇精,讲什么江湖道义了!管他什么结盟之事呢!反正我也帮他报过仇了。
就是现在倒戈相向,咱也没有对不起他白染。长老大人,您就不要顾及那么多了。”
黑风泰吹口气,把他那雪白的胡须吹飘起来。他嗔怪而自负的说道:
“还用你提醒吗?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呢?”风离痕喜出望外急忙追问。
黑风泰沉思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都八百年没有下过山了,如今重出江湖,下山去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我还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吗?”
“长老大人,那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呀?”
“嗯——!我准备出关重出江湖,我也不用多长时间,一个月后我便给你消息吧!”
风离痕一听,着急上前两步,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黑风泰长老说道:
“长老大人,您老人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人。办事怎么这么磨蹭呢?如果再等一个月,黄瓜菜都凉了!”
“那么你说多久呢?半个月总行了吧?”
“不行,半个月也太久了”
风离痕急得带着哭腔道:紫虚神君化身的乳娘,就没有给我多长时间。
情况非常紧急,还请长老大人抓紧准备,尽量缩短时间,早日下山为好。”
黑风泰不耐烦的说道:“那么就十天,十天总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十天也太长了!”
“那你说让我准备多少天啊?”
黑风泰有点恼火,提高了声音叫嚣着:
“你看我偌大年纪,都八百年没有下过山了。
你也知道我在江湖上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如果这次下山碰见了熟人,因为准备不妥当而丢了面子,你叫我如何颜面何存?”
风离痕伸出一个手掌,在面前晃动着说道:
“五天,五天时间足够长老大人您准备了。”
黑风泰无可奈何,一副倔犟依的表情,看着风离痕讨价还价道:
“不行!八天,就八天了!再少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你说八天那就八天。”
风离痕不得不让步,他盯着黑风泰,态度坚定地说道:
“八天后的夜晚,我在百兽山下等您,不见不散啊!”
“好,好!我知道了。八天后的晚上,百兽山见。”
黑风泰向风离痕摆着手,不耐烦的说道:
“你快回去吧!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了!”
风离痕唯恐长老有变化,他还想再求证一下。看看黑风泰已经躺在石床上,做好了睡觉的准备。
他极不情愿的,磨磨蹭蹭地走到洞口,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冲着里面说道:
“族长大人,八天后的晚上,您可一定要准时到百兽山下呀!
这可是关系着咱们蜈蚣族的命运,全族人的修为和长老大人您飞升成仙的大事呀!”
“放心去吧!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罗嗦呀?我黑风泰长老说过的话,啥时候食言过?”
黑风泰说罢,翻个身在石床上打起了呼声。
风离痕无奈何,只有迈步向着洞外走去。
他出了蜈蚣族长老,黑风泰的洞穴,在洞口眺望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也想多逗留几天,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在外漂泊的人,谁不想念家里的温馨。
可是,他不敢耽误太久,以免被白染发现自己的行踪,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风离痕在洞口外一个旋转,化作一他团黑风,转眼消失在北国天山,黑风泰的山洞外。
这团黑风在天山顶上旋转了一下,然后向着南方,凌霄城方向飞速驶去。
往南飞行是顺风,风离痕也省了不少的力气。同时,速度也增进了不少。
风离痕回到凌霄城时,天还不到五更。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王府院内,当他回到中枢小院时,却看到东厢房的灯还亮着。
他本想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给ru娘。
但是,当他看到手握宝剑,站在东厢房门口,为守护太子值夜班的南宫旭时,他不由得心中一颤。
停下了去东厢房的脚步,悄悄地向南厢房走去。
与此同时,南宫旭也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风离痕。
南宫旭见风离痕又无辜出入,以为他又偷偷摸摸出去给白染办事。
他一往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南宫旭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走过去的风离痕厉声说道:
“风离痕,你还真是信口雌黄,狡猾多变啊!
