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岸七世同样以优异成绩通过了青年舰队指挥官统一测试,在父亲死后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舰队总司令的职位。
此时乌岸七世“星之右翼”号继续听安吉拉讲述虫族的起源。
“你们已经知道了它们来自小麦哲伦伴星系,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虫族的诞生实在是宇宙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怎么说?”乌岸七世问道,开始有些好奇了。
“它们诞生在一个被恒星潮汐锁定的行星上,拥有大气层,有地下水。然而由于潮汐锁定,向阳的那面很早之前就有了种类丰富的生态系统,而另一面则永远漆黑,火山到处喷发,雷电不断。”安吉拉投影出了示意图,接着说道:“后来你们所见的那种水熊虫主宰了向阳面,因为他们有不同大小,大虫可以欺负小型动物,而小虫可以欺负大型猛兽,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进化出了一种‘主脑’机制,‘主脑’无法移动,无法进食,靠虫群献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建造并供养,但它有相当的智慧并且可以指挥虫群,那时还不是靠无线电波,而是靠低频声波。”
“母巢里就有主脑,对吧?”乌岸七世问道。
“没错,虫群数量超过主脑能控制的上限后,慢慢会出现第二个主脑。而在该星球的永暗面,火山喷出大量含硅的化合物,在几亿年的雷电随机轰击下,竟然形成了许多天然的电子元器件,有些一遇雷电电击就会发光,有些则会发热,随着时间推移,几千万年后,各种千奇百怪的天然电子元器件都诞生了,并且有些连接在了一起。”
“然后被虫族发现了!”乌岸七世显得有些震惊。
“是的,在两面交界处的虫群发现了发光现象,由于水熊虫抗恶劣环境能力很好,它们开始在背阳面慢慢探索,几千万年后,主脑学会了这些电子元器件的规律,并将之运用在改造大虫以及主脑上,又过了几千万年,主脑设计出了类似机床的机械设备,之后的事,你大概都能猜到了。它们驶向了太空,靠肉体去感受洛希极限和引力弹弓效应,就这样过了无数岁月,遇到了你们和我们。”
“如果没有虫族,背面很可能会在几亿年后出现硅基生命!”乌岸七世说道。
“很有可能,所以我说那是宇宙的一个大玩笑,一个星球竟然能孕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态,而且这没有发生在比银河更大的仙女座星系,也不在三角座星系,也不在银河系,甚至在大麦哲伦星系发生我都觉得更情有可原一点,可它就发生在小麦哲伦星系,一个被银河系引力捕获并撕裂的星系。这种撕裂促使虫族开始了星际间的漫长远征,它们已在深空飘荡了上亿年。”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乌岸七世问道。
“别忘了我们比你们的科技领先三百万年。”安吉拉笑着说,嘴角有一丝邪魅。
“好吧。”
“所以你现在应该能理解,像虫族这样古老的种族,是很难彻底灭绝的。”安吉拉说这话时表情显得意味深长。
“说说你提的共同防御虫族的协议吧。”乌岸七世说道。
“协议内容很简单,第一,共享有关虫族的情报;第二,就近进行支援,这点你们比较占便宜,毕竟帝国的援军要强大得多。然后你们可以在这艘船上安装一个信号发射装置,我一有虫族相关情况,就通过这个发给你们,而我们需要在你的脑机接口安装一个小程序,这样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虫族情报。”安吉拉边说边盯着乌岸七世的后脑勺。
“那你们岂不是可以得知我所有信息,艾瓦第二舰队对你们将毫无秘密可言。”乌岸七世反问道。
“不会的,你们的工程师可以检查程序,我们只筛选和虫族相关的情报。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回答。”
“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我不接受次协议”, 乌岸七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并且临走前还补了一句:“再遇到虫族,我会通知你的。”
乌岸七世离开后不久,星之右翼号又射出了不能被探测的高能射线,还是上次李子谦死后射向深空的那一个方位。
在探险队完成任务后,只向媒体透露了在阿瓜迪卡发现外星文明的细节,很早就存在的玛雅人文明来自外星人的说法得到了证实。
奥亚则着手开展建立艾瓦星驻地球大使馆的工作,期初他还在为选址问题发愁,后来墨西哥总统桑切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主动提出想让大使馆设在墨西哥城。由于奥亚有几世的学识,自己就会建筑设计,于是奥亚便开始设计大使馆。鉴于圣山在艾瓦文化中的重要性,大使馆的主体部分便是一座高塔象征圣山,高约144米,象征地球与艾瓦星相隔144光年,底座是一个四面锥形,外立面为紫色玻璃,象征紫色矿石,大使馆外围地面则铺青色地砖,象征天空及海洋,塔尖则有圣山教教徽。
“这绝对是一座与地球风格截然不同的建筑。”奥亚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在招标施工方时遇到了困难,虽然利润丰厚,但没有施工单位愿意接这个活儿,因为接了就会被世人骂叛徒,最后还是墨西哥政府安排了一家企业进场解决了问题。
