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历史从不寂寞。昔我旧人,荣耀未褪。今我来者,闪耀天下。可惜呀,可惜。这历史新来者本可一登场便耀世万古,而今要落得这般结局,名动身死。唉。”说话的人正是布衣门的路房。看着吴云逸,路房没有一丝要审判吴云逸的模样,而是一味的摇头,止不住的叹息。
“天地大才,如同绝世璞玉。纵然这绝世璞玉不能为我所有,若看他被毁弃,终是心痛难忍。”有人说道。
接二连三的叹息声,吴云逸听的清楚明白,这些人一个个都在为他惋惜。
听着他们的惋惜声,吴云逸愈发的憎恶,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运开始需要他们这些人品头论足了。
“吴云逸,面对今日之局,可曾有过悔恨?”路房站出来说道。
“我背着枷锁上路,不曾有过悔恨!有的,只有愈发坚定。”
路房直接惊住,好半天不知该如何。他想到过吴云逸会炸狂,会悔恨,就是没想到过吴云逸会这般坚定。反过来,他却不能和吴云逸一般见识。
“吴云逸,莫要狂言乱语。我再问你一次,面对今日之局,可曾有过悔恨?”路房重复问道。
“负重前行,无怨无悔。”
“大胆!”
“放肆!”
......
一声声大喝,震的空间一阵晃荡。
“看来,你果真堕入魔道,要与天地为敌。”路房一声叹气。
“吴云逸,你当真不知罪不认罪?”站出一人,声音温和。此人仪表不凡,更是一身正气,可惜,吴云逸不认得这人。
“大道恍兮湛兮,岂非三言两语可以辨清。然今日诸位要与我论善恶,判罪责。唯此,我愿与天下大能在此宏辩一场,论美恶,晓曲直,直通天道。”
轰!云动霄汉。这些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云逸。
“你之罪孽天下共睹,你竟然要在这讲是非曲折,天地大道?你怎么不去对那些你害死的千千万万生灵讲你的天地大道!你太厚颜无耻了!”有人直接骂起了吴云逸。
“看来你是魔性成根呐。害死了这么多人,不仅无悔过之意,还想蒙蔽是非,开脱罪责,看来你不能留啊。”
“他之魔性已然昭昭,杀了他,还天地清白,正民心向善!”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只听无数人跟风喊着要杀吴云逸。
“吴云逸,天地因你而哀嚎,众生因你而沦丧。倾尽这海水,难洗你之罪恶,书尽天下之牍,难尽你之恶臭。如此滔天之恶,你当诛!”
“你之天资无出其右,过往,人人寄望于你,贤胜更是委身欲收你为徒,教习于你,希望你引领正义,正人正心正天下,让天地风清月明,人人安乐向善。想不到,你竟然隐瞒天下,拜魔门,修恶法,得恶道,道成,干下一件件违背天德之事,天下人因你不在相信善恶有报,天下人因你而道德沦丧,你这天地间的罪魁祸首,是怎做到站在这里面不改色,还能大谈是非曲折的!”
“世间多少无辜死亡,多少美丽不在。如今人人欲使你死而庆贺,一个人能做到让万物众生痛恨,你是古来第一人。话不多说,你自裁吧,这样多少还留些颜面。”
“杀人,非我所愿也。天之失正,以其昏昏,而使昭昭,更非我所愿也。如今非是我在此强取你性命,而是天地道德沉沦,唯有你之性命可补天之德失。吴云逸,你若还自认为是天地大才,就以其性命成全天之道德,这样,亦算你之自我救赎,同时,也不枉临死悔悟,留个好名。”
“你死,安天下!天下之德重回正轨。我等惜你天才之名,不愿痛下杀手,请你自裁。”
“自裁!”
“自裁!”
……
这一声声,声威震天!
吴云逸才不过三言,便被淹没在这一句句诛杀之言中。这些言语比起打斗搏杀,更是犀利。
......
帝落山顶,一群人的目光落在一俊美男子身上,男子身材修长,一身帝者气度。
“帝父,云逸师弟此刻有难,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说话的人面相慈善,正是听商。
“我若去了,我恐他怕我,反倒是施展不开。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决定吧。”帝主远眺火德郡。
“唉......,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吧。好好的国,千辛万苦打下的基业,非要丢弃......,这天下事,我是越看越糊涂了。”河广落寞离去。
柱国候府议事大厅,不光吴玉清这一脉人存在,众多族人也在。
吴云凌是暴跳如雷,议事大厅快要被他掀翻了。上至他太爷爷,下至他那些哥哥,对于吴云逸的事情,一个个无动于衷。他不能容忍吴族这种断臂自保之法,对他来说,抛弃,意味着耻辱。更关系到吴族的安定团结。
有困难一起上!不能因为家族的安危考虑,便置族人于不顾,以后族人还怎么大行天下?今日若要这么做了,往后族人们出门在外只会因为害怕犯错误,而变得缩手缩脚!