前一天刚刚答应过ru娘,不再为白染办事。
今天晚上又偷偷摸摸出去,你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风离痕闻言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黑暗中一脸无辜的表情,走到东厢房台阶下,抬头向上望着南宫旭说道:
“旭儿,虽然说师父曾经做错了事,害得你家破人亡。
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父呀!你就这么不看好师父?
我今天出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为了完成ru娘交给我的任务,不顾辛苦,昼夜奔波,往返于……”
风离痕话音未落,只见他大惊失色,原地一个旋转消失不见了。
南宫旭正诧异间,只见中枢小院上空一道白影,在中枢小院上空飘过。
南宫旭这才明白风离痕突然,话说到一半就溜走的原因,原来是他也看到了白染的身影,才急速隐身离去。
南宫旭对风离痕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师父出去的事,但他心中没有半点愧疚感。
就在昨天,证实了风离痕就是、残害南宫世家真凶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他的徒弟了。
南宫旭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让复杂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他忍了忍,没有再往下说,冲着空中说道:
“喜欢做贼的人,什么时候也上不了台面呀!只有在见不得光的夜间,才出入行走,这实属本性难移。”
南宫旭的很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黑暗中的一道白影,显得是那样的耀眼。
南宫旭心中一惊,立马抽住了灵蛇宝剑,横在胸前。
只见身穿素白衣服的白染,脸上露出了奸笑,低声说道:
“南宫旭,你一介凡人也敢诋毁白某,你就不怕我施法让你消失吗?”
“你不敢!”南宫旭厉声喝道:“你若敢对我动手,就不怕ru娘捣毁你的蛇窝?”
白染阴狠的奸笑着的说道:
“不是白某不敢,只是现在多事之秋,我不会因为你这个小子,而乱了大局。
若想让你消失,只用白某我动动手指即可,你休要在我面前猖狂。”
“哈哈,白染!夏凉王的谋士。我想你也不愿意让夏凉王知道,他的谋士竟然会是异类,一条阴狠狡诈的毒蛇吧!”
“你,你敢!你若揭露我的身份,我便不会再容你活在世上。”
白染说着,忍不住就要抬手袭击南宫旭。
南宫旭手持灵蛇宝剑,在手中拉开了架势,他的剑气还没有发出,只见白染惊叫一声,化作一缕白烟向空中飞去。
南宫旭感到纳闷:“明明自己还没有出手,白染为何仓皇而遁?”
当南宫旭回过头来,却看到ru娘手持虎骨佛珠,正站在自己身后。
南宫旭瞬间明白了,是ru娘驱赶走了这个蛇妖。
南宫旭望着夜空下,白染消失的方向,低声向ru娘说道:
“ru娘,你不要相信妖怪能改邪归正。妖就是妖,他死性不改,永远都是不可靠的。”
“我明白,你不要说了!”
ru娘低沉的声音说道:有些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当心白染偷听。”
“ru娘,风……”
“嘘!”
ru娘用手势制止了南宫旭下面的话,低声在南宫旭耳边说道:
“我既然给他布置了任务,便相信他不会、也不敢背叛我。他这次出去并非是为白染办事。”
“你说他是……?”
“心里明白就好,白染有窃听之术。”
南宫旭立马明白ru娘的意思,闭口不再往下追问风离痕今晚的去向。
南宫旭和ru娘在东厢房门口的言谈,惊动了西厢房的慕雨。
她披衣下床,站在门里隔着门侧耳细听。
慕雨隐隐约约听到ru娘和南宫旭议论着什么,好像是和风离痕有关的话。
但是,她不明白这两个人的话中之意。
慕雨并不是窃听他人秘密,只是她既然也为太子办事,便要做到诸事明白,心中有数。
她本想出门问个究竟,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夜晚比白日更加凶险,夜晚是蛇鼠出没的时间。
如果自己贸然出去和乳娘搭讪,说不定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夜行者发现,反而暴露自己。
慕雨想到这里,把伸出去要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折返身回到床前,躺到床上转展难眠,直到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