此时人类总体而言对艾瓦人十分敌视,特别是美国人和巴西人,对地标被毁一事仍然耿耿于怀,两国各地都爆发了大规模游 行与暴动,标语往往是“外星人滚回家”、“我们不欢迎外星人”之类的,巴西一次大规模示 威游 行还发生了踩踏事件,多人伤亡。早些年在比特币投资上亏得倾家荡产的一些人也组织了大规模示威活动,而最意想不到的是,华尔街几家知名的做空机构,包括香椽、浑水、兴登堡等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原因是他们经常发布与乌岸七世类似的看空言论,许多人认定这些做空机构就是外星人开的或者与外星人有关系。
大使馆落成后也经常有人试图来破坏,不得已奥亚召唤来了267号空降了两具人形机甲来充当安保,之前参与任务的三名艾瓦陆战队员又回到了地球上,不过奥亚告诫他们不许伤害人类。
之后墨西哥当地最大的电视台邀请奥亚上了一档访谈节目,奥亚说了很多艾瓦星风土人情、第二舰队的一些故事以及他在地球的一些经历,当说道他如何保护濒危物种如何保护环境时,许多观众流下了眼泪。
后来中国中央电视台也邀请奥亚去录制了专题节目,在中国期间奥亚还在政府官员的陪同下去慰问了李子谦的家属,刚从清华大学毕业的李子谦女儿李晓茉对奥亚有些敌意,奥亚表示李子谦是他见过最为睿智,最为冷静沉着的人类之一,并献上了象征艾瓦舰队最高荣誉的“橙心勋章”。
紧接着奥亚出现在了各国的电视节目、媒体采访中,报纸上经常能看到奥亚的报道专栏,人类逐渐熟悉并接受了这个来自艾瓦星的旁观者,一个对人类充满感情的旁观者。
此时已是2065年,持续了近三年的抵抗浪潮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这期间人类也有一个好消息,尼莫点的核聚变装置成功点火,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能量净输出。行星联合防御理事会这边,由于李子谦的意外离世,中国政府派了中航工业集团的副董事长欧阳帆补上了代表空缺。
而格兰特由于有天文学专业背景,被选为了新任理事长,并且理事会主要职责从防御来犯小行星转变为了防范外星种族入侵。他上任后主张以虫族作为地球防御力量的假想敌,研发针对性装备以及战术,还专门成立了理事会直辖的地球防御特种作战部队,罗斯托夫斯基任司令,他的上任宣言是:杀虫族个片甲不留。
有一天,一位专程从尼日利亚赶来的中年妇女风尘仆仆地来到大使馆前台,声称想要皈依圣山教。奥亚得知后有些诧异,他通知了第二舰队的主教,三年多以后主教派来的就近飞船上的牧师到达地球,后来全球许多国家的人民都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了想要皈依圣山教的想法,奥亚干脆在大使馆对面为教会专门建了活动场所。虽然圣山教唱诗班针对艾瓦人的特定频率波段咏唱对地球人并无效用,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圣山教,其中贫穷国家的人民居多,这令地球主流宗教的领袖大为不解。
很多人还提出想学艾瓦语,但被告知艾瓦人说话的声音频率范围要比人耳的更广,意味着地球人听不全、说不全,只能学文字,而艾瓦人的文字是一种三维文字,除了上下、左右方向还有远近之分,十分复杂,许多人知难而退了,当然除了海伦娜,她研究了艾瓦文字后发现这是一种复杂而又充满艺术感和想象力的文字。
有一次一位墨西哥高级官员带着孩子一同来到了大使馆找奥亚,谈完正事后官员的孩子问奥亚:“艾瓦星的动物是什么样的呀,有没有树袋熊?”显然孩子平时最喜欢树袋熊毛绒玩具。
“我们也有树袋熊,只不过生活在北极,我们叫它树袋北极熊!”奥亚说罢还翻出了艾瓦星动物图册给孩子看,孩子非常喜欢这种艾瓦动物。
于是奥亚便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建了个“艾瓦动物体验馆”,虽然艾瓦星真实的动物还运不过来,但里面有3D投影的艾瓦动物和人互动,还请人绘制了艾瓦动物的卡通形象,并做成毛绒玩具。小朋友都对树袋北极熊十分喜爱。而当144年后地球动物形象出现在艾瓦星时,艾瓦小朋友显然对大熊猫十分喜爱。看来两个星球的小朋友都喜欢“憨憨”的样子,不过这是后话了。
就这样地球与艾瓦的文化开始交融,不久后地球开始出现了以艾瓦英雄王时代和虫族战争为主题的影视作品和戏剧作品,民间还出现了许多歌颂奥亚的民谣,经常有墨西哥年轻人背着吉他来到艾瓦大使馆门口弹唱自己写的民谣,奥亚听到后有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经乌岸七世批准,奥亚组织了二十人的地球访问团前往第二舰队母舰刚毅号参观,旅程需要十余年,仍由267号护送,各大国都安排了人员加入考察团。刚毅号后来在修缮时将舰桥位置内收,原来的舰桥变为了虫族战争纪念馆,内有乌岸四世雕像矗立在原来的舰长座位上,其中一只手停在了自爆按钮上方五厘米。同时还升级了引擎喷口,换成了矢量喷口。乌岸七世将接待任务交给了大副,而他自己则前去“无畏”号巡洋舰组织舰队联合演习。此外,由于人类战争史远比艾瓦人丰富,军事著作蕴涵的哲理也远比艾瓦自己的要深刻,所以奥亚早些年就开始翻译《孙子兵法》、《战争论》等著作以及《三国演义》这样的古代军事题材文学作品,而战争史诗《伊利亚特》由于要翻译出“信、达、雅”的水准对奥亚而言有难度,所以放到了最后。这时第二舰队的高级官员几乎人手一本艾瓦语版的《孙子兵法》,还专门成立了业余研讨组织。
在一次联合国大会上中国代表提出与艾瓦星以及第二舰队建立正常外交往来,并签署互不侵犯条约等外交文件,并开始征求意见。
这段时期可谓其乐融融,是艾瓦文化与地球文化交融的开端。
然而好景不长,时间来到了207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