“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告诉你们,云逸不会死的。除非,他想自己死。”
“凭什么不会死?好虎架不住群狼。而三哥面对的又岂止是群狼,是群龙。”
“执念而生,执念而死。魔若执念不散,岂非能死?卫府的那头獬豸预言对了,你的三哥,已成真正的大魔。此次天下大能对他的截杀,不过是他魔道修行路上必须要走的一段路程。何况,修行路上多尸骨,他生他死,怨不得任何。”吴玉清说道。
众人一颤,真正的大魔?
不见秉性恶,不见杀人狂,吴云逸这头真正的大魔到底是算什么魔?
“爷爷,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若是知道什么,也可告诉我们,为了吴族和云逸,我们也不会出去乱嚼舌根子的。”吴修平说道。
“不放过云逸的,不是围攻云逸的这些门派势力,而是天下之民,是这万民,这民心啊。云逸走的路,是一条与天道之争的路。这是多年来,不同阵营的绝世存在在他身上要计划的结果,恐怕九兵那些老家伙们也都有参与。”吴玉清说道。
无寂现,苍天转,人世莫消沉,天道终有亲。
在座的人各个内心通明,经此一说,瞬间明白。这不是势力相争的问题,而是吴云逸踏上了一条逆天之路,要与天道争高下之路。
古往今来,多少大能,不过是强霸天地,举世无敌。而与天道违逆争锋者,也不过个数。
而吴云逸,说他是天选之子,也对,说他是提线的皮影,也对。总之,他是被众人推上了这一条与天道之争的路。
“三哥的命真苦,自小便被人操纵。太爷爷,您要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助三哥些什么。”吴云凌不在闹腾,安分了下来。
“我这个柱国侯才有多大的本事啊,你想让我管多大的事啊。这时候,不管不问,就是最好的办法。”吴玉清很是低沉的说道。
吴云凌听完很是自然的退出了议事大厅。
一处道场,净是白云。
“放我们出去,你们这些老乌龟,只知道东躲西藏!天下之道在于大争,若是不争,谁知你狗屁之道,谁又认可你这狗屁之道!”说话的汉子五大三粗,身材比门板还宽。
不是别人,正是太师逸上!
“若天下人都像你们这般修习无为之道,那还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样更省事,无为的干净,无为的彻底。”太师逸若说道。
“太师族之道,已落下乘,而今躲在此处,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太师逸水说道。
“一会儿是老乌龟,一会儿是‘狗’延残喘的,让我好难做人。我太师逸善命不好,做完了乌龟王八蛋,还要做丧家之犬。世道负我也就罢了,命运还要负我,我这张做大事的脸真是无处安放。”太师逸善一脸黯然,声音很是低沉。
“闭嘴!”一声大喝,爆响天际。
“不学无术,连苟延残喘都不知何意,还有脸说你的脸无处安放。难道你不应该羞愧遮面吗?你脸上的大事呢?让我看看!”一人出现在四兄弟面前,此人正是太师族第三代老祖,道场进出来往的负责人,太师垣。
当年后山异动一事,便是太师垣率领一众人出现在龙牙村。
看着太师逸善,太师垣满眼的怒火。
“脸大一点,没有事。故此,简称大事。”太师逸若接道。
“少跟他扯谈!你放不放人,不放我们出去,我们从此便不在姓太师!”太师逸上说道。
太师垣眼睛又大一圈,胡子都在乱颤,举手就要这打四人。
“别别别,老祖是我们错了。老祖高抬贵手,把我们放出道场吧。”太师逸善求饶道。
“你们去了不过是徒添悲壮,什么结局也改变不了。何必要轻视自己的性命呢。”
“我们是兄弟。”太师逸善说道。
“是兄弟就必须得一起死吗!你等休要在言,即使将来你们恨我,今日我也不能放你们出去。”
……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这些人果真好手笔,神道、佛道、魔道、加上过去的天道,以此围猎当下的天道。嗯……只怕还有人道!这天道轮回恐怕真将消失。”归藏山,元尊看着眼前的棋盘,那灵识深入棋盘,是一尊世界,众生皆在其中,这是一座命理世界。元尊在推算这一切。
“天之正也,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败。天道轮回往复啊。孤乃掌握创造、毁灭、轮回三道,深知这轮回之力,轮回若能消灭,何至于孤匿于此也。”剑池涯底部无象间,一老人笑起来很阴鸷。
……
“这小子今日有此结局,与我等脱不开干系,将来被法主查出怪罪,我等如何是好?”张亚子说道。
“亚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我们设局一事,也不过是别人谋划的一个环节。我等设的是小局,别人设的是大局,而我们这样做,也是在别人的大局之中啊。”博林笑道。
“世事如棋,有时候对错真是不可分。”
......
各地,无数的人物朝火德郡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