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不该死？
犼的内心突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拖出去。”
“王上，应龙拖出去会引来魔界下等魔物，倘若被分食……”
媵蛇小声提醒道。
“拖出去。”
犼重复了一遍。
勾陈和白虎就准备上手将应龙的原身拖出了竹屋。
“另外…”
勾陈两只神兽停下脚步。
“告诉那些没脑子的魔物。”犼挑了挑眉，“这是谁赏它们的。”
“是，吾王。”
勾陈和白虎领命离去。
“烛照。”
犼伸出手，应龙的法力已经凝聚幻化成一片竹叶漂浮在她的手上。
“在。”
“将它渡给小阿荧。”
犼说的认真，烛照只“嗯”了一声，便准备去内间。
整个过程，烛照都很平静，就连媵蛇一把按住他的手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澜。
“王上，您……”
从犼将应龙的法力取出媵蛇的内心就已经开始变得惶恐不安，直到犼准备将应龙的全部法力送出，他再也按捺不住。
“媵蛇。”
犼打断了媵蛇的话。
“陪我出去走走吧。”
媵蛇没动。
“走吧。”
犼使了一个眼色给烛照，烛照抽出手后便去了内间，而犼抬脚准备离开，迎面撞上了勾陈和白虎正巧回来。
“送远了？”
“是。”
白虎回道。
“从到了山脚下。”
“王上，应龙的法力您用了么？怎么样？”
送完应龙真身回来的勾陈眼睛亮亮的，勾陈一直视应龙为神兽之中的败类，如今为了犼王而死，在他的眼里也是死得其所。
“有没有觉得法力恢复了些？”
“好了，我和媵蛇出去转转。”
犼没有正面回答勾陈的问题。
“你们安心待着，等烛照出来。”
勾陈愣了一下，看着犼带着媵蛇离开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
“……”
屋内的其他神兽沉默了。
“王上？”
勾陈看向青龙。
“怎么回事？”
他又问。
“勾陈…”
青龙开口。
“王上并没有用应龙的法力。”
“为什么？”
勾陈不明白。
“王上…”
青龙顿了顿。
“王上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法力呢？”
勾陈的眼神里仿佛淬了火。
“在谁哪里？”
沉默，良久的沉默。
“吱呀——”
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烛照从里面走了出来。
“……铃——”
勾陈敏锐的捕捉到了屋内的法力波动。
是荧。
勾陈的目光看向烛照。
……
“王上…”
穹渊山的半山腰，有风刮过，带着丝丝凉意。
犼和媵蛇站在那里，俯视着山脚下的下等魔族啃食着应龙的身体。
“媵蛇。”
“在。”
“你说，它们啃食了应龙的肉会不会变得像应龙那样狼心狗肺？”
“……”
媵蛇沉默了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复又抬起头看向犼。
“这些下等魔族，人言尚不能吐，人形亦未化出…”
“是么？”
犼勾起唇角。
“你看…”
犼示意媵蛇看向应龙真身旁边那数十只魔物。
“！！！”
令媵蛇震惊的是它们原本不齐全的手脚竟然开始疯长。
“……”
媵蛇的目光多了几分惊恐，他再次看向已经只剩一副骨架的应龙，目光在应龙真身和魔物之间变换。
“这……”
媵蛇最后把目光钉在了犼的身上。
“媵蛇，魔界的源头就是我们啊……”
犼的目光回望向了媵蛇。
“可是王……我们要这些有什么用？”
媵蛇不解。
“一会儿，你去把应龙的骨架带回来。”
“是。”
“孩子们，吃饱了么？”
犼看向身成的一众魔界之人，朗声问道。
“拜见魔主。”
下等的魔人不懂谁是真正的魔界之主，只明白给好处的就是主子。
世间人不识谁是犼，但是她偏要犼的名字刻在六界史书之上。
“本王可不是那一推就倒的废物魔主！”
犼抬起头。
“本王可是上古之神。”
“拜见吾王！”
媵蛇领头喊了一句。
山脚下的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机灵的向前走了一步跪倒在地。
“拜见吾王。”
剩下的魔人也有样学样跟着喊。
“够了。”
犼听得烦了，抬手止住了喊声
“从此以后，这座山的山脚就是你们的地方，你们就负责守住这座山。如果有人进……”
“如果有人进就把他们赶出去！”
那第一个魔人抢着回答道。
“你倒是机灵的。”
犼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魔人挠了挠头，迷茫的眼神让犼想起来它们在这之前甚至都食不果腹，又怎会想取个名字。
“罢了。”
犼挥了挥手。
“等你想好了告诉本王。”
那魔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然后开口。
“是。想名字。”
犼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散了吧。”
犼一挥手，一众魔人四散而去。
“王…它们……能行么？”
媵蛇的意思是，它们能否为犼所用。
“本王当然不能指望他们，魔界的势力，本王还要吞下，时间不等人。目前能完全用的只有妖界……”
冥界无法利用，魔界已经掌握一部分兵权，神界视为对立，仙界还未表明态度。
犼越想越不对她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究竟还漏掉了什么？”
犼思考着，出了神。
终于，一阵雷声唤回了犼的思绪。
“雷……本王倒是忘了……”
“王？”
媵蛇一脸疑惑。
“王，您在说什么？”
“原来还有人界啊……”
犼没有直接回答媵蛇的问题。她的目光直直看向远处的山峰。
“本王竟然还忘了……还有人界啊……”
她轻笑了一下，目光没有挪动分毫。
“媵蛇……”
“王，媵蛇在。”
“陪本王去趟人间吧。”
我大概也是许久没见过凡人了。
“是。”
“本王，也该去见见那些曾经的故人了。”
那些人也该偿还罪孽了。
犼的目光变得阴冷，让站在一旁的媵蛇也不由自主得吓了一个哆嗦。
“王上，我们为什么要去人间啊？您不是……”
媵蛇话说了一半，似乎是想起什么又乖乖闭上了嘴巴。
“本王誓要六界看到真正的太阳。